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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亿万美元保姆 第68节

  但这种话题她也没有什么立场插嘴,她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女性团体也没人问她的立场,都明白小实习生左右不了参议员的决定。
  总之做导游还是很愉快的,斯科特交待说可以请她们去游客餐厅吃饭,记在参议员的账上,没答应人家的要求,请吃饭再不能小气了,女性团体掌握选票,只能糊弄,不能得罪。
  参议员们个个都是糊弄学大师,张文雅非常想学习一下。
  *
  安排一个小实习生还不用特别找参议员,肯特先生只是跟斯科特打了招呼,有空缺便通知他。参议员对自己有多少名职员其实不太了解,他只认识直接跟他汇报工作的几个正式职员,也就是张文雅现在负责跑腿买咖啡才认得出她。
  参议员很快养成了小事都让她跑腿的习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英文名字首字母是a的缘故。参议员办公室的格局是门边有参议员名字的铭牌,开门后就是埃莉诺的办公区,接着是两个挨近的门,一扇门是参议员办公室,另一扇门是职员区办公室,张文雅的座位在门边,因此参议员一喊她就能听见。
  一般就是买咖啡;跑个腿给其他参议员送文件,联系靠电话,但纸质文件可不会自己长腿走过去;给参议员拿干洗的衣服;买花送人,通常是送给参议员的女朋友——们;等等,等等。
  还好,单身的中年参议员没有养狗,不需要人遛狗。
  诺顿先生还算是把公事私事分的比较开的上司,一般不让实习生做过于私人的事情,听说有的实习生还要给老板家里打扫卫生乃至洗衣服,听得张文雅目瞪口呆:这也太过分了!
  她现在做家务也只限于早餐晚餐,每周一次床具大清洗。平时肯特先生自己洗衣服,她给克里斯洗内裤之外的衣服,内裤都是克里斯自己洗,半大小子已经知道“隐私”了,贴身内衣都不自己洗,这是什么大少爷啊。
  *
  国会大厦社交活动很多,层次不同,大多都是企业宴请议员老板们,老板们会带幕僚长、行政主任之类的重要下属出席宴会,普通职员参加宴会的机会不多,但也不是绝对没有。
  当了四周实习生,十月的第一周,周四下午,斯科特叫了张文雅过去。
  他的办公室跟参议员办公室相连,中间只隔一道门,有自己的助理,助理的办公区开门是埃莉诺的办公区。斯科特不能在办公室里一喊就能传到大办公室,因此总是打内线电话。
  “斯科特?”
  斯科特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你多高?”
  “167公分。”
  “多少英尺?”
  麻烦,公制换英制。她心算了一下,“大概五英尺六英寸。”
  他个子挺高,有一米八五左右,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
  “你有礼服裙吗?”
  有点莫名其妙,“有一条,黑色的。”
  “明天晚上有一个舞会,我需要一位女伴,我想邀请你做我的临时女伴。你愿意参加吗?别担心,只是一个临时的邀请,我再也不想一个人去什么舞会了。”
  嗯?
  “什么舞会?”
  “一个医药企业的舞会,这种舞会很多。提供自助冷餐和酒水——放心,我不会让你饮酒的。只是你知道……”斯科特皱眉,“这种舞会人很多,还会有一些你不想见到的人,但你又不能躲避的太明显。你懂我的意思吗?”
  大概懂了。
  “你有什么前女友或是前妻吗?”
  斯科特退后了两步,大笑起来。
  笑完了,对她说:“去买一双好看的鞋子,我出钱。不过别太贵了。”
  “多少钱?”
  “200。要是你觉得需要一条更好看的裙子,去租一条,同样是我出钱。”
  *
  晚上回家,问了肯特先生。
  “我能答应斯科特吗?”
  肯特先生想了想,“可以去,增加一些阅历。不过要小心,别喝酒。你周六就要去考试,晚上早点回来。”
  说起来,她还没有参加过这种比较正式的社交舞会呢。
  肯特先生告诉她在哪里能租到礼服,租礼服很常见,一晚上几十美元到上百美元不等,如果只是偶尔参加社交舞会或宴会,不需要花个几千上万美元买一件不怎么穿的高档礼服裙,利用率太低了。
  有道理。
  周五不上班,上午去买菜、处理食材,下午去买鞋子、租礼服裙。明天就要考试,也没必要前一天还搞得紧张兮兮,考过托福后她信心大增,觉得这次一定能考的不错。
  斯科特做事也挺靠谱的,提前给了她300美元,说要是明天不想去了提前打电话通知他就行,不过周一要还回来300美元。
  肯特先生很知道斯科特的老底,说他有个前女友是另外一位参议员的职员,最近升到行政主任了,因此俩人经常碰面。据说分手闹的很不愉快,具体原因不知,但前女友分手没过半年便结婚了,盲猜斯科特不想结婚。前情侣如今见面多少有点尴尬,不过也可能只是斯科特自己觉得尴尬。
  懂了懂了,男人那可笑的自尊心作祟!
  能陪主管参加社交场合也是那些力争转正的实习生们眼里的绝佳机会,政府部门对于“职场性骚扰”还没有那么重视,但不成文的潜规则是上司不能跟直属的下属有亲密关系,否则就会是“办公室丑闻”。但实际上虽然禁止,可又不是明文禁止,办公室绯闻多得是。
  比如,去年美国大选年,来自阿肯色州的民主党人威廉·克林顿当选为美国总统——
  *
  张文雅租了一条不那么正式但很好看的舞会礼服裙。
  银灰色巴黎绸,膝上短太阳裙,以较硬的欧根纱做衬裙,层层叠叠;上身是斜肩式,在后腰有一个悬垂的腰带结。
  轻盈而不失典雅,基本上不管什么舞会都能去了,银灰色也适合跟男伴的服装颜色搭配,只要斯科特不是穿得花里胡哨的夏威夷风。
  斯科特过来接她,不是约会,但接送女伴是社交礼仪。张文雅穿着礼服裙走出房间,他明显很惊艳。
  她没有佩戴首饰,只在及肩的黑色短发上别了一只一字型白色珍珠发夹,越发衬的她眉目如画。似乎化了妆,以他的眼光看不出来到底哪里化妆了,只觉得平时晶亮的眼眸越发的大了,英气勃勃的双眉使得她看上去神采奕奕,脸上唯一能显出她不是个白人的就是过于圆润的鼻头,但她仍然是美丽的。
  “早点送她回来,她明天上午还要考试。”肯特先生交待斯科特。
  “好的,我十点以前送她回来。”
  克里斯出来看了看,又转身回去了,并且猛地摔上门。
  *
  “克里斯怎么了?”斯科特问。
  “这么大的孩子,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多大了?”汽车驶在车河里,速度不快。
  周五晚上,华盛顿到处都是车。
  “快十五岁。”
  这么大的男孩已经懂得很多,开始明白男女有别到底“区别”在哪里,也开始萌发“爱情”了,但看她的表现,似乎完全没有想到。
  *
  宴会厅就在国会大厦里,舞会已经开始了,斯科特这个行政主任就跟花蝴蝶似的,一路跟人打招呼、寒暄,他认识大部分参议员的幕僚长、行政主任,对自己的业务搞得门儿清。张文雅早在进来五分钟后就开始头晕,完全记不住谁是谁。
  不过还是记住了斯科特特别介绍的一位行政主任,梅丽尔。梅丽尔长得珠圆玉润,眼睛很美,她不冷不热的跟斯科特寒暄了几句,随后走开了。
  看来这位一定是前女友啦。
  转了一圈后,斯科特把她送到餐桌边,“待在这儿别乱走,可以聊天,但别离开,想吃什么随便吃,别喝酒。”
  太好了!
  斯科特不知道跑哪去跟人谈事了,宴会厅里人不少,有一支乐队,中间的舞池里不少人跳舞,不是老派的交谊舞,就是……随便乱扭吧。
  这种舞她不会,很可惜,浪费了她新买的美美的皮鞋。
  她拿了一只餐盘开始吃东西,有甜得过了头的马卡龙小蛋糕,有小巧的樱桃奶油小方,有整只的海苔虾卷,似乎是日本料理餐厅提供的食物。还有用牙签固定的培根蘑菇肉卷,味道倒是挺不错的,她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做给克里斯尝尝,他准会喜欢。
  很快就有人过来搭讪。
  “你好,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张文雅瞥他一眼,“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
  那人一笑,“你在哪位参议员办公室工作?”
  “纽约州诺顿议员。你呢?”
  “马里兰州布斯议员。我叫安东尼,你可以叫我托尼,托尼·安德森。”
  托尼相貌普通,口齿伶俐,很会说话,这种场合就没有不会说话的人。他大献殷勤,为她忙前忙后,给她拿吃的,又给她拿酒。这种场合提供非常不错的香槟酒,也能看得出来医药企业财大气粗。
  张文雅婉拒了酒,托尼又给她拿来可乐。可乐也用香槟酒杯盛着,黑乎乎的看着不怎么好看。
  “阿妮娅!”斯科特不知道从哪里过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他看也没看托尼·安德森,拿走她手里的可乐放在餐桌上,将她带走了。
  也没有介绍什么人给她认识,反而拉她进了舞池,带她跳起了舞。
  作者有话说:
  *亚裔普遍参政意识不强,华裔就更不强了。纽约州第一位亚裔女众议员是华裔杨爱伦2006年,第一位亚裔参议员是华裔刘醇逸2018年(州参议员不是联邦参议员),第一位联邦众议员是孟昭文2012年,第一位州众议员是孟广瑞2004年(孟昭文父亲)。
  这四人都是籍贯台湾的第一代移民或第二代移民。
  *亚裔华裔参政意识不强非常吃亏,美国2007年爆发次贷危机后,很多银行亏损巨大,包括很多私人小银行也铺盖了,但整个次贷危机里只有一家纽约的华裔银行被起诉,这就是明晃晃的歧视和欺压。华裔老板花费五年时间、花了上千万美元应诉。奥斯卡提名纪录片《国宝银行:小可入狱》讲的就是这事。
  *国宝银行的老板也很有意思,他是解放前的上海人,父亲是企业家,移民后念了经济学学士,法学博士,有四个女儿,一个学医三个学法,都是美国社会认可的高级知识分子,女儿们坚决支持父亲,跟美国政府硬掰,华裔社区也空前支持,最后掰赢了,检方提出的184项罪名全部宣布无罪。
  重点是有女儿才有未来!
  第65章
  ◎哈佛耶鲁,哥大纽大,选谁?◎
  “刚才跟我说话的人有什么不对吗?”
  “谁?”他一笑, “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在这种场合,你必须确定他不是一个共和党。”
  啊哈!
  来自纽约州的诺顿参议员是个民主党, 那么他的所有职员都默认是民主党人。
  在其他地方都没有像在国会大厦这样有着极其敏感的政治觉悟, 来华盛顿特区之前张文雅从来没有想过要问问肯特先生是哪个党派。而现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搭讪都要先看看对方的党派或者说“成分”,这有点, 嗯……不好形容。
  她觉得很好笑。
  “你笑什么?”
  “在美国叫‘党派’或者‘派系’,在中国叫‘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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