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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七零女配有空间 第63节

  脱了骨的鸭掌,配上秘制酱汁,酸辣爽脆,鲜美可口;水晶鸭舌用鸭舌、豌豆苗、火腿为原料,色泽嫩黄,晶莹透明,鲜爽不腻,入口即化;盐水鸭肝绵密香淳,鲜软嫩香。三个早就饥肠辘辘的人手起筷落,边吃边赞:“好吃!好吃!”
  文云舟对盛子越耐心地解释着:“这是他们店有名的全鸭席,鸭子全身都是宝,尤其是这鸭肝,嫩、软,有特殊香气,盐水卤过味道极好。”
  盛子越微微一笑,专心致志品尝,感觉满嘴留香、齿颊互芬。一吃到美食,她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眉眼舒展,原本那点冷漠消散殆尽,看着让人心生欢喜。
  文云舟将八宝茶递到她面前:“来,喝口茶解解腻。”一个景泰蓝彩绘盖碗里,满满当当地桂圆、红枣、枸杞、蜜枣、葡萄干、冰糖……开水一沏,甜香四溢。
  盛子越第一次喝到这样混杂着各种干果的甜茶,觉得很神奇。和北方人正好相反,湘省人喝茶喝的是咸味:姜盐豆子芝麻茶,豆腐脑吃的是甜口。京都人喝的茶甜腻浓香,盛子越不太喝得惯。
  她苦笑着对那小徒弟说:“可不可以给我倒杯热水?”她将空间出品的绿茶泡了一杯,喝了半杯才感觉喉咙里那股甜腻感略减。
  乔湛哈哈一笑:“喝不惯甜茶?那这烤鸭配的甜面酱你能吃得惯?”
  后厨方向传来橡胶车轱辘辗过瓷砖地面发出的“嗡嗡”之音,众人转头一看,身着洁白厨师服的文世雄推着辆小餐车走过来。
  浓浓的烤鸭香味,似乎带着钩子,将所有人的食欲都调动了起来。刚才就饿得眼睛发花的三个人吃了些冷碟填肚子,但这一刻都觉得饿得不行,全都将目光投射到那不锈钢的餐车之上。
  烤鸭是具有世界声誉的京都著名菜式,起源于中国南北朝时期,《食珍录》中已记有炙鸭,在当时是宫廷食品。主料为优质的京都填鸭,用果木炭火烤制,色泽红润,肉质肥而不腻,外脆里嫩,味道醇厚,被誉为“天下美味”。
  文世雄胖乎乎的身材并不影响他出刀的迅捷,但见他手中刀影闪过,一只烤鸭最为焦脆的部分便削成一片一片置于洁白菜碟之上。小徒弟手脚灵活,将片出来的烤鸭皮端到桌上,再配上黄瓜丝、大葱丝、甜面酱、秘制酱、薄面皮。
  文世雄再选最嫩的烤肉片成一碟送到桌上,道:“烧鸭最精华的就是这两盘,其余的我给你们做冬瓜鸭架汤,散散腻。”
  他推着餐车往回走,临走前好奇地看了一眼盛子越。这姑娘看着面生,不过才十来岁模样,堂叔却对她呵护备至,莫非是私生女不成?
  文云舟哪里知道本家侄儿会这样脑补,他正给盛子越做示范,拿一块面皮置于手心,夹一片脆皮烤鸭,蘸一点甜面酱,再夹黄瓜、大葱放在烤鸭之上,面皮一卷,塞入嘴里。
  小麦香、酱香、黄瓜素雅清香、大葱辛辣浓香,与烤得脆脆的鸭皮混杂在一起,一咬鸭皮冒出滋滋的油香味儿……这感觉,太美妙!
  盛子越吃得不亦乐乎,时不时还更换一下蘸料、配料,结论是:鸭皮配大葱、甜面酱;鸭肉配黄瓜、秘制酱为最佳。
  听了她的结论,乔湛试了试,笑着对文云舟说:“小师妹和师父一样,有刁钻的味觉,吃得精致讲究。”
  盛子越并不觉得自己吃东西精致讲究,因为是挨过饿、挨过穷的人,她尊重每一份食物。她自顾自吃着烤鸭,感觉嘴里油汪汪的,胃被美食填满,幸福感满满。
  文世雄再送上来荷香米饭、冬瓜鸭架汤、孜然鸭丝,考虑湘省人的口味,文世雄特地在孜然鸭丝中加入了干辣椒,香辣下饭,连乔湛这个京都人都吃了一大碗米饭。
  吃饱喝足,文云舟问:“小师妹,将来有什么打算?索性跳级吧。我给你一个特招指标,中考后高一就直接参加高考,直录京都艺术学院,大二我安排你去f国研修一年。”
  盛子越目光悠远,半天没有说话。
  第79章 人生思考1
  盛子越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
  她的眼神清亮, 似乎闪烁着星光。
  “学习绘画有什么用?”
  听到她这个问题,文云舟与乔湛对视一眼,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在人生十字路口徘徊的孩子, 内心充满矛盾与痛苦。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文云舟思索片刻,回答道:“对我而言,艺术是永恒的, 是超脱于时间而存在的。在绘画的过程中我能发现美、找到美、创造美, 纯净我的精神世界。和老师学国画之后我才发现, 艺术的世界如此广阔。”
  乔湛笑了笑:“什么是有用,什么是无用?我们的人生其实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反而是那些看似无用的东西, 比如发呆、思考、唱歌、绘画……
  在我的艺术馆里, 所有绘画、雕塑、手工艺术品都记录着人类的精神世界,时间虽然流逝, 但艺术永远不会死。当我们安静地站在艺术品面前, 都能感受它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
  盛子越若有所思,继续追问:
  “为什么一定要走出国门学习油画、雕塑技法, 将中国画发扬光大?我绘画是因为这是一种将眼中所见、心中所想、脑中所思表达出来的方式,这是我的兴趣而非职业。”
  文云舟和乔湛同时“啊”了一声,想到罗莱对盛子越的期许,感觉到头痛。他们三个灵性不足, 虽然都在艺术圈里小有名气, 大学校长、艺术馆馆长、陶瓷厂厂长,但沾染了世俗之气匠气渐浓,罗莱现在将所有的期待都放在盛子越身上, 一步一步规划得非常清晰。
  现在盛子越忽然说不想将绘画当作职业,师父肯定失望,这这这……
  知道小师妹是个有主意的人, 文云舟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想从事什么职业?”
  盛子越指着窗外远处故宫一角:“我想盖那样的房子。”建筑,是凝固的艺术。果戈里曾经说过:当歌曲和传说都已经缄默,只有建筑还在歌唱。
  这一次来到京都,特色胡同、明清民居、皇宫建筑交织在一起,将这个浸润了数千年历史的京都呈现在盛子越眼前,这里纷杂繁复、包罗万象,与她曾经生活的宁静小县城、混乱末世完全不一样。
  徐云英哼唱地方戏、陆星华吟诵古诗词、罗莱教她书法国画,播撒在盛子越心田之间那颗对华国传统文化倾慕的种子,来到京都瞬间被触发生长,伸展出繁盛的枝桠——描绘美丽蓝图,成为一位建筑师。
  将自己的思想凝聚在如此稳固的房子之中,建造出与时代一起歌唱的建筑,让华国的大地上到处耸立着自己设计的屋子,把历史的印记、华国的传统文化融入每一个细节之中。盛子越虽然不知道要学些什么才能成为建筑师,但她觉得这个职业不错。
  乔湛慌忙阻止:“你才读初二,不着急做决定。你既入了师父的门,又有我们几个师兄帮衬,未来学国画前途一片光明,何必舍近取远?”
  文云舟大感不妙,忙劝她:“目前全国最好的建筑学专业在京都大学,但只招理科生,学制五年,开设力学、建筑史、建筑结构这类课程,大五实习跑工地,女生学这个很辛苦。你还要浪费一年时间在学校学美术,这不是搞笑吗?京都大学的教授能够教得了你?”
  乔湛接了一句:“小师妹,师父对你期望值很高。若是你被人拐去学建筑学,他得多伤心呐。”
  盛子越皱起眉毛,轻轻地“嗯”了一声。如何说服罗莱,的确是个问题。
  她甩了甩头,将这一点暂且丢开,兴致勃勃地问:“晚上师父带我们去哪里吃饭?有什么好吃的?”
  乔湛看她一脸的期待,想到她不过也才13岁的年龄,不由得笑了:还是个孩子呢,只晓得吃吃吃。心性未定慢慢引导,说不定今天说想当建筑师,明天又说想当科学家。
  文云舟看了眼手表,问盛子越:“吃饱了吗?”
  盛子越点点头,悄悄摸了摸鼓鼓的肚子,道:“烤鸭好吃,谢谢师兄。”如果不是文云舟在这家烤鸭店有关系,自己画画起了兴停不下笔,恐怕就误了饭点。
  文云舟摆摆手:“不必客气,都是自已人。你如果喜欢,下次我们再来。这家店做的就是全鸭席,今天我们人少,还有不少菜没有上。什么火炙鸭心、糟溜鸭三白、烩鸭四宝、罐烩金银鸭血羹……”
  他说一样,盛子越的眼睛就明亮一点点,凤眼圆睁的模样逗笑了文云舟,他微笑道:“莫慌,华国传统美食尽数汇聚于京都之地,保管让你每餐不重样。师父说下午四点到京韵大茶楼听戏喝茶,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听戏?盛子越想到小时候常听外婆、舅舅们哼唱的花鼓戏,展颜一笑:“好!”这一笑直如春花灿烂,文云舟与乔湛这才发现小师妹生得极美,那种安静时清冷威严、行动时让人挪不开目光的美。
  京韵大茶楼,京都最热闹的去处,距故宫仅五公里路程。坐在茶楼透过雕花木窗向外远眺,穿过无数小巷、民居,皇宫金色琉璃瓦的庑殿大屋顶隐约可见。
  罗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头顶藻井花纹繁复、色彩绚烂,北面大戏台装饰得富丽堂皇、木雕精美。他扬扬手唤来茶博士:“先来一壶菊花茶。”
  茶博士三十左右的年纪,一袭皂色连襟衫,戴顶皂角巾,打扮得颇有几分古风。他拎着一个长嘴铜水壶起来,打开他面前的盖碗,挽了一个花样,热水便从足有一个成年人手臂长的壶嘴里倾泻而出。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水线两尺,茶碗里半分水花不溅,茶水师傅收放自如、功底极深。罗莱见惯不惯,闻了闻菊花清香,摇摇头取出一小罐茶叶,用右手食指与大拇指撮起一些撒进茶碗,再闭目嗅了嗅,这才满意地睁开眼,端起茶喝了一小口。
  还是小徒弟送来的茶叶香啊……
  想到还有几年盛子越就能来到京都,在他的指点下成为国画大师,名号响彻京都,到时候和那些老家伙们聚会喝茶,吹牛的资本又多了几分,罗莱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容不过三秒,凝固在脸上。罗莱看着疾步朝自己起来的男子,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男子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年纪,眉宇间有几分清俊之气,只可惜一双眼睛太过灵活,让他显得轻浮。他嘻嘻一笑,径直在罗莱对面坐下:“爸,你一个人喝茶也不喊我来陪?”
  罗莱看着眼前这个亲生儿子罗明志,颇感无奈。他没有说话,低头喝茶,向下耷拉的嘴角却暴露了嫌弃与烦躁。明明小时候还有几分可爱,怎么越大越势利,眼里只有钱钱钱?
  分别十年,父子之间有一种疏离感。见罗莱不理睬自己,罗明志讪讪地搭话:“爸,听妈说你身边多了个身手厉害的小姑娘?从哪里找来的?莫不是您在那小县城给我生了个妹妹?”
  听儿子说得不像话,罗莱重重地将盖碗放在桌上,茶水溢了些出来,酒在桌面上。他低声喝斥道:“瞎说什么!那是我的小徒弟。”
  罗明志“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爸,既然是徒弟,也是我的小师妹,怎么不介绍不介绍,搞得好像不能见人一样?”
  罗莱真是被这儿子气得肝疼,只得眼不见心不烦,开始赶人:“没啥事你就走,别搁这儿碍眼。”
  罗明志一副惫懒模样,冲茶博士招招手,泡了一碗八宝茶,美滋滋地啜了一口:“爸,您别这样,好不容易一家团圆,就不肯和我多待一会儿?”
  被他这一说,罗莱有些心软,哼了一声,让人上了几碟干果。罗明志剥了几颗花生米,一只脚搁在板凳上,一副没正形的模样。
  罗莱忍不住唠叨:“你也老大不小,该收收心成家立业了。”
  罗明志摇了摇头:“爸,我拿什么成家?人家姑娘也看不上咱哪~”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凑近了一些:“爸,您的补偿金拿点出来给我呗?还有那四合院子,抓在手里干啥呀?您就我一个儿子,将来还不得我给您养老送终,早点给了也省得将来麻烦不是?”
  罗莱感觉脑袋嗡嗡地,他向来仗义疏财,怎么就生了个钻钱眼里的儿子?说实话,他给儿子的东西已经不少:京都美术学院附近的一套老宅子、全屋红木家俱、明清古玩、书画若干、存款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
  罗明志有手有脚,被安排在京都美术学院雕塑系当教书秘书,有稳定收入、有单位分配的住房,还要怎样?非要把他坟头刨干净、一棵草都不长了才安心吗?
  罗莱抬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强压着脾气道:“明志,钱这种东西只不过身外之物,你要那么多做什么?”
  罗明志“哈”了一声,瞟了父亲一眼:“爸,您说这话可真是……县城待了十年把您当年当贝勒爷的潇洒劲儿都磨光了么?有钱了吃喝玩乐、尽情逍遥,怎么不好?您当钱财是身外之物,挺好,都给我啊。”
  罗莱摆摆手:“没有没有,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给你的已经够多,其余的想都不要想。我也不指望你养老,你把你妈养着就成。”
  罗明志一听有点发急,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上身倾斜,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投射在他脸上,竟带出几分凶煞之气:“您补了十万块钱、两套四合院,竟一丝一毫都不给我么?”
  罗莱上了年纪,被儿子这一逼,感觉眼前有些发花,口中发苦。白发随着他粗重的呼吸些微晃动,他双手置于桌上,咬牙道:“滚!”
  罗明志冷哼一声,斜跨出一步,想要再逼一逼父亲。他知道罗莱爱面子,大庭广众之下为了避免纷争通常都会妥协。
  “师父!”三道人影迅速靠近罗莱。
  文云舟和乔湛一左一右扶住罗莱,看他气喘吁吁、面色潮红的模样十分心疼,一起谴责罗明志:“老师年纪大了,你干嘛逼他?”
  罗明志才不怕这两个师兄,眉毛一挑,冷笑一声:“他是我爸,未必我还能害了他?你们充其量也就是我爸的学生,没资格指责我吧?”
  罗莱喘着气,半天才稳住身形,压低了声音道:“让他走,我不想看到他。”
  第80章 人生思考2
  文云舟弯腰听清楚了罗莱的话, 站直了身体,严肃地看着罗明志:“罗明志,老师让你先离开。”
  罗明志一想到这老头只要一谈到正事就回避, 像条滑不留手的鱼就气不打一处出。老头有钱,偏偏如此小气,不给自己莫非还留给外姓人?
  他眼睛一瞪:“这茶楼只有你们能来, 我就不能来?折子戏等下就要上演, 凭啥我不能听?”
  他不怀好意地瞟了文云舟、乔湛一眼, 说出来的话尖酸刻薄得很:“你们把老爷子护这么紧,不就是看他有钱好哄?你们吸了这么多年老爷子的血, 到现在还不肯放过他, 霸道得很呢。我告诉你们,如果我爸把钱和房子都给了你们, 我跟你们没完!”
  文云舟和乔湛气得七窍生烟, 可看一眼罗莱面色苍白,只得按捺下脾气, 努力解释着:“老师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得。有事,弟子服其劳。放心,钱和房子我们都不要。”
  盛子越站在一旁, 安静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眼前这个眉眼酷似郭美琴女士的男子应该就是师父的独子罗明志, 一个啃老啃得理直气壮的人。
  她有些手痒,可这人是师父的亲生儿子,血脉亲情割不断, 要收拾这货还得看时机。
  罗明志见眼前这三个位高权重的男人都拿自己没有办法,越发嚣张起来:“爸,您别有了徒弟就不要儿子吧?赶我走可以, 把房本儿给我一个马上就走。”他一屁股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一副姜太公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盛子越走了过来,手里举着一个红色的房产证:“你说的是这个?”她故意当着罗明志的面前打开房产证,慢条斯理地说,“可是……房主是我哟,师父已经把那四合院子送给我了。”
  “什么!”罗明志一听就炸了,猛地站了起来,单手一伸就要去夺那房产证。却不料盛子越右手一晃,红本本就在她手掌之中消失不见。
  罗明志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盛子越,看到这张雪白的小脸、微挑的凤眼,想到母亲所言,心头一凛:“你……你是谁?”
  盛子越凤眼一眯,寒光一闪:“师父的钱、房子都由我保管,你想要,只管来找我。”
  她向前跨出一步,没再收敛自己从末世带来的杀气。罗明志和郭美琴一样,是个欺软怕硬的,杀气袭来,他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吓得他一缩脖子,斜着眼睛望向罗莱:“爸,你,你为什么把东西都送给这人?”
  罗莱一见到盛子越,立马心情舒畅,刚才还满脸怒容的他瞬间就雨过天晴:“这是我的关门弟子,不给她给谁?”
  罗明志向后退了两步,不敢与盛子越的目光相接。听母亲说,这小姑娘手段厉害得很,一手卸人关节的功夫出神入化。自己只是个文弱书生,和这凶恶丫头对上肯定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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