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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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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 倚老卖老
  苏运杰虽然想到了这儿,但他绝对不会说出来。 这些不是他关注的,他只要知道朱一铭没有和潘亚东结成联盟,这次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就足够了,其他的对他来说,都是浮云。
  苏运杰看着朱一铭微笑着说:“一铭市长呀,苏亮的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既然你说是亚东市长的意思,那我马去和他沟通一下。苏亮那小子在有些方面可能做得确实不是那么太到位的,还希望你不要介意。至于说让他给你做秘的事情,我本来是一番好意,你毕竟刚从镇来,身边没什么得力的人,所以就为你做主了。现在看来这小子确实还欠火候,难以胜任这项工作,你拒绝得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还要请人去做你的工作,把他换掉呢,这倒是省了我的事。”
  苏运杰的话可谓是客气至极,朱一铭自然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他站起身来,递过一支烟去,然后低头、弯腰,伸过右手,用打火机为苏运杰点火。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以后,朱一铭转身坐到了原先的椅子,脸露出淡淡的微笑,对苏运杰说:“记,这个事情我要解释一下,之前我还真不知道苏亮和您的关系,要不我不可能拒绝您的美意的。昨晚吃饭的时候,恰巧遇到了长业市长,听他一说,我才知道。本来想打电话像你解释一下,不过当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怕影响你休息,再加想着今天到你这来,当面向您解释一下,应该更好。”
  苏运杰听后连连点头,朱一铭所谓的不知道苏亮的身份,以及道歉云云的,这些他都不要听,很显然是言不由衷的,但有一个信息他却非常关注,也就是朱一铭说昨晚很迟的时候,他还和田长业在一起。他绝对不会是说漏嘴了,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目的,他应该是借着这话,在告诉自己,他和田长业是一起的。这个结果,苏运杰之前就知道,并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从朱一铭的嘴里说出来,就很值得玩味了。
  苏运杰听说朱一铭未和潘亚东纠缠到一起去,立即动了拉拢之心,话还没有说出口,人家已经先拿话来堵嘴了。朱一铭直接表明了立场,并且又是解释,又是道歉的,摆明了就是桥归桥、路归路,必须得分清楚。苏运杰本来还准备说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什么的,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苏运杰想了一下,对朱一铭说道:“一铭市长看来已经打定主意了,那我也没有什么说的了,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如果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什么的,不妨直接来找我,多沟通沟通总没有什么坏处。”
  “谢谢记的关照。”
  朱一铭接着他的话说,“我一定按记的吩咐去做,不过我现在分管的主要是教育和卫生这两块,中间应该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如果出现什么其他方面的意外的话,还请记多关照。”
  苏运杰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对朱一铭的表现应该还是挺满意的。虽然对方拒绝他抛出的橄榄枝,但话也说得很清楚了,他只关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其他方面的事情,不会多往里面掺和的。苏运杰很清楚李志浩在影响力,人虽然走了,但余威犹在,他可不希望轻易惹李系的人马。朱一铭虽然年龄很轻,职位也不高,但在李志浩留下的人里面,却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李志浩力捧的,那么其他人自然也会多给他几分面子。现在先把他摆平,那么下面和潘亚东争斗的时候,也就不至于担心李系人马的掣肘了,苏运杰自然很是开心。
  朱一铭从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苏运杰一直把他送到门口,并让秘胡长海将他一直送到楼梯口,看得其他人是目瞪口呆,大家都在怀疑市委记究竟是李志浩还是苏运杰。貌似之前李志浩在的时候,朱一铭也没享受过这么高的待遇,怎么换成苏运杰了,待遇反而提高了呢?
  朱一铭边往回走,边把刚才的表现在头脑里如放电影般回忆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该表达的都已经表达清楚了,苏运杰不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的,另外面也保持了对领导应有的足够尊重。这点看去无关紧要,实则非常重要,这是李志浩临走前,最后一次谈话的时候,特意叮嘱他的,因为知道苏运杰、潘亚东和朱一铭之间都不是很对付。只要没到撕破脸的地步,该尊重的一定要尊重,否则传出去的话,绝对是你做下属的不对,到了二号楼以后,楼的时候,朱一铭才猛地想起约了教育局和卫生局正负局长过来开会的事情,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已经九点二十,连忙加大脚步,快速的向二楼最东头的小会议室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个很冲的声音,大声说道:“我说小曾,你去问一下那个朱市长究竟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局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处理呢,不能就这样干等下去,已经二十多分钟了。这也有点太离谱了,就是市长给我们开会,也是很准时的。”
  “殷局长,再等会,刚才朱市长交代了,苏记临时找他过去谈事情,他一会就会过来,请大家耐心地等待一下。”
  曾善学耐心地解释道。
  朱一铭听了那什么殷局长的话很是不爽,这应该是一个教育局或是卫生局的副局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两位局长都没有意见,你一个小小的副局长居然在这牢骚满腹。
  朱一铭刚准备抬脚进去,突然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老殷,你急什么,朱市长这人我知道,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的话,他不可能把我们悬在这的。”
  朱一铭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教育局的局长胡一旻,之前给李志浩做秘的时候,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应该说还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那这姓殷的一定是教育局的副局长了,当这么多人的面,胡一旻的批评非常含蓄,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谁知那殷姓的副局长根本不买账,继续大声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他这人怎么样不怎么样,我不了解,但是让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可是半点不假。”
  朱一铭在门外听了这话以后,不禁好奇心顿起,这姓殷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不给一把手局长的面子。想到这以后,朱一铭轻轻地推开了门,满脸微笑地走了进去。朱一铭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胡一旻身边的有点谢顶的中年人,看样子有五十多岁,可能因为刚才非常激动的缘故,脸红红的。他猛地一下子见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其他已经纷纷招呼朱市长好了。殷副局长一下子愣在了当场,都说来了一个非常年轻的副市长,想不到居然年轻成这样,看去应该还没有自家女儿大呢。
  朱一铭满脸微笑着坐在了当中,然后冲着教育局长胡一旻和卫生局长陈燃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两个局长都忙不迭地点头示意。
  胡一旻的心里一阵忐忑,刚才老殷的话,朱市长显然是听到了,他居然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个年青人真的是有点道行,难怪年纪轻轻的就身居高位了。这个殷祥福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以往在局里倚老卖老也就罢了,这可是在市政府啊。想到这以后,胡一旻不禁往朱一铭的脸看了两眼,但是很遗憾,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还是一贯的满脸微笑。
  殷祥福自己心里也没底了,他也知道刚才的那番话,人家一定已经听到了,可这年青人居然能稳得住,这让他心里很是没底。他的资历足够老了,前后伺候过三任局长了,所以在局里经常摆摆老资格。胡一旻也不怎么和他计较,毕竟他做副局长的时候,胡一旻还只是初教科的科长。今天早晨的时候,和闺女在家里置气的,到这以后,等了好长时间还不见正主,所以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朱一铭扫视了全场一眼,轻咳两声说道:“诸位局长,对不起了,我来迟了,这个是我的不对,虽然有特殊情况,但还是要向大家道个歉。”
  说完,站起身来,微微弯了弯腰,算是鞠躬了。
  一看他这架势,在座的所有人都傻眼了,大家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射到殷祥福的脸。殷祥福低着头,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那个恨呀,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朱一铭居然会来这么一出。在朱一铭进门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到,如果这个小市长因为刚才他的那番话语大光其火的话,他一定会针锋相对。本来这是就是你不对,市长也好,记也罢,反正我已经船到码头车到站了,也不指望再往升了,你又能奈我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这个新市长居然来个当众道歉,这让他情何以堪,大家心里怎么想的,无需在中交代了,都是你倚老卖老,居然逼着市长向大家道歉。
  让殷祥福觉得欣慰的是,朱一铭并没有在这件事情面过多纠缠,说完前面的那番话以后,直接步入了正题。朱一铭在众人脸扫了一圈过后,脸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对众人说道:“今天请大家来开个会,主要的目的就是彼此认识一下,另外说句实话,对于教育和卫生这两块,我都是门外汉。胡局和陈局都知道,我之前在镇工作,虽然也涉及到教育和卫生,但和此时的情况完全是两回事,我今天主要是抱着一种学习的态度过来的,想听大家谈谈工作中的经验和困惑,看看政府这边能为大家做点什么。先请胡局和陈局为我介绍一下你们局里的其他同志,我也一一认识一下,要不然在大街遇到了,都不认识,那多尴尬,说不定大家还会觉得我在拿架子呢。呵呵!胡局,就你先来。”
  胡一旻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有意看了陈燃一眼,那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陈燃却不以为然,心想,你得意什么呀,朱市长还不是急着想了解老殷的情况,所以才让你先说,你还得意得像什么似的。当心老殷再次发飙,你恐怕就要等着朱市长的“表扬”了。
  第259章 顾此失彼
  胡一旻和陈燃两人一直不对付,这在恒阳官场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家都不知道。也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两人负责的系统关系比较近,又都是比较大的局级机关,并同属于一个分管市长领导,久而久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下了梁子。
  胡一旻把教育局的三个副局长一一为朱一铭做了介绍,除了殷祥福以外,另两个都是四十岁下,一个叫顾成学,另一个叫曹亮。殷祥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其他两个副局长都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朱市长好!朱一铭也作了回应。等三人介绍完了以后,胡一旻说,还有恒阳中学和玉河中学的两位校长,也兼任副局长,只不过今天去泯州参加省重点中学校长会去了,朱一铭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个情况他是知道的,各个县市都这样,一些重点学校的校长都兼任教育局的副局长,其实着更多的是照顾一个面子问题,他们并不参与教育局的具体工作。这样的安排,虽然有点不合情理,但各处都这样,形成习惯了,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胡一旻介绍完了以后,陈然不等朱一铭提醒,直接介绍了卫生局的四个副局长,孙一鸣、赵鑫、吕远才、扈秋琳。三人当中,只有扈秋琳的年龄较轻,三十五、六岁,其他三人也都四十岁开外了。这三人也学着前面两个副局长的做法,恭敬地向朱一铭问了好。陈燃这时猛地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朱一铭说道:“朱市长,我们扈局长也是市人医的院长。”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不觉多看了扈秋琳两眼。女同志能成为市人医的一把手,看来还是有点道行的。医院和其他单位不一样,他对领导的要求较高,必须是这一行业的佼佼者。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你让一个外行去做校长,也许还能混得下去,但你让一个外行去做医院的院长,那一定是行不通的。
  朱一铭见都已经介绍完了,于是对大家说道:“还是那话,我是一个外行,今天就是向大家学习的。下面我也来做个自我介绍,我从淮江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了市委办,其间做了一段时间的秘工作,这个大家应该都知道。然后去了梦梁镇,锻炼了两年多以后,领导们对我的工作进行了调整,调到市里来以后,主要分管教育和卫生。大家通过我的简历也能看得出来,刚才向你们学习的那番话绝对不是虚的,对于教育和卫生这两行,我真是个门外汉,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帮助。相信通过我们的共同努力,是一定能干出点名堂出来,这样不光不辜负领导的期望,而且对我们自身也是有好处的,是?”
  大家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好,下面就请大家来谈一谈在工作中的收获或者困惑,总之,只要是和工作有关系的,谈什么都可以,大家畅所欲言。”
  朱一铭看着众人说道。
  “市长,我先来谈一谈。”
  朱一铭的话音刚落,陈燃就抢先开口了。胡一旻郁闷地扫了对方一眼,心里很是愤怒,这家伙真是会拍马屁,不过这反应速度也太快了一点,要是再慢两、三秒钟的话,自己也许就抢到他的前面去了。
  陈燃显然是有备而来,把卫生局去年的工作以及今年的计划,一股脑儿详细地说了出来。朱一铭看后都佩服不已,有些数据张口就来,并且能精确到个位数。其中有一、两个数据,朱一铭是有印象的,他这两天一直在看这两个局报的材料,发现陈燃口中报的和材料面的完全一致。
  等他说完以后,朱一铭表扬道:“陈局长真是记忆力超群啊,有些数据我是知道的,可以说是分毫不差。这方面,大家可要多向陈局学习,包括我在内。”
  陈燃听了,连忙谦虚了两句,同时故意往胡一旻那看了一眼,满脸的得意之情,甚至还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胡一旻看后,很是不爽,心想,你也就是拍马屁的本事,记得几个数据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想到这以后,胡一旻发现自己的准备工作确实很不充分,根本就没有准备什么汇报材料。因为当时曾善学通知的时候,就说朱市长召集教育局所有副局级以的同志开会,并没有说要听取工作汇报。想到这以后,他不满的瞪了不远处的曾善学一眼,心想,真是嘴没毛,办事不牢,不过他猛地想起,貌似台坐的的那位也没有多大的年纪,连忙收起了刚才的那个想法,仿佛朱一铭能看穿他内心的想法似的。
  “下面谁接着来谈一谈,大家都不要顾虑,今天这不是工作汇报,也不是表决心、立壮志,仅仅是随便聊聊。”
  正当胡一旻在胡思乱想之际,朱一铭开口说话了。他的话一说完,大家都把目光投射到胡一旻的身,包括之前抱怨不断的殷祥福,并且眉宇间暗暗有着急之色,可见本位主义观念,大家都是有的,谁也不希望自己部门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市长虽然说了大家随便谈谈,可怎么可能真的做到随便呢,人家卫生局的一把手说完了,自然轮到你教育局长了,其他人就是有满肚子的话,也不可能抢着说。这也可以算是华夏国的潜规则了,虽从未有人公开提及,但大家都默默遵守。
  胡一旻把众人的表情一一落在眼里,教育局这边的人都着急得不行,就差前推他一把了。卫生局的人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架势,尤其是那陈燃,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道缝,显然他们都已经看出来了胡一旻之前没有准备,刚才朱市长可是说了他认真看了两个局报的材料,甚至能记得一些具体的数字,你要是信口开河的话,后沟可得掂量掂量。胡一旻狠狠地瞪了陈燃一眼,心想,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就过不去这关了,真是门缝里面看人——把人瞧扁了。
  胡一旻望着朱一铭说道:“朱市长,我来说两句。”
  等朱一铭点头以后,胡一旻继续说道:“我没有陈局长那么好的记忆力,但我们教育面的事情,也用不着那么好的记忆力,我要汇报的内容就是不说,大家应该也知道。近三年来,我们恒阳高考本科的线率一直稳居泯州市第一,尤其是去年,和第二名之间的差距已经明显拉大了。今年,我们准备再接再厉,抓实几所重点高中的教学工作,力求创造出更高的成绩,向党委、政府和人民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听了胡一旻的话以后,陈燃气得两眼直冒火,心想,好你个混蛋,居然这样打击我,真是太过分了。刚才胡一旻的话确实夹枪带棒,在说明自己取得成绩的同时,狠狠地踩了陈燃一脚,意思很明显,你数据记得再清楚又有什么用呢,我可是全泯州市的第一,这可是谁也抹杀不掉的成绩。什么狗屁的和第二名拉开了明显的差距,完全就是吹牛,线率仅仅比宝都区高出了一个多百分点。陈燃心里暗自想道。当然他这话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要是那样的话,两人之间可就彻底地撕破脸了。
  朱一铭听后,满脸的微笑地看着胡一旻说道:“教育局这两年的成绩确实不错,这两天我仔细对比了近几年的成绩统计表,发现胡局长的工作确实是卓有成效的,当然也和在座的各位副局长的努力分不开,我记得好殷副局长就是分管高中教学的,确实不错。”
  朱一铭开始准备和殷祥福较量一番的,后来改变了主意,决定给足他面子,好好地撑一撑他,看看究竟有如何的表现。
  殷祥福听了朱一铭的话后,满脸堆笑,得意地说:“谢谢市长的夸奖,我只不过做了分内的工作,都是胡局长领导有方。”
  朱一铭微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想到,你也就这点道行,三两句话就已经高兴得成什么似的了。停了大约两分钟左右,朱一铭继续说道:“胡局长,我有一个建议,也不知道对不对。我们教育局在关注高中,或者说是高三的同时,应该对初中,尤其是小学,也应该给予足够的关注。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牢固的根基,成绩是很难持久的。”
  胡一旻听后,连忙点了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他想道,话谁都会说,这两年,我重点就抓了高中的教育教学,我看效果不是很明显吗。至于说小学、初中,当然也不能放松,不过不得分个轻重缓急吗。
  接下来朱一铭又让各位副局长分别发表了意见,基本也都是刚才两位一把手所讲内容的翻版,这也在情理之中,一把手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作为手下人总不能和他步调不一致,那样做的话可有点太不地道了。
  会议一直开到将近十二点才散,让各位局长、副局长郁闷的是,新任的市长居然没有请他们吃饭,这在历史好像还是首次,至少近三、四年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朱一铭本来倒打算请他们吃顿饭,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他不是那种不近情理的人,后来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看到一个个不断地看手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更有甚者互相指指那圆滚滚的肚皮,一副饥饿难忍的姿态。这让朱一铭很是不爽,刚才针对殷祥福的两招,道歉和表扬,对他个人而言是有效的,但对于其他人好像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想到这以后,朱一铭立即收起脸的笑容,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然而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胃部了,所以浑然未决。朱一铭当即决定结束这次会议,继续再开下去,应该毫无效果可言了,该了解的,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些其他东西,料想也不是在桌面,能够搞得清楚的,那自然可以早点结束了。
  在走向食堂的路,朱一铭暗暗对自己说道,以后考虑问题的时候,还是要全面一点,不能光着眼于某一个人,那样的话,显然对于群体而言,没什么太大的效果。领导对下属应该采取胡萝卜加大棒,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可要说真正能够熟练运用,并且运用得恰如其分的,又有多少呢?
  第260章 欢聚一堂
  像朱一铭今天的情况,由于第一次和下属见面,就应该以大棒为主,注重立威,毕竟从年龄方面来说的话,他们都是他的老大哥、老大姐,甚至是叔伯辈的。如果不把他们镇住了,要想让他们听你的,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吃饭之前,朱一铭终于想清楚其中的关键所在,所以吃起饭来,觉得格外的香甜。人不怕犯错误,尤其对于年青人而言,怕的是,犯了错误,你还不知道错在哪儿,更有甚者,错了,还以为是正确的,那就令人悲哀了。
  吃完午饭以后,朱一铭照例去宿舍美美睡了一觉。没有充沛的体力,你就无法高效率的工作,这是朱一铭一直深信不疑的观点。
  下午,朱一铭让曾善学把早晨的会议记录拿到他这来,他要仔细地研究一番。一会功夫,曾善学把会议记录送了过来,并且顺手为朱一铭了一杯新茶。朱一铭看了一眼杯中的茶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市府办提供的茶叶虽也不差,但和朱一铭之前喝的,还是有很大差距。他身边还有两盒春节的时候,郑璐瑶特意给他的茶叶,不过放在宿舍,忘记带过来了。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感觉真是很不好,早晨开会的时候,由于注意力不在这面,所以并没有发觉,此时仔细一品,真有难以下咽之感。
  朱一铭放下茶杯,轻笑了两声,人这是一个不容易满足的动物,吃穿住行都拣好的来,有人甚至为了实现所谓的高品质生活,不惜铤而走险,其实回过头来想想,何必呢。就拿这茶叶来说,如果你一直喝比这差的,那今天一定会觉得十分的香甜,反之,则不然。说到底,东西固然有优劣之分,其实更为重要的还是人自身的感觉。
  朱一铭点一支烟,认真地翻看起了早晨的会议记录。曾善学不愧是教师出身,这字写得真是不错,通篇行楷,错落有致,且并不张扬,朱一铭自认为自己和他比起来,还是有不小差距的。都说字如其人,这话虽有失偏颇,但通过字也确实可以从侧面了解一个人的品行。
  足足研究了一个多小时,朱一铭才把手的这份会议记录的内容,全部搞清楚。不可否认地说,教育局和卫生局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至少从这份会议记录面来看,是这样的。朱一铭自然不会听信这面的东西,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尽快下到学校和医院去看看,都说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点对于他这个外行来说,显得尤为重要。
  朱一铭休息一会以后,打开了电脑,浏览起了有关教育和卫生方面的新闻,特别注意关注的是,其他县市一些具体的做法,看看是不是对自己下面的工作,有所帮助。
  四点半左右,办公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朱一铭伸手拿过了话筒。原来是魏强打来的,他说梦梁镇的一班人今晚想请市长吃顿饭。朱一铭开心地答应了,梦梁镇是他的发迹之处,这一帮人还真是有点感情,过年期间比较忙,也没有好好的聚一聚,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了,联络联络感情还是很有必要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话一点也没错。
  魏强听朱一铭答应了以后,很是开心,特意询问了一下,安排在哪儿,他们本来准备去聚龙都。既然请朱一铭吃饭,怎么着也得点档次。朱一铭听后连忙拒绝了,倒不是舍不得这两个钱,再怎么说,梦梁一个个堂堂第二大乡镇,也不会在乎一、两顿饭钱。朱一铭考虑得是影响问题,毕竟刚到市里面来,要是在这方面被有心人利用了,那可哭都没地方哭去。朱一铭最后猛地灵机一动,还是魏强去沿江开发区的玉雅鱼味馆。魏强虽对那个地方陌生得紧,既然朱一铭推荐了,那自然有相应的理由,他自是不必多问。
  下班以后,朱一铭特意让于勇开车送他过去,知道今晚这顿酒战一定是必不可少,再说于勇也是从梦梁出来的,大家一起聚一聚,对他也有好处。
  说起喝酒,现在朱一铭隐隐有点害怕的感觉,自从次酒后和季晓芸一夜风流以后,他现在时刻提醒自己绝对不能把酒喝多了,多了以后,不光误事,而且有时候容易出事。试想一下,季晓芸如果是别人设下的美人计什么的话,那自己不就得乖乖就范了吗。每当想到这一茬的时候,朱一铭都觉得浑身直冒冷汗,实际他却忽略一个最根本的原因,那天晚要不是曾云翳的表白,他也不会方寸大乱,以至于喝了那么多的酒,进而彻底醉倒,从而演了一出风流韵事。
  朱一铭本来准备约田长业的,后来一想,对方的身份比较特殊,应该不甚方便,于是就放弃了,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给陈强。陈强接到电话以后很开心,他也正准备找个机会和朱一铭聚一聚呢,想不到朱一铭倒先打电话过来约了。陈强这段时间有点郁闷,特别是和朱一铭一比,更觉得郁闷了。人家现在已经是副市长了,而自己还是市委办的副主任,他还清楚地记得朱一铭初来乍到时的样子,如今赫然已经迈入副县级的门槛了,真是造化弄人,不过他也没有自怨自艾,各人的际遇不同,自己也未见得以后就没有机会。
  朱一铭到玉雅鱼味馆的时候,苏梦雅连忙出来迎接,对于朱一铭这个人,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就算不了解,就冲着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副市长,谁也不敢轻易小觑。由于之前朱一铭亲自打电话过来预定的,所以苏梦雅把他们安排在了最好的包间——雅玉轩。他准备让服务员把朱一铭先带过去,谁知他竟摇手拒绝了,说在这等一等。苏梦雅看了心里一惊,难道今天有什么大人物过来,要不然的话,作为副市长的朱一铭,不应该要亲自在外面迎接呀。
  朱一铭在这边看报纸边喝茶,一直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还不见梦梁镇的人过来。于勇劝过他两次,让朱一铭先进包间,他在这等,但朱一铭都摇摇头拒绝了。于勇看后心里一热,很显然老板是想通过这个举动,告诉所有梦里真的人,他是把他们当朋对待的。于勇坐在不远处,看着朱一铭的侧影,心里唏嘘不已,要说自己的这个老板真是不错,不光没什么派头,而且对于手下的人很是关心。今天晚本来曾善学要跟过来的,后来家里好像出了点事情,朱一铭坚决不让他过来,而是让他去处理家里的事情,还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当时,于勇听了,心里就是一阵激动。
  又过了十来分钟,梦梁镇的人终于过来了。不知魏强从哪儿找了一辆大面包,一车子把所有人都拉过来了,不过司机师傅显然对于开发区这边的路况不是很熟悉,找了许久,才摸到这。
  众人从车下来以后,看见朱一铭居然亲自在大厅等他们,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尤其是柴雪华和韩云霞,由于是女同志,感情比较丰富,甚至有点鼻子酸酸的感觉。魏强一马当先,其他人紧跟其后,一一走过来和朱一铭握手。只有肖铭华和朱一铭来了个拥抱,虽然有点夸张,但大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梦梁的人都知道,这位派出所所长和朱记是发小,刚才在车,他们还从肖铭华的嘴里,掏出了许多朱一铭学时的英雄事迹,大家一路是笑个不停,开心不已。
  苏梦雅在一边看得呆住了,她本来以为过来的是恒阳的头头脑脑,或者是泯州的客人,朱一铭才会在这坐等。听了他们的对话,她才知道,这些人应该是梦梁镇的,否则不会一个个称呼朱一铭为记的。华夏的官场有个奇怪的现象,一般自认为是老部下的,感情非常好的,都喜欢称呼领导原先的职务,这样仿佛可以彰显出与领导之间不一般的关系。苏梦雅此时不禁对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副市长,高看了一眼,我们一天到晚把尊重、平等挂在嘴边,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尤其是做了领导以后。
  进入包间以后,大家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朱一铭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位,魏强坐在了他的右边,左边的位置暂时空在那。朱一铭已经把陈强要过来的消息告诉了魏强,那这位置该怎么坐,大家自然心里有数。
  陈强进来以后,一个劲地向大家赔不是,本来他早就来了,不过临走之时,柴庆奎临时要一份文件,一来二去就耽搁下来了。朱一铭当然连说没事,还特意站起身来,和陈强谦让了一下主位。这当然是面子的尊重,陈强绝对不会对那个位置有任何的窥探之心的。
  等大家坐定以后,曹明就吩咐服务员走菜了,于是便推杯换盏,开始起动了。朱一铭无疑是主攻的目标,陈强也没有躲得过去,梦梁镇的人由于人员众多,所以战斗力非常强悍。一轮激战下来,菜没吃多少,大家都已经一大杯下肚了。朱一铭只感觉到胃里火辣辣的,再看看陈强,估计也和自己差不多,于是他冲着魏强说:“我说魏镇呀,你们这是车轮战呀,是不是准备把我和陈主任灌倒了?那样的话,你可讨不了好,我喝多了,可是会发酒疯的,好像陈主任也是。”
  停朱一铭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曹明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各位领导,我提议大家来说两个段子咋样,光这样干喝也没有什么意思。”
  众人听后连声附和,朱一铭看大家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便制止,只是悄悄地看了于勇一眼,说道:“去把那门关紧了,让服务员等会菜。”
  于勇心领神会地站起了身,开门出去找服务员了。
  “事先声明,我和云霞只听不说。”
  柴雪华大声说道。其他人自然不会和两个女士计较,于是都表示同意。酒桌的段子,就那么回事,一般女同志真不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何况今天还有肖铭华、于勇在。他们两人相比较而言,级别较低,尤其是于勇,所以她们要注意自身形象。人武部长周建设首先说道:“我先来,算是抛砖引玉了。”
  其他人听后连声叫好,想不到平时一贯实诚的周建设,居然首当其冲。
  第261章 保安打人
  周建设轻笑两声说道:“一只八哥来到城市以后,把窝做在了一家美容院的上。整天就听美容院的人忽悠顾客,你脸上的雀斑很难看,需要用某某产品,保证你能在三个星期之内,消除脸上难看的雀斑。听后,八哥心动不已,为了让自己的后代变得漂亮起来,它每天都偷一点那个产品涂在鸟蛋上,三个星期过去了,鸟蛋上面的雀斑依然,八哥很愤怒,准备去找店家算账,可美容师的一句话,打消了它的这个念头。她对一位同样质疑该产品的顾客说,您这是天生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八哥由此得出一个结论,凡是天生的东西都没有办法。过了一天,八哥见到有位漂亮的小姐来隆胸,出去比进来的时候大了许多,它立即大声叫道:‘假的,不是天生的;假的,不是天生的。’”众人听后发出了意味深长地笑,柴雪华和韩雪霞则满脸羞红,仿佛她们那也是假的一般。一阵哄笑以后,按顺序继续往下说,一个比一个说得带劲,可以说是渐入佳境,连柴雪华和韩雪霞也跟在后面笑个不停。在乡镇厮混的她们,什么段子没听过,开始的时候只不过有点抹不开面子而已,毕竟有朱一铭和陈强两个领导在座,怎么着也得矜持一点。
  众人都说完了以后,大家把目光集中到了陈强和朱一铭的身上。陈强见状,抢先说道:“我先来说一个。”
  所有人配合着鼓起了掌,陈强连忙冲着大家摆了摆手。他想了一下,说:“某公司有位非常漂亮的女同事,容貌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点也不为过,再加上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少男同事被其迷得神魂颠倒的,更有竟说非她莫娶。有一天早晨一觉醒来,临近八点了,洗漱完了,没顾上化妆便急忙冲到公司。一路上,尽遭白眼,连一直紧追不舍的那位,也对她视如无睹。整整一天都非常郁闷,临下班的时候,看见公司黑板的考勤表上,在她的名字后面,居然写着两个字:旷工。”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段子都已经说完了,于是继续开始酒战,这下朱一铭和陈强高挂免战牌,挑动梦梁镇的人搞起了内战。党政办主任孙运喜也不知是心情不错,还是当天喝酒的状态不错,带头挑起事端,于是一场混战就此拉开了序幕,后来朱一铭和陈强也被卷入其中。
  一阵昏天黑地的厮杀以后,大家都已经差不多了,最少也有了七、八层数,尤其是于勇和肖铭华已经游离于喝醉的边缘了,由于级别的原因,所以他们俩喝得最多。于勇本来还不敢放开来喝,毕竟马上要开车。朱一铭一句话,你只管喝,马上回去的时候,我来开车,于是他就彻底放开了,毕竟最然他到市里来了,家人还在梦梁镇,自然少不了这些头头脑脑们的照顾。
  吃晚饭以后,众人也就告辞了,老板娘苏梦雅特意把他们送上车,和朱一铭、陈强、魏强分别打了招呼,自然是多照应生意之类的。陈强和朱一铭约好改天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朱一铭也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于是点头答应了。他一直把陈强当做兄长对待,虽说地位、角色发生了变化,但找个初衷却一如既往。
  朱一铭先把肖铭华送到家,随便和李倩解释了一下,李倩自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朱一铭有时间过来玩。于勇的酒量真是不错,略作休息以后,状态基本恢复了,他执意先送朱一铭回去,然后他在开车回宿舍。朱一铭看他思维很清晰,也就同意,其实两人住的地方相距也非常近。
  朱一铭烧开一壶水以后,泡了一杯茶,刚准备去洗漱,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见是曾善学的号码,连忙摁下了接听键。他心里暗想,曾善学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否则不会如此唐突。
  电话接通以后,果然不出朱一铭的意料,曾善学确实是请朱一铭帮忙的,在打这个电话之前,他犹豫了很久,但是思前想后,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于是才拨通了朱一铭的电话。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曾善学的妹妹正在恒阳中学上高二,前两天学校要收模拟考试费120元。由于前段时间刚刚收过类似的费用150元,曾善学的父亲是退休的小学校长,一时气不过,就没有给女儿这个钱。因为在教育界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他,很清楚这类收费很显然是违规的,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收,实在是太过分了。
  曾善学这段时间正忙着适应新的工作,所以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到傍晚的时候,母亲突然打来电话,说他爸被恒阳中学的保安给打了。他一听这话,焦急万分,向朱一铭请了假以后,立即赶往恒阳中学。
  到那以后,只见父亲正坐在恒阳中学大门前的台阶上,嘴角血迹斑斑,并且手正捂住肋部,妹妹一边扶住父亲,一边在低声啜泣。旁边还有两三个膀阔腰圆的保安,手上拿着橡胶棒,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父女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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