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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想当她身边唯一的狗。

  吃完晚饭后没多久梨花就回到了教室,?她先把相机往抽屉里一放,趁着还有十来分钟才上晚自习,她自觉的趴在桌上眯眼打盹。
  这是她第三次重生以来,第一次乖乖地一整天待在学校里。
  梨花没睡着,只是眯着眼,不一会儿就感受到身旁传来的热源,轻微拉开桌椅的声响让她微微睁眼,宋序笑着向她打了个招呼。
  他还是戴着医用口罩,脸色说不上有多好,但总归是不咳嗽了。梨花看了他半晌,忽然就想起了请假条的事。
  她盯着宋序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似乎完全沉浸在算题学习的快乐中,半个眼神也没向她投去。
  宋序很奇怪。
  梨花没有忘记重生前他的话,那时候在厕所里他威胁许如梦的恶语被她听得一清二楚,依靠着这些认知,宋序在她这从不是什么好货色。
  上辈子她变回平庸的梨花后,他好像就……?
  ……他怎么了?
  恍惚间,梨花居然已经记不清上辈子宋序的事了,只知道他好像依旧在纠缠着许如梦。并且以他的威胁从她手中换得了许多好处,包括但不限于金钱、地位和机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所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寻找好骗又有钱的大小姐吗?
  梨花对他的秘密充满好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开始想了解命运的真相。
  也或许,这正是唯一纠正她人生的方法。她必须弄清楚重生的代价是什么,以及失去代价的后果。
  她随手从抽屉里抽出一沓纸张,慢慢撕下一小片。尽管这声响微不可查,宋序还是难免受到干扰,他侧目看着梨花的动作,看了一瞬就继续自己的学业。
  毕竟他真的以为梨花在画画来打发时间。虽然从某个角度上来说确实如此,但当宋序感受到手臂上微微的触动时,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这双的主人。
  梨花推了推他,并将纸条移到了他的桌上。
  宋序看着这张纸的来源,不由得眼角抽搐了几下,她撕的居然是语文课本,背面渗透出的诗句他忘不了,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一句。
  他又看了眼梨花的表情,平静的脸上显现出几分肃静,甚至还有点不耐烦——因为他迟钝和犹豫得太久,让这位大小姐有不高兴了。
  宋序微微叹气,认命般接过这张纸条,似乎这就是他的死期。
  白色的纸张上间隔着黑字,一笔一划间透露出几分娟秀,可见字迹的主人应该练习过。
  他的目光继续下移,最终落在字体本身上:今天下午的课怎么样?
  她不问还好,一问就让宋序回想起了自己的尴尬事迹,顿时一阵恼火。
  下午四节课,每节课的任课老师看着梨花的空座位就要问一句,这里坐的人去哪了。
  而他又是班长,老师就问他请假条呢。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既担心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怕自己以后的机会减少;又担心梨花会记恨他不打掩护,大小姐脾气上来又变着花样来折磨他。
  这可真是里外叫他不做人,最终他只能骗老师梨花去了医务室休息。
  好在老师没有过多苛责追问,仿佛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转头开始上课,一下就忘记了这回事。
  现在梨花的发问,让他再次重温了一遍尴尬的余味。
  宋序眉头紧皱,脸上显出几分深深的疲惫和忧虑,但他写字的力气却很重,纸张上勾勒的笔锋无端暴露出杀气。
  被他推回来的白纸上写着一句话——你真的在乎吗?
  反问的语气让梨花诧异地圈了一个问号给他,面上不动声色地瞟他一眼,心里却仍然在腹诽着。
  可宋序却仿佛是打定主意不再搭理她,就是梨花把笔丢在他的桌上、用揭开笔盖的笔尖对准他的手臂戳下去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他都像没反应一样。
  台上的老师原本正在埋头准备着课件,但由于梨花这边的动静太大,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发现。
  在老师投来目光、刚要说话的一瞬间,梨花猛地从旁边踹了宋序的凳椅,他没有稳住平衡摔了下去。
  这动静可比之前的小打小闹响多了。
  老师忍住了想要发作的心,同学们笑过之后就继续专注自己的事,唯有宋序一言不发地收拾好自己,以一种极其仇恨的眼光瞪着让他出糗的罪魁祸首。
  他脸色阴沉地如同笼罩着一片乌云,难看到了几点,像是一座死寂沉沉的森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梨花直视着他的目光,澄澈的眼神仿佛纯良无害的小鹿,但怒火中烧的宋序现在完全不吃这套,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质问她,“你在发什么疯?”
  “发疯的是你才对。”梨花用怜悯的目光施舍给他看一眼。
  二人之间僵持的气氛被另一张小纸条打破,上面带有杜云茉的落笔,她是在问梨花怎么没回去,惊讶于她居然没逃课。
  毕竟她已经被梨花放过一次鸽子,满心满眼都在计较上次的事情。
  随后,她又写了一张传给梨花,夹在两人中间,宋序也能看清她写的话——你哥哥来找过你,他见你不在就请假回家了。
  梨花转头看了眼她,少女嘴角还扬着得意的笑容,那双灵动的眼睛里藏不住她的狡黠。
  仅仅这一眼,梨花就明白她的用意,她就是故意提起哥哥二字,以为这样就能踩着梨花的精神高压线。
  同样对这句话有所理解的还有宋序,他看着这些字,脑中忽然就出现了周玉容的身影。
  他和梨花每天上学放学、中午的时候还要亲自过来送餐、书包重物都交给他提,他简直像个保姆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不,宋序满怀恶意的想,周玉容就是条爱跟在她身后的屁颠屁颠的狗。
  可想完之后,他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闷痛,似乎还有点不甘的恼火侵蚀他的理智。
  他居然会对周玉容的身份感到嫉妒,他是疯了吗去嫉妒一条狗。
  视线绕回少女身上,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去花心思在意?
  钱?
  ——可她从没给他一分一毫,哪怕是最微小的施舍都没有。
  性格?
  ——就她这样暴躁、喜怒无常的脾气他真喜欢上才是疯了吧。她可是刚刚才踹了她一脚啊。
  脸?
  ——她这张脸又不是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放平时也没人向她告白,和浓颜系的夏荷比的话简直是寡淡得如同一碗清汤啊。
  他到底为什么要想不开去和周玉容比?
  宋序心中翻涌着无止境的绝望,除了公交车上的视线交迭,他怎么就跟疯了一样嫉妒周玉容。
  他正哀恸着,莫名其妙地忽然想起了公交车上发生的事情,一次是只有她一个人。另一次是周玉容和她一起,他拉着梨花的手帮他手交的场景。
  是了,真恶心。恶心,真的太恶心了。
  他身为一个哥哥,居然恬不知耻地让妹妹给他手淫。他们的关系不正常,这是不道德的乱伦。
  随后,他感觉一股怒气燃烬了他的灵魂,那是名为嫉妒的烈火,他无法遏制地憎恨周玉容能像狗一样待在梨花身边。
  正如他心中恶魔低语般,为什么他不能当她唯一的狗?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周玉容那只蠢狗?
  他只想当她身边唯一的狗 。
  尽管他意识到,这种想法诞生的莫名其妙,也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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