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同鸭讲

  “往左打死，往左，往左！！！左...”商陆此时正咬牙切齿嘶吼着。
  写着吉祥驾校的小轿车此时已完全偏离了倒车入库的线，歪斜着像个可怜的小动物，与教练的无奈相得映彰。
  “马勒戈壁，你脑子里塞满了屎吗？哪边是左？”
  被骂的小年轻愣愣地伸出右手。
  商陆：“...”
  “草，哪只手呢？”
  “左手。”
  “你两只左手吗？左右都不分，你是来驾校上小学一年级的吗？”
  被骂的小年轻冷汗直流，不敢多说话，只是一个劲地道歉：“教练，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商陆点燃了烟，皱眉侧头看着窗外，几天没刮的胡渣显得生机勃勃，他收拢脸颊两侧狠狠一吸，边吐出烟圈边从牙缝里挤出话语：“行了，换人。”
  伊果儿就在这时候来到驾校，大四实习的安排表出来了，她被安排在一个较远的报社，家人让她先学驾照，到时候方便开车上班。
  费好大的劲，爬了一段长长的坡才到驾校，她嘴里念叨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这驾校还真是深刻地验证了这一理论，坡陡且不让车开进来，必须得走路才能到，爬上来她已经精疲力尽，黏腻的汗紧贴着肌肤怪不舒服的。
  又要见到教练了，伊果儿发现很多年轻的学员都很怕教练，尽管她也有点怕，但她觉得教练并不凶.
  额...不过，至少看起来很凶。
  左手提着早餐，右手拿作业，伊果儿忐忑地走到教练的车旁。
  商陆也看到她了，由于赶路，伊果儿的汗挂在红扑扑的脸上，有几滴正沿着脖子向下滑进衣领，加之胸前饱满晃动，她浑然不觉，只是单纯地，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男人幽深的眼眸闪了一下，不动声色。
  “教练，这是帮您带的早餐。”
  操，商陆嘴角有些微抽，他吸完最后一口烟，用小拇指勾起那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的塑料袋。
  “就这么点早餐，你喂兔子啊？”
  伊果儿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教练，兔子不吃包子。”
  “你到底是从哪来的沙雕？作业呢？”
  伊果儿挠了挠头，看吧！教练又骂人了，她从小被老师骂早就习惯了。
  不过，教练不像爸爸妈妈那样，恨之深责之切，他骂的话并不存在她的书香门第中，所以她听不懂。
  “教练，你说的是家乡话吗？”
  商陆决定放弃，伊果儿疑惑的小眼神毫不掩饰，明显是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简直是鸡同鸭讲。
  “不是，我刚刚说了句粤语。”
  伊果儿：“......”
  粤语她听得懂，而且还会讲，根本不像啊！
  “可是我会讲粤语，根本就不是啊？”
  “行了，上车吧！”商陆耐心到达极点，根本没办法再继续沟通。
  伊果儿忐忑地坐到副驾驶，尽管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胆怯。
  明明在脑海中的操作流畅清晰，但她不能一心二用，每次挂挡都好慌。
  “教练，我...”
  商陆根本不给她犹豫的机会，“系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