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变态杀人犯摸人肉一样摸她的脸

  第不知道多少把的苏芮练完，训练室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五点钟。
  周围一片寂静，哪怕是热衷熬夜的电竞少年们也早都入睡了，训练室只有曲奇自己，和电脑屏幕悠悠的光。
  曲奇的眼睛早就酸涩不堪，一闭眼睫毛就湿了。
  长时间的训练把她屁股都坐疼了。她艰难地站起来活动筋骨，走到落地窗前目视远方，试图休息眼睛。
  她就这样昏昏欲睡地看着远方，闭一会儿睁一会儿。城市的道路也很静默，如星点的路灯沿着公路无限延伸，道路尽头被幽深的月光吞没。
  “曲奇？！”一道惊异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曲奇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忽然被人抱住了。
  曲奇下意识尖叫：“啊啊啊！！！！！！有鬼啊啊啊啊！！！”
  “……是我，deny。”
  曲奇惊诧转身，发现这人真是deny后才松了一口气，还没开口，就听deny焦急地说：“输一场比赛而已，你别想不开。”
  曲奇：“……？啊？”
  落地窗上面的窗户还是开着的，冷风吹进来将两人吹醒了。
  deny慌忙放开怀抱，“不、不好意思……”，薄荷味清澈地氤氲在空气里试图遮挡少年泛红的脸颊。
  曲奇的目光闯进他清澈干净的眼眸里，虽然傻了点，但那神色确实是焦急的。
  干净得像盛了月亮。
  正尴尬之时，半个基地都被曲奇的尖叫吵醒，螃蟹拿着一把扫把匆匆冲到训练室，大吼：“鬼在哪里！通通退散！”
  邱风头发被睡觉时压得翘起来，但仍沉着脸拎着网球拍煞气冲冲地踏进来，一句话没说，曲奇也没敢问凶器是用来驱鬼的还是揍她的……这人起床气还是蛮强的。
  所有队友和经理、教练都被叫起来了，众人凌晨五点汇合在训练室，大眼瞪小眼。
  ……
  邱风看了看现场，悠悠说到：“EZG训练室，凌晨五点，我队上单意图轻生，被鬼救下来了，精彩。”
  曲奇、deny“……”
  战队经理李哥：“还有一群队友以为来贼了，纷纷起床抄家伙事儿打架……”
  螃蟹弱弱举手给自己辩解：“我没以为是贼，我真以为是鬼。”
  教练孙哥忍无可忍：“有完没完？鬼什么鬼！21世纪最新兴的行业，电竞行业，能不能唯物主义一点？有个屁的鬼！”
  说完大手一挥，把众位睡眠不足的电竞少年都哄上去睡觉了。
  第二天照常训练，没有比赛，中单hoody开了直播，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弹幕问他，他郁闷地说：“我能睡得好吗？地狱空荡荡，EZG上野在人间。”
  “他俩干啥了……”hoody侧身去看，他家上野还做在一块儿研究游戏，怪黏糊的，于是一边操作一边分心吐槽；“这对狗男女昨天大半夜不消停……我草，有人蹲草丛！”
  弹幕刷屏的问号。
  hoody想起什么，转头问曲奇：“cookie，你今天开不开直播？”
  曲奇眼睛上有红色的血丝，还在练走位和补刀，嘟囔道：“不开。刚输比赛，开了要挨骂。”
  旁边deny坐在曲奇边上，看着少女还在执着地一遍遍练习，说是要保持手感。
  少年叹气，拍了拍曲奇头发。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电竞选手必须要重复成百上千次才能使肌肉记住关键操作，以保证在赛场上的操作时准确无误的。他再心疼也不会打断她。
  时间就在魔鬼训练里一天天过去，很快，EZG战队第二次迎战STAR战队的比赛日到来。
  现场座无虚席，比赛开始前就已经热闹一片。
  显得比赛后台的走廊里格外安静。
  曲奇嫌房间内空调开得太大，出来活动手部，做手指操。
  “不是跟你说了，你不适合当职业选手。怎么还来比赛。”
  一道温柔的男声响起。
  曲奇抬头，看到来人，布鲁斯。
  男人踱步而来，脚步声都是清晰的。
  布鲁斯是她接触过的职业选手里年龄最大的一批，看上去确实比大部分选手都成熟，眉眼冷峻。
  “你说我不当我就不当？”曲奇鼓起勇气直视布鲁斯。
  布鲁斯靠近她。
  两人拉近，已经越过社交距离。
  “你...你干什么？”曲奇不适地问。
  男人的体温激起她全身的警戒。
  布鲁斯伸手，大拇指指腹落在曲奇颧骨上。
  曲奇下意识瑟缩一下，瞬间毛骨悚然，皮肤好像被刀片划过一般，异样难忍。
  布鲁斯面无表情，眼睛向下睨着曲奇，挡住她所有的光源。
  曲奇甚至在布鲁斯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恐的自己。
  她控制自己的鼻息。
  曲奇似乎置身黑色的山崖里，被窒息的恐惧和失重感绑住，一下都动弹不得。
  布鲁斯似乎没注意到曲奇的惊悚，指腹在她稚嫩的皮肤上抹了一下，终于将手拿开。
  “睫毛掉了。”布鲁斯冲她笑笑。
  他的手指上果然有一根卷翘的睫毛。
  两人距离拉开，曲奇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脸色苍白，半边脸都是麻的。
  “你有病啊？”她大骂。
  “刚才你是在活动手指？连胳膊一起活动一下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别影响发挥。”布鲁斯好心提醒到。
  曲奇回休息室的一路越想越气，睫毛掉了怎么了，就他长眼睛了？她用得着他帮忙吗？
  搞得像变态杀人犯丈量人肉一样摸她脸，故意吓唬她是吧？
  曲奇本来吓得面如白纸，结果这一通又气得面色通红，恨不得当场把布鲁斯暴打一顿。
  她杀气腾腾地上了赛场。比赛正式开始。
  两边实力相差不大，比赛来到了第三局决胜局。
  解说A：“这局已经30分钟了，双方都是想赢的。”
  解说B：“何止想赢，cookie选手好像有点想法。”
  解说A：“cookie在蹲草丛！STAR没有视野……Blues来了，Blues来了！”
  曲奇精神高度集中，在布鲁斯经过草丛的一瞬间，果断跳出草丛放技能，一个技能砸了布鲁斯半管血，稳准狠。
  观众席和解说席一片惊呼，解说A惊叹：“人家布鲁斯选手只是普普通通赶个路而已，哪能料到有人在蹲他啊！”
  解说B：“布鲁斯黑压压的视野里唯一的亮光就是cookie突然跳出来打他那一下的技能特效，堪称恐怖游戏了。这下很伤，血量太亏了。”
  曲奇得逞，并不恋战，马上跑路找打野做事去了。
  镜头里，布鲁斯似乎眼中也有惊讶之色，反应过来后不知为何有些很诡异的笑意在唇边。
  很快男人的笑意被收起，抚了下话筒。面色再也看不出什么。
  ……
  四十分钟，一场酣战结束。
  这是EZG战队第二次对阵STAR战队。
  在重整阵势、调整状态后，EZG战队再次1:2负于STAR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