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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公子林砚 第65节

  司徒坤不能不慎重。
  林砚讽笑,“五皇子洋洋洒洒这一番说辞必定得了陛下赞赏。”
  林如海也笑了,“是!”
  林砚又转头问:“那三皇子呢?他没说什么?”
  “三皇子只说了一句话: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皇上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后来,你便上台了。再后来,就让戴权叫了你进来。”
  林砚小心脏儿一抖,眼珠儿一斜偷瞄过去,果见林如海看向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林砚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嚷嚷着一会儿喊秋鸣,一会儿喊红曲,“摆饭!摆饭!快让人摆饭!我要饿死了!”
  林如海呵呵一声冷笑。
  要不是见他伤还没好,又病了,真想揍过去啊,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错了,司徒坤不会拉偏架,只会坑一把!
  对上林爸爸的林哥哥心智直线下滑。可能有些人觉得没长大,但我就喜欢在父母面前永远这般的孩子气。林如海充分享受到什么是他前世欠下的债!哈哈哈。
  ps:本章开头有几句引用。
  陈汤上书: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元成多僻,哀平短祚,贼臣王莽,滔天篡逆。”这句是十六国时期,汉赵开国皇帝刘渊说的。元,哀说的是汉元帝和汉哀帝。
  本文中可能还会有其他引用。那些耳熟能详的,或者在文中已经说明是谁说的了,也就不额外指出了。其他偏僻些的。我会在作话说明。
  再有,本章中对于汉元帝与汉武帝的观点具有片面性。这是为了剧情需要。对两位皇帝的功过是非,后人已有很多评说,在此不赘述,也不作为本文的讨论点。
  我只是想说一下,本文后期如果还存在一些对历史人物或事件的观点,都是片面性,或者主观性的。不要较真。
  第65章 又被坑了一把
  宣政殿。
  司徒坤正在练字,笔走游龙,苍劲有力,写的正是司徒岭说的那一句: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二十二个字,司徒坤只觉得笔尖沉甸甸的。在有些人看来,这或许不过是一句话,但在他看来,这句话里头藏着铮铮傲骨,藏着天降大任。不是谁都能说得出,也不是谁都能做得到。
  最后一笔落下,司徒坤笔尖抖了抖,才最终将狼毫放回笔架,看着这副字怔怔出神。
  老大主战愿战请战,不惧生死,让他欣慰;老五针砭时弊,考虑周全让他惊喜;但老三的大义凛然,却是让他震撼!
  再观这些年来这三个儿子的行事。老大唯有在作战上还算能为,其他不说也罢。至于老五,这段时间老五的改变和长进确实让他刮目相看,可甄家之事上凉薄的手段未免太过心狠了些。
  倘或这只是对外也便罢了。作为帝王,宁可狠一些,也不能太过懦弱。只是……
  司徒坤一时有些踌躇,不免又想到老三。恍然发现,这两三年来,好似但凡自己给他的差事,他没有办不成的。桩桩件件,竟从未让他失望过。
  便是户部欠银,老臣装病相逼,他心中不舒坦,拿老三出气,老三也只是受着,没为自己辩驳一句。
  司徒坤眼底神色渐渐回暖,思绪收回。有小黄门端了乌木托盘上来,托盘上放着瓷盅。
  “陛下,贵妃娘娘在外求见。因陛下早有吩咐,奴才言说陛下在处理国事,不见任何人。贵妃娘娘便走了,却是留了这汤下来,命奴才送进来,陛下日理万机,也该注重身子。”
  司徒坤眸中却未见喜色,看着那汤不做声。戴权忙接了过来,遣了小黄门出去。
  司徒坤冷笑,“这是第几日了?”
  “第七日了。”
  司徒坤神色越发冷了两分,“就为了让朕指婚王子腾的女儿给老五做侧妃?”
  “贵妃娘娘也是担心陛下的身子。”
  担心身子?怎么早不担心,晚不担心。偏偏老五勾搭上王子腾,双方有了共识之后关担心起来了?
  司徒坤没说话,戴权也不再做声,悄悄退出去,没一会儿,端了个小碗上来。司徒坤皱起眉。戴权忙道:“这是三殿下送过来的养生茶。”
  不是甄贵妃的汤。
  司徒坤面色稍缓,伸手接过去尝了一口,疑道:“同昨日吃得味道不大一样。”
  “是!殿下今儿一大早新送过来的方子。说是见陛下这几日太累,此前的方子也用了一阵子了,便寻了明/慧师太另改了一个。能清肝明目,养精醒神。太医瞧过了,也说好。奴才就着手让茶水房这几日都按这法子制茶。”
  司徒坤面上露出丝丝笑意,看着戴权问:“可是又得了老三什么好东西?”
  “殿下赏了奴才一块玉佩。”戴权跪下来,笑着双手奉上去。
  司徒坤拿在手上瞧了瞧又递了回去,“水色不错,既给了你便拿着吧!”
  戴权笑嘻嘻收了,再三谢恩。
  司徒坤却问起司徒岭的后院来,“他府里的侧妃朕记得还是去岁指给他的。算来如今也有一年了,怎地没听见有什么消息?”
  “三殿下还年轻呢,不急!”
  司徒坤一叹,手指敲着桌面,“罢了,你遣个人去告诉贵妃,她说的事,朕应了。汤也不必送了,朕这里不缺。老二年岁也不小了,虽侧妃齐全,可没有正妃总不是个事。再有老三……”
  司徒坤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倘或他属意司徒岭,那么这正妃就不能这般随意。倒是可以再指个侧妃。到底不小了,总该有个孩子。
  他站起来,“走吧!去凤仪宫。老二母妃早逝,老三虽有母妃,可贤妃那个样子哪里理得过来,总归都要皇后张罗。”
  戴权低声应了,跟在司徒坤身后。
  二人还未至凤仪宫,却在御花园碰上了正带着十七皇子玩的德妃,难得的是,贤妃竟也坐在凉亭里笑看着。司徒岭守在身边,司徒岳似是孩子一般与十七皇子混在一处追追赶赶。嬉笑之声不绝于耳。
  司徒坤不自觉就走了过去,众人忙上前行礼,便是贤妃也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却被司徒坤制住了。
  “你身子不好,歇着吧!”
  贤妃谢了恩。司徒坤笑着道:“朕瞧着你今日精神头不错。”
  “是!吃了明/慧师太的药,臣妾倒是觉得好了些。岳儿见臣妾难得有精神,硬要拉着臣妾出来走走。结果臣妾身子不争气,走不得几步便喘了。还是岭儿想得周全,不想臣妾日日困在屋子里,叫人抬了藤椅过来。”
  “这是老三的孝心。说来老三这明/慧师太还真找对了。”
  贤妃只是笑,她心里清楚,明/慧师太医术是不错,可她底子坏了,再如何养也不过是多活两年。但能多活一阵也是好事,谁不想呢!
  司徒坤看了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司徒岭一眼,又看了看玩得一身汗的司徒岳,“都多大了,还跟孩子似得,这往后娶了媳妇怎么办?”
  司徒岳撇嘴,“谁稀罕娶媳妇!”
  司徒坤一瞪眼,转头又同贤妃商量,“老九年纪也不小了,朕正琢磨着再给老三选个侧妃,不如老九也一起。朕到时候让皇后拟个单子,你再瞧瞧。”
  猝不及防被点名,司徒岭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司徒岳已经跳了起来。
  “父皇都给三哥吧,儿臣可不要!女人最是麻烦,儿臣还没玩够呢!才不想日日被管着,多不自在!父皇,婚姻是男子自由的坟墓!”
  司徒坤脸色瞬间黑了。司徒岳缩了缩脖子,赶紧加了一句,“衍之说的!”
  但见司徒坤一愣,司徒岳倒豆子似得把林砚给卖了。
  “听说他和沈家姑娘年后要定亲,儿臣特意去恭喜他。他伤还没好,躺在床上哀怨得很。他倒也不是不想成亲,也觉得沈家姑娘挺好的。就是觉得太早了些,还小呢!怎么也得再好生玩个几年,最起码二十以后再说!
  这一旦成了亲,哪里还能玩的爽快。狐朋狗友一块吃酒,晚了要不要回去报备?是不是还得定个什么时辰回府?零零总总说了一堆,儿臣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若成了亲当真如此,那还不如不成亲算了。”
  “你也知道你们是一对狐朋狗友?”司徒坤瞪眼。
  司徒岳耸肩摊手,“就算是狐朋狗友,儿臣这狐朋狗友也是父皇你给选的啊!”
  果然是和林砚呆在一起久了,学了他的习性。这话以往老九再混账也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的!他突然就有点明白了林如海的感受,丫的,真想揍过去!
  司徒坤冷笑,“他这话沈家不知道吧?朕倒是觉得可以说给老师听听!”
  司徒岳瞪大了眼睛,吞了口唾沫,琢磨着开口:“父皇,您……您如果要说,一定别说是儿臣告诉你的。”
  哎,死道友不死贫道。林砚,爷只能对不住你了。不过你放心,你如果被林大人打得下不来床。爷一定让人去给你送伤药!
  司徒坤一嗤,“这婚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司徒岳还想再说,却被司徒岭拽了一把,悻悻闭了嘴。心头感叹,好在只是侧妃。
  料理了他,司徒坤这才注意到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十七皇子。
  在德妃的细心照料下,他长高了些。身形也不如几个月前见到时的单薄了。脸上有了肉,白皙了起来,竟有了三四分自己儿时的模样。
  司徒坤一愣,朝他招了招手,“阿峦,过来!”
  司徒峦身子一颤,揪着司徒岳的衣角更紧了,两条腿微微发抖,低着头不说话。
  司徒坤眉头一皱,好容易生出的那丝怜惜又被他这怯懦没出息的模样给压了回去。
  司徒岭见势不妙,忙上前拉住司徒峦的手,陪着他一步步走上前,又一同跪下。看着他,眼含鼓励。司徒峦这才用微弱的声音请安,“参见父皇。”
  “父皇,阿峦还小。他此前身子弱,一直养在屋里,不曾见过父皇几回,父皇乃天下之主,气势逼人,他自然心生敬意。”
  将惧怕说成敬意,又只说是司徒峦身子弱,决口不提这些年冷宫之事。既为司徒峦说了话,又保全了司徒坤的面子。
  司徒坤叹了一声,“起来吧!”
  司徒峦大是松了口气,轻声谢恩,却仍依偎在司徒岭脚边,不敢动。再观司徒岳,看着司徒峦也是面带担忧。
  见得这副情景,本来有几分不高兴地司徒坤突然笑起来。他不知道司徒岭和司徒岳什么时候对司徒峦这么爱护了,大约也同德妃与贤妃素来友好的交情有关吧。对于这点,他是乐见其成。
  至少他们还知道兄友弟恭。如此,他不免又想到,这几年来的夺嫡之争,几个儿子间的小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可想想,老三即便有野心,却从未曾对老大和老五使过下作不入流的手段。
  司徒坤面上的笑意又深了两分,他看着司徒岭,“老三随朕来,你们接着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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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府。书房。
  林砚张大了嘴巴,“你是说,皇上让你来拜我爹为师?”
  玄幻了,他觉得他认识了一个假的司徒坤。
  司徒岭点头,“父皇故意将我叫过去,只同我说了这一件事。言明沈老爷子年迈,今岁后已生了三场病,不宜再过劳心。便是你也好一阵子没拿功课去烦他了。
  沈大人身居要职,事务繁忙,且以他的性子,恐不适合教导皇子。倘或我能求得林大人为师,也算是我的本事。”
  林砚脑袋有些晕,转过头去看林如海,“皇上这是定了?”
  林如海摇头,“未定,可至少说明这心已经偏了。”
  这倒是。以前,司徒坤只想着三足鼎立,抬一抬这个,总要再抬一抬那个,平衡之术玩得溜溜的。如今居然对司徒岭明着说这段话,可见他们之前的种种计策已有了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效果。
  林砚欣喜起来,林如海却是站起来送客,“殿下先回去吧。此事不宜急躁。”
  司徒岭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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