第144章 万万没想到

  露露耶。
  江城停留在空中，看着这片寂静无比的岛屿沉默不语。
  此刻，所有的战斗波动已经消失，整个露露耶内遍布着建筑的残骸和一些巨人死后所化的散落石像。
  “人都哪去了？”江城目光扫过那些石像头颅，没看到自己太熟的身影。
  情况有些诡异，在彻底将九大洲陆目前所有的黑暗巨人都清除了之后，江城就立刻来到了这里。
  但本该是战场中心的露露耶却仿佛一座死城。
  “难道是和美塔领域类似的那种封闭世界？”江城怀着疑惑，开始用精神力感知相关的空间波动。
  但无论他怎么感知，却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看来不是。”江城飞了下去，在寂静的都市内行走着，如同瞻仰记忆中的某座遗迹一般，那些如玻璃一般的记忆碎片不断涌出，让他难免有些感慨。
  就在这时，突然，江城从岛屿之下的万米海底感知到了一股强烈的黑暗波动！
  “等等？！”感知着那股熟悉的气息，江城面色有些古怪起来。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加坦杰厄的黑暗之力吧。
  在意识空间的时候，江城就和加坦杰厄的分身有过接触。
  每一个的黑暗之力看似相同，但这种被完全吸收带着个人精神印记的黑暗之力还是很好辨别的。
  一般的怪兽或者意识脆弱的巨人甚至会在吸收这种黑暗之力时被其原本的主人影响，或是被抹去意识占据身体，或是成为奴隶，都是有可能的。
  这下江城有些踟蹰了，说实话，他是真不知道该不该下去。
  虽然从理论上来讲，加坦杰厄应该还没有彻底苏醒，但奈何敌人太狡猾啊！
  现在他所碰见的这些掌控原初之暗级别的黑暗之王可没有一个简单的，完全不像是从黑暗中诞生出的暴戾怪物。
  想来也是，无论是什么生灵，一旦有了自我的意识，总归是要聪明一些的。
  这些吸收了不少智慧生命负面情绪和记忆的怪物，恐怕什么阴谋之类的玩的比人类还厉害。
  以往对方不这么做，只是对手级别不够而已。
  江城觉得自己是够格让对方用个计策的。
  他不怀疑门神和加坦杰厄之间存在的矛盾，那是一种互相吞噬的愿望，但上次对方就能联手，这次说不定也是。
  “行了，不要乱猜了。”就在江城纠结之时，一头从天空黑雾之中凝聚出来的加坦杰厄虚影突然出现，无奈道。
  “你要是不想这个宇宙全部陷入毁灭，那就赶紧去吧！”
  江城认真地看了看加坦杰厄，然后又揉了揉眼睛，终于再三确认这是那个要毁灭世界的邪神。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江城想了想，最后还是呛了它一句。
  你别说，这种感觉有点爽。
  加坦杰厄的触须突然伸出来了一下，拍了拍头，死鱼一般的红色眼睛翻了翻，显然对江城彻底无奈了。
  半晌之后，它才想通了什么一样道：“你看啊，这个地方是我先来的对吧。”
  江城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啊。”
  “反正我先来的！”加坦杰厄鞭子一挥，在空中炸出一声清响。
  随后它接着说道：“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生命，是无主之地，所以我才是第一任主人，对吧？”
  江城看着他不说话。
  加坦杰厄也不在意，继续道：“我解释一下啊，当初呢，我只想找一个地方睡觉，用你们的话来说，这是我找到的家。
  结果呢，我在自己家睡觉呢，后来却被吵醒了。”
  “然后你就灭了他们。”江城替他说道。
  “没有呀。”加坦杰厄甩了甩触须道，“抢占了我的家，我也没有太过分，就让他们臣服于我，帮我修了修我的家。”
  “结果，这群人竟然贼心不死，非要搞我，还要抢我的家，逼不得已，我就只好灭了他们，你说，我是不是没错？”
  江城张了张嘴，他特么能说什么啊？
  大哥，你是邪神！
  你灭一个世界跟我解释一个什么劲？！
  还问我你错了没有？
  我怎么回答？
  你上次见面就要灭我的高冷呢？！
  “嗯……”江城半晌才闷出了一个鼻音。
  加坦杰厄见此顿时便高兴起来，虚幻的触须不断飞舞着继续道：“后来，我就又睡着了，结果……”
  “我知道，又被吵醒了，然后你又把他们给灭了。”江城急忙打断道，“能不能说重点。”
  “重点就是这次没灭成……”加坦杰厄闷闷道。
  听它说到这，江城立刻有了兴趣，知道了这是说的旧历前的那一战，也就是迪迦出现在地球的时刻：“你被揍了？！”
  “也不叫被揍。”加坦杰厄甩了甩触须，甚至做出了用触须支撑脑袋的人性动作，但江城却丝毫感受不到可爱。
  “这么跟你说吧，在这个世界，生命的诞生和我的诞生，甚至是光的诞生都是宇宙的规则。
  但既然有诞生，那就有灭亡。
  如同光和暗，这个世界总是在维持一个稳定的平衡，生命也是如此。”
  “生命的诞生之初是美好的，他们对于这个宇宙的探索和发展会帮助宇宙成长。
  但随着生命的欲望不断攀升，他们也会给这个宇宙的发展带来伤害和阻碍。
  这个时候就出现了光之巨人和暗之恶魔，这说的就是我们了。”
  “原来如此。”江城若有所悟，他此刻有些理解为什么加坦杰厄会说出让江城去保护宇宙那种正义的话了。
  毕竟如果真如加坦杰厄所说，那它和迪迦的存在并没有什么差别。
  果然，加坦杰厄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江城的猜想。
  “我们来源于同一个个体，区别在于，光负责保留生命美好的一面，
  而黑暗则负责将生命滋生的黑暗吞噬掉，两者协力推动宇宙的发展，维持宇宙的平衡。”
  对于加坦杰厄此刻的话，江城是有些相信的。
  在奥特曼世界，奥特战士的存在本就是为了维护宇宙的和平，而非为了单纯的保护人类。
  圆谷在剧情中对于高斯这种野生的奥特曼会保护人类的原因，是他们从人类身上看到了美好的一面。
  而对于光之国这种已经成体制的奥特曼来说，他们保护人类，是因为自己前身就是人类，觉得人类会进化成如他们这般守护宇宙和平的种族。
  但两者都有一个大的目标，守护宇宙的和平与稳定。
  “那为什么不合作呢？”江城好奇道。
  “这个嘛……原因就有些多了。”加坦杰厄此时似乎也是来了兴致。
  漫长的岁月中能够和他平等对话的人并不多，虽然现在看起来它表现的有些怂，但他的确认可江城有跟他平等对话的权利。
  “这么说吧，我看过你们的那些什么宫斗剧，你懂什么叫制衡吧？！”
  江城：“……”
  此刻他心中就一个想法。
  这特么的是什么鬼？！
  你能想象一个上百米的怪物用巨大的触须搞一个手机，或者弄一个光幕蹲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倒着头刷剧的场景吗？
  太j8违和了！
  “你还会刷剧？”江城咧咧嘴。
  “哦哦，不是我，应该是另一个时间线里的我吧，也说不准，总之是来自其它的我记忆里的记忆残片，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嗯……你等等，不要岔开话题。”加坦杰厄不满地甩了甩触须。
  “你继续。”
  “对，说到哪了？”加坦杰厄脑袋上的黑雾凝聚了一个问号。
  江城：“……制衡。”
  “对对，制衡。其实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也或许是你们人类那边所说的什么阴阳太极，
  宇宙就好像阴阳一体的太极一般，当阴阳分开，光暗之间的对立便自然而然地存在了。”
  “宇宙有自我的意识吗？”江城有些疑惑。
  如果有，他就需要考虑自己作为宇宙的‘儿子’一般的存在，会不会被扼杀了。
  “不确定。”加坦杰厄摇了摇触须道，“所以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总之，在我们看来，生命的诞生并非偶然，这种通过物质与精神力量结合诞生的生命会维持住一个均衡，让宇宙不断扩大，变强，或许有机会晋升成为更高维度的世界。”
  “宇宙赋予我们的使命便是依据生命而存的，面对这种既拥有光，又拥有暗的生命体，光和暗对立就变得天然起来，完全不可逆转。”
  此刻，江城已经大致听明白了加坦杰厄的意识。
  简而言之，宇宙想要创造的生命是那种可以均衡发展，实现光暗平衡的种族。
  为此，祂甚至搞了两个平衡器，来努力维持生命发展的均衡。
  比如地球，如同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般，地球的生命所维持的光暗也是波澜起伏的。
  当黑暗之力过多的时候，黑暗王者便会出现吸纳黑暗之力，
  但地球同时还是有光存在的，所以便引来了光之巨人来守护这个星球的光芒，使其可以重新发展起来。
  一般的剧情是，巨人打败了黑暗怪物，成为了英雄，然后地球内的人类在自己的反思下继续成长，重新建立制度。
  若是星球内的生命黑暗过盛，那就简单了，直接灭了就可以了。
  反正孕育生命的源头星球还在，那么一切就会重新开始，如同轮回一般。
  这种天然的使命就让光和暗处于完全的对立，基本不可能共存。
  更不必说，黑暗和光本身的性质也在那里，对立才是必然的。
  “那门神是什么情况？”江城奇怪道。
  “门神？哦，你说的是塞坦戈尔邦吧，那个家伙的诞生其实就和智慧生命有关了。”
  “塞坦戈尔邦……他叫这个名字吗？
  嗯，你继续。”江城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嗯……这么说吧，”加坦杰厄故作沉吟状，他似乎很喜欢这个思考的姿势。
  “塞坦戈尔邦因为本体是黑暗之门的关系，逃命能力一流，所以它是没有死过的黑暗之王。”
  “没有死过？”江城又有些不懂了。
  “对，我是死过的那种，而且每次都死的透透的。”加坦杰厄笑呵呵道。
  “有什么差别？”
  “你应该听过恶魔只能被封印，无法被杀死这种话吧。”
  江城：‘你特么才是穿越者吧！’
  “这句话其实说的应该算是我们了，无论是光还是生命杀死我们之后，只要黑暗仍然存在，我们这样的存在就会重新诞生。
  只是重新诞生的那个将会是一个新的我，拥有全新的记忆。
  而塞坦戈尔邦，它从未死过。”
  江城瞳孔瞬间一缩，惊诧道：“难道它每次都赢了？”
  “也不能说每次都赢了，不过他确实是那个宇宙最后的胜利者。”加坦杰厄道。
  “你知道吧，生命的情绪之力，光暗，记忆，各种复杂的东西都会被我们所吸收，若是死亡了还好，新的意识会重复之前的命运。
  但若是一直不死，他便会拥有自我的意识。”
  “之后呢？”
  “之后，自然是为己争命，消灭对手，吞噬宇宙，掌控自我。
  你以为你们那些我命由我不由天是白喊的吗？很震撼我们的心灵的好不！”
  江城：“汗……”
  “如果我猜的不错，再之后，就是吞噬别的宇宙，促进自己的成长了吧。”江城叹息道。
  大致猜到了加坦杰厄突然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原因了。
  “没错，虽然我只是一个只想吃吃睡睡的黑暗之王，但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宇宙破灭，被完全吞噬掉。
  所以，塞坦戈尔邦绝对不能成功入侵这个宇宙！”
  此刻的加坦杰厄一副正义之士的语气，如果不是那狰狞的面容依旧清晰可见，挥舞的触须也充满威势，江城都以为找到同志了！
  “那能不能打个商量？”江城笑道。
  “什么？”
  “地球上面的人类你就放过吧。”
  “没问题啊。”加坦杰厄答应的很痛快，只是很快他就接着道：“但这是我家，他们要滚蛋！”
  “……”
  江城感觉自己牙梆子有点痛：“不能打个商量？”
  加坦杰厄叹息：“就和你们人类有个剧里，刘备对刘禅说：‘每当有坏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就会自动被吸到刘备的手里，然后重重的摔下去’。
  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不可避免的啊！”
  江城：“我特么……万万没想到……”
  ……
  ps：突然写成这种风格，可能会有些违和。但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发这一版，倒也不是说这里就加坦杰厄已经定性了什么的，因为还没写完。不过若是能写的好玩一点，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这也是一种尝试吧，大家且看着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