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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节

  三天之后,池远端回了北京。
  当天晚上,他就把郭城宇找来一起吃饭聊天。
  “我听说池骋这两天住在你那。 ”地远端说。
  “没,就在我那住了一宿,第二天就回家了。 ”
  池远端又问: “他自己一个人去的? ”
  郭城宇实话实说, “两个人一起去的。 ”
  池远端叹了口气,看着郭城宇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忧虑。
  “你应该知道他俩的事吧? ”
  郭城宇点点头, “知道一点儿。 ”
  池远端语重心长地说: “小宇,我打拼了这么多年,就结下你爸那么一个真朋友。你和池骋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不用说。现在你们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个的事业要忙。叔不给你施加压力,叔只希望你作为一个发小,能好好劝劝池骋。 ”
  郭城宇给池远端夹菜’说: “叔,您多吃点儿菜。 ”
  池远端并未动筷,依旧执着的等着郭城宇的答复。
  郭城宇笑了笑,说: “叔您放心吧,回去我肯定好好劝劝他。 ”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池骋最听你的话。 ”
  郭城宇心中哼笑一声,他现在最听吴所畏的话,我说多少都是白说。
  池远端吃了两口菜,撂下筷子,又朝郭城宇问: “关于池骋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你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总不能不知道他这个毛病吧? ”
  “我当然知道。 ”郭城宇语气挺平和, “其实我一直都挺反对的,也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这个问题。他在国外读过书,思想观念比我开放。我这个人就比较传统,我觉得在中国,这样的一种关系是不可能被主流社会所认可的。 ”
  这一番话说到了池远端心坎里。
  “还是你心态更成熟,想法更切合实际。池骋这孩子活得太无法无天了,这么多年,我为他可算操碎了心。你说,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儿子? ”
  郭城宇暗道:因为您当年那颗精子实在太给力了。
  池远端又接了一句, “他哪怕有你的一半也好啊! ”
  郭城宇实在受之有愧, “叔,您太瞧得起我了,我和他半斤八两。 ”
  “那可不是! ”池远端言之凿凿, “从你俩对搞基这个态度上来说,我就觉得你比他强,比他强百倍! ”
  郭城宇嘴角扯了扯, “您刚才说什么?对什么的态度? ”
  “搞基。 ”池远端一本正经的说。
  郭城宇强憋住笑,问: “您从哪听来的词啊? ”
  “网上。 ”池远端说, “我最近没少看关于这方面的东西,治他的这个毛病得对症下药。把我们这个年代的思想强加到你们身上也没有说服力,所以我得接受一些新观念,找出滋生这种不良心态的根源在哪里。 ”
  郭城宇说: “您以后还是少看这些东西吧。 ”
  “为什么? ”他远端问。
  郭城宇持别想说:我怕您也给带腐了。
  “这种事情吧,一个人一个情况.您看的那些东西多少有些娱乐性,很多都是年轻人追求个性强给自个戴的罩帽子,其实在现实生活中他们都是中现中矩的人。况且我不觉得池骋是同性恋,在遇到汪硕之前,他的性取向一直很正常,汪硕之后他也结交过不少女朋友。 ”
  郭城宇的这句话又给池远端注入一剂强心剂。
  “虽说知子莫若父,可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忙,也没怎么管过他,对他的了解还不如你透彻。依你看,池骋还有可能改邪归正么? ”
  “这个…… ”郭城宇委婉作答, “我还真说不好。 ”
  池远端叹了口气。
  郭城宇又说: “您知道,这个问题挺敏感的。我作为一个朋友,说浅了不管用说深了伤感情。我是出于好意,但他可能觉得我是歧视他这段感情。 ”
  “让你为难了。 ”池远端说。
  郭城宇连忙摆手’ “您别这么说,应该的。 ”
  池远端本来找郭城宇来就是打探情况的,没指望郭城宇能站在自个这一方,毕竟他和池骋的关系摆在那。但聊了这么一会儿,池远端发现郭城宇态度磁恳、言语有度,挺值得信任的一个人。
  “那你给叔支个招儿,看看怎么做能让池骋尽快结束这种关系? ”
  郭城宇想了想,说: “助纣为虐吧。 ”
  池远端眸色一沉,俨然很吃惊郭城宇的这个答案。
  郭城宇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我跟你说实话吧,当初您百般阻挠池骋和汪硕只结果收效甚微。您知道他们是怎么分手的么?就是在一起时间久了,矛盾冲突多了,不用任何人强拆自动就解体了。 ”
  “我觉得您给他们造成的压力远远不如社会给他们造成的压力大,您插手的话,他们就在您的羽翼下折腾,怎么折腾都是安金的。但如果您放手,让他们真正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就撑不住了。 ”
  “感情这种东西,说好了三五年,说不好也就三五个月的事。没有婚姻的束缚,谁能老保持这股热乎劲啊?逆境出梁祝,顺境憋小三。您老是让他们的感情一波三折,不是存心怂恿他们更加坚定自个的想法么? ”
  “爱情就是一堆柴,有人放在一起烧,用不了多久就灭了。有人一根一根烧,能烧很多年。您要是撤走几根不让烧,那就得烧一辈子。既然烧得越旺灭得越早,那就让他们卯足了劲烧呗! ”
  “所以我建议您助纣为虐。 ”
  郭城宇为了给池骋和吴所畏没羞没臊的生活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硬是拒白的说成了黑的,把死的说成了活的。
  沉默了许久之后,池远端才开口。
  “我就怕我儿子不是一堆木柴,他是一片森林啊! ”
  “…… ”
  池骋这几天对吴所畏保护有加,‘出行要带一个保镖团,前面一辆车开道,后面好几辆车跟着,比领导外出考察的阵势差不了多少。
  即便这样,池骋还是隔三岔五就往吴所畏公司跑,非得亲自盯着才放心。
  吴所畏这几天一直往建筑工地跑,池骋在的时候他就离老远看着,池骋一走他就穿梭在各个角落。再细微的工作也要亲自监督查看,让随行的保镖一阵忙活。
  “周主任,您看看这个地方是不是标注错了?我们实际侧量不是这个数啊! ”
  周主任还没过去,吴所畏侧先着急忙慌地赶了过去。
  “哪错了?我看看。 ”
  工人把施工图纸递给吴所畏。
  吴所畏看了两眼之后,把图纸塞给周主任,身形敏捷地爬上了脚手架。没一会儿就站在四楼的高度,和上面的工人指手划脚地说着。
  那几个保镖勾肩搭背解个手儿的工夫,回来就找不着人了乏抬头一瞧,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有人想爬上去把吴所畏接下来,却被吴所畏严令喝止。
  “都给我老实待着! ”
  别看吴所畏平时大大咧咧的,公开场合好面子着呢,保镖跟着他成,凡事大惊小怪他就会翻脸。
  结果,不到两分钟,池骋的车就开过来了。
  一下车,眼睛瞬间瞄到四楼的位置,烈日暴晒下的硬朗面孔阴沉得吓人。
  “谁让他上去的? ”
  随口这么一问,四周都噤声了。
  保镖队长小声说: “刚才我们想上去把他接下来,结果他说什么都不让我们上去。要不,我再叫两个人帮他扶下来? ”
  “不用了。 ”池骋摆了下手, “他的事没干完,谁也劝不下来,你们一边凉快去吧。 ”
  说完,站在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盯着吴所畏看,怕吴所畏瞄见他一激动再跌下来。心悬到了四层楼那么高,坚硬的眉骨处透出遮掩不住的紧张。吴所畏稍微撤一下脚,池骋的喉结就会明显滚动一下,刀刃一样的视线始终刻在那个尺度,不敢有一丝松懈。
  终于,吴所畏敏捷的身姿开始顺着脚手架往下爬。
  刚爬到二楼的时候,池骋就几大步飞跨过去,吴所畏的脚还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小料坡上,就被池骋大手一抄抱了下来。
  “你赶紧放我下来。 ”吴所畏心虚的东张西望, “人家都看着我呢。 ”
  “怕我抱你,下次就别爬那么高。 ”
  池骋一直把吴所畏抱出施工区域才撒手。
  ☆、232做你的遮阳伞。
  两个人又在工地转了很久,四周连一棵可遮蔽的村都没有,太阳直晒。加上刚才活动过度,吴所畏衬衣的前襟金被汗打湿了,池骋见状让工作人员去买把伞。
  吴所畏立刻板起脸, “买什么买?你看哪个爷们儿晴天出门还打伞啊? ”
  “哪个爷们儿睡觉还攥着别人jb啊?你不是也天天这么干? ”
  吴所畏俊脸一红,使劲在池骋小腹砸了两拳,怒道:“这两件事能一样么?一件是在被窝里偷偷摸摸干的,一件是光天化日之下。刚才你抱我那么远,人家就乐半天了。我要再打一把伞,以后公司的人还不都管我叫娘炮? ”
  池骋用大手擦了一把吴所畏脑门上的汗珠,说: “本来就不白,再晒黑点儿还有法看么? ”
  吴所畏没好气地说: “姜小帅白,你跟他搞去啊! ”
  引抱怨没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眼神波光荡漾,嘴角梢上一抹风流的坏笑。
  “嘿,你整我师父没啊? ”
  吴所畏还惦记着姜小帅把暗号破解错误,又挑拨离间的恶劣行径,不给点儿教币是不成的。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惯姜小帅了,衣服有人给洗,饭有人给做,一天到晚啥都不干,还总是挑三拣四,吆五喝六的。
  “整了。 ”池骋说。
  吴所畏立马来了兴致,胳膊肘戳着池骋的胸口,兴冲冲地问: “怎么整的?快说,快说。 ”
  “整一个小骚货还不简单?直接给他下点儿药,再把他男人支到一百里开外,你看他长不长记性。 ”
  吴所畏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用手狠拧池骋的后脖梗,连夸带骂的,‘你太坏了,你丫这招儿太损了,哈哈哈…… ”
  池骋倒没注意吴所畏说了什么,光盯着他笑了。两排小板牙一呲,邪恶、得瑟、嚣张、狡猾……各种坏集一脸,挠得人心肝痒痒。池骋直想把这只小恶狼抓回窝里,好好调教一番,收敛收敛他身上的妖气。
  吴所畏被池骋盯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试探性地问: “我是不是特坏? ”
  “你俩不相上下。 ”池骋指的是姜小帅。
  吴所畏这下心理平衡了,又厚着脸皮打听。
  “哎,小帅被下药之后的情况你看见了么? ”
  池骋说: “没看现场,但有录像。 ”
  “靠! ”吴所畏非但不吃醋还抱怨池骋, “你丫有这种好东西咋都不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看过了?我也要看!’
  池骋说: “我还没看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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