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这是放纸鸢那日遇见的那位公子来的书信。
上边并未说什么要紧事,无非也就是问她近日是否安好,而后寥寥表达了他对她的思念与爱慕,言辞之直白,叫她脸上泛起热意。
信末,还附了一首词,她曾对诗词稍有涉猎,一眼便知这是首艳诗。
她照原本的折痕叠回信笺,捏在手心。
她委实没想到那郡王会如此大胆,直接将信送至了她府上。信末,还附了一首词,她曾对诗词稍有涉猎,一眼便知这是首艳诗。
她照原本的折痕叠回信笺,捏在手心。
她委实没想到那郡王会如此大胆,直接将信送至了她府上。但信中所提及的约,她却是万万不能赴的。
好不容易使得世子接受了她,若是叫他知道了,她可讨不着半分好。
正思忖着这会儿,木香端着栗粉糕进了来,将青黛替了出去。她见阮玉仪神色异样,便随口问,“小姐,出了何事了?”
她不言语,将手中的洒金信笺递给她们。
木香两人凑在一处看,还未读完,木香便抬头,“小姐,这约怕是赴不得。且信也是烧了为好,免得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翻了出来,叫人抓了把柄。”
她也正是这么想的,便微微颔首应了。
上边虽是以那郡王的口吻所写,可那字迹娟秀小巧,显然不是一个男子的字迹,想来是找身边的婢子代笔。
由此可见,他许是一时兴起,只不回他,此时便该是过去了。
如此想着,她便没太在意。
木香拿着烛台,至一边青石板路上,点着了信笺的一角,而后搁在地上。盯着那信笺烧了大半,确认火不会熄了后,便回了厢房中。
门被吱呀掩上,使人不见里边情状。
火舌一点点舔上洒金的上好信笺,所过之处,已成了灰烬。青黛四下看了看,持着扫帚过来,几下扑灭了那火。
青石板上还余下掌心大小的一角。
她俯身拾起。
只一眼,却脸色大变。她认得这字迹,字迹的主人从前与她走得还算近,她可再熟悉不过了。
那人是主子身边唯一识字的丫鬟,故若是主子怠于提笔,便会假手于她。每当这时,她便能比旁人多讨些好处来,而主子似乎也对她更另眼相看些。
青黛攥紧手中的残纸,暗暗咬牙。
没想到主子会与她来往。她当时可看见这表小姐身边另有一玄衣男子,且那时,表小姐尚未与程家大公子和离。
主子莫不是被她这一身瞧着纯良无害的皮囊骗了去。
心中暗恨,本想将这糟心的残纸扔了,手抬了一半,顿住,还是收入了衣袖中。她扫帚将那些灰烬收拾了,仿佛真全烧完了似的。
厢房内,几人对院落里青黛的情绪起伏并不知晓。而是谈笑着,并未太将方才那封信放在心上。
毕竟谁也不会认为,一个风流之人,能对一个只见过一两面的女子有多专情。
翌日再去寺中,姜怀央却是并未与她待在院子里,而是欲带她上街去。
马车晃晃悠悠在停了下来。
阮玉仪四下里看,发现此处虽离程府已是较远了,但倒也不算是冷清之地,周边倒是该有的铺子都有,过日子也便宜。
她并未行至过此地,遂对有些不明所以,只知道他不至于要将自己拐去买了就是。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引起他的注意,“殿下,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近几日的亲密中,她发觉世子不过是性子冷,顶天了在榻上凶狠些,但寻常时候对她倒还算是好说话,因此并不那么拘谨了。
姜怀央的身量很高,她若是要一直仰头与他讲话,怕是连脖颈也要酸的。
午后的阳光分外柔和,她看他时,他正处于逆光的方位。
秋时的阳光并无多少热意,而是温和得很,那光似是为他渡上了一圈金边,他身上的清冷气韵也散去不少,看起来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一般温润如玉。
他薄唇轻启,嗓音淡然,“你从前不是提过想要一方院子吗?”
第88章 游玩
这院子其实早就落成了,不过里边的东西尚未置办齐全,姜怀央便未曾与她说。
不想这小娘子倒是真心想要一方院落,这会儿听他这么说,睁着一双琉璃似的眸眼望向他,里边却是讶异多于欢喜,受宠若惊的模样。
不知怎的,他心中一涩。
小娘子自扯着他的衣袖后,便一直不曾放手,安分地随在他身侧,一道进了去。边往里走,边小幅度地四下打量。
院子不过是一进一出,一眼便往到了头,却正是阮玉仪当时希冀的大小。
穿堂当中立了一大插屏,将东西厢房隔开。院中植了三四树木,只是因着是秋季,大都枯萎,只一栽于缸中的榕树还绿着。
榕树生得快,待大些再移出来,想来要不了几年,便能郁郁葱葱,成一大片荫蔽。
“这几株是梨树、枣树之类,眼下并非当季,枯败得难看了些。”姜怀央忽地道。
她知他这是在与她解释,她不由微微露出点笑来,难为一个世子还记着她随口说的细枝末节。
两人随意向正房走去。
屋子虽不大,却陈设精致,该有的他都替她想到了。她侧首柔声道,“多谢殿下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