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火油、石棉
车子出了经略安抚司，在兴庆府七扭八转过了几条街孽，才在一处破坏废弃的军营前停下了下来。看到许多军卒来到，一众原本在废弃军营前玩耍的孩子立时奔回家中，许多百姓更是神色慌张的关上了门。
随在乐天身旁的尺八说道：“公爷，那程大人就被小的安置在这里了！”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向东就是原西夏国的皇宫？”乐天四下辨认了一番说道。
“公爷说的不错，这里以前是守卫西夏皇宫质子军的军营，现下怕是废弃了！”五路灭夏时，武松就随在乐天身边，故而对兴庆府还是比较熟悉的。
车上的乐天点了点头。
侍卫在旁边的杨志与一干手下吩咐道：“护卫好公爷，余下的随我四下搜索确保公爷周全。”
话音落下后，杨志带着随来的士卒进入废弃的军营中搜索，留武松与一干亲卫护卫乐天周全。
一番鸡飞狗跳的搜索，确定安全之后，杨志过来禀道：“公爷，闲杂人等也被我等控制住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现下这里安全的很！”
在确定安全之后，乐天才下了马车，吩咐道：“前面带路！”
“这军营废弃好几年了，现下被兵马都监租与无房可住的百姓，小的看这军营多用石头垒建，便走了水也不会造成多大的损失，所以就将那程大人安置在这里了。”尺八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看着乐天的脸色说着话。
兴庆府是以前西夏国都城，自然驻有重兵，但现下己成大宋灵夏路的治所，自然用不到驻有那么多的兵马，这军营与其被废弃倒不如拿来租与他人居住收取房租。当初西夏城被焚后，许多百姓无家可归，待宋军大部撤走之后，后来就搬来住在这些废弃的军营里。
在尺八的引领下，乐天来到一处占地较大的院子。
在前面引路的尺八忙道：“公爷，程呆子就住在这院子里！”
看到乐天，程彦也来不及敬礼，一脸兴奋的说道：“公爷您所说的方法果然可取，这色泽漆黑的火油能被提炼出四种形状液体，一种很容易点燃也很容易挥发，另一种是能点燃不易发散的，还有一种能燃烧冒黑烟，最后一种就是色黑如同胶质又不能点燃的东西。”
看着程呆子，乐天有些哭笑不得，此时的程呆子灰头灰脸，原本的长发髻己经变成了半长半短披在肩上，更被被燎烧的焦黄，身上披着一件质地略有些僵硬的白色衣裳。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乐天言道。
程呆子倒没顾及这些，兴奋的与乐天说道：“公爷，依卑职来看，提炼火油最重要的就是在于控制温度，只要将炉中蒸馏火油的温度掌控的好了，就不会发生爆燃走水的事故。”
顿了顿，程呆子接着说道：“卑职为了便于控制炉中蒸馏的温度，在原本的火油中加入了水，这样蒸馏炉中最高的温度也只是保持到沸腾，虽然蒸馏出的火油中有些水分，但水比火油要重一些，只需要将火油下的水分撇去便可！：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乐天点了点头，又问道：“现下的进度如何了？”
“用小型蒸馏炉提炼火油，卑职可以做到安全无虞，但若是想大规模的提炼，卑职现下还无法做到！”程呆子说道，接着有些不解的问道：“公爷，卑职觉的这提炼出的新火油除燃烧时比原来的火油少冒些黑烟以外，并没有多大的用途，卑职感觉似做无用功一般，不知公爷要卑职提炼此物有何用途？”
“乐某要此物的用途甚大，甚至可以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乐天神色间充满了希冀，轻笑了一声后，看着程呆子说道：“将来会有一种名字叫做汽车的车子，不需要用牛马来牵拉，只要用你提炼出的这种火油燃烧就可以驱动行走，你会不会觉的神奇，只要将那种车子推广起来，日后便再也用不到以牛马前来拖拽的车子了。”
“不需要用牛马牵引就能行走的车子？”听乐天言，程呆子愕然，随后脸上露出像听笑话一般的表情，连连摆手：“不可能，这不可能，传说中的木牛流马、千里船，事实上都是用人力驱动的，只不过被后人在记载上夸大其实，才被传的神乎其神……”
“程呆子你没见识，不等于这天底下就没有！”不等程呆子说完，便被尺八打断了开来，用看下里巴人一般的目光，说道：“实话与你说罢，我们公爷在汴都就制出了蒸汽机，只需要燃烧煤炭使锅炉中的水沸腾起来喷出蒸汽，就可以驱动千里船上的机轮转动划水，不再需要船夫划浆也不需要架起风帆。”
“你说的可是真的？”程呆子眼中神色既是不可置信，又是十分好奇。
“乐某岂会骗你！”乐天笑道：“日后你随乐某去趟汴都，便可以见识到这种由蒸汽机驱动的轮船。”
说完顿了顿，乐天又细细说道：“要你提红火油，乐某自然是有筹划算计的，对此也分别命名，从火油中最先提炼出的质轻且容易燃烧挥发的火油唤做汽油，第二种不易挥发也不容易燃烧的火油被唤为柴油，第三种质地稠厚且色泽略为黑暗也可燃烧的唤做重油，这第四种既不能燃烧还能凝的被唤为柏油或是沥青。
提炼出的汽油可以用来守城，柴油与重油可以用来当做燃料驱动蒸汽轮船，而沥青可以用来铺路。”
听了乐天的话，程呆子眼中说是好奇，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般奇妙的事情，心中始终都有些不敢相信，但转念一想，按眼前这位乐公爷教与自己的办法，这些军中常用的火油就能被提炼出四种不同的油质，再想以乐天的身份断然不会欺骗自己，那种不需要人力便能驱动的轮船，自然不会是假的。
转念，程呆子又将好奇放在乐天所说的汽车上：“方才公爷说的用火油驱动的车辆……”
“这种发动机还只在乐某的构思之中，真正要研发起来，至少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到几十年的时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乐天说道，又言：“现下乐某让你提火油，只是让你提前做准备，只有火油完全成熟起来，才能继续制造以火油驱动车辆的机器，乐某称之为发动机。”
说完，乐天又特地加了一句：“因为汽油与柴油的性质不同，所以驱动的发动机也要有所不同，对此乐某将用汽车驱动产生动力的机器唤做汽油发动机，用柴油驱动产生动力的机器唤做柴油发动机。”
听乐天这么说，程呆子忙抱拳说道：“公爷有此利国利民的宏图大想，卑职竭尽全力助公爷实现！”
点了点头，乐天接着问道：“现下蒸馏提炼火油，你还有多少难题需要解决？”
想了想，程呆子说道：“提炼火油火侯才是重中之中，小型提炼炉还好做到掌握火侯，但若似公爷那般说，日后必须制造出大型提炼火油的蒸馏炉，所以对卑职来说如何掌握火侯才是首要解决的事情，这也是保证大型提炼火油蒸馏炉能否成功的关键。”
古代物理学不发达，人们只有对冷热的认识，却无温度刻度的衡量，所以程呆子也只能火候两字来衡量温度。
想到这里，乐天说道：“程彦，你有没有想过，将水刚刚能结成冰的温度定为零度，将水沸腾的温度定为一百度，如此一来便有利于你掌控火侯了。”
“公爷说的方法甚是巧妙！”程呆子连称妙，不过很快又犹豫了起来：“只是这将水刚刚结冰的温度定为零度，沸腾的温度定为一百度，中间被分成了一百份，又怎么来让卑职判断？”
说的容易做的难，自己只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将后世对温度的划分说了出来，但在这个时代却完全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但现下也不算多难的事情，毕竟现下己经拿到了玻璃制作工艺，只需要玻璃、水银两种原材料便可，至于温度计的制做工艺也不是十分复杂，只需要玻璃内形成近真空状态便可，然而在玻璃上铭刻温度计尺便可。
心中思虑一番温度计的制作工艺，乐天说道：“此事交与我办，几个月后乐某交给你一批温度计用来衡量温度。”
说完，乐天将目光落在程呆子的身上，问道：“你身上着的就是传说中的宝物火浣衣罢？”
“公爷果然有见识！”听乐天一口唤出身上衣物的名字，程呆子很是惊讶，与乐天细细说道：“这是卑职以前查抄党项乱匪家产中搜出来的，当时也未当做好东西，现下提炼火油为了防身，便穿在了身上。”
说完，程呆子又补充了一句：“据说这火浣衣是由石棉织就的！”
“你可知道织就火浣衣的石棉产于何处？”乐天追问道。
火浣布是用石棉制成，而石棉是最好的耐火材料，石棉的用途对于蒸汽机锅炉大有用途，现下蒸汽机锅炉内的用的都是耐火土砖，相比较石棉重量大容易损坏，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乐天，由火浣布想到了石棉，乐天自然将主意打到了石棉上。
程呆了子回道：“公爷，小的以前驻军在宋夏边境，听闻鸣沙城附近的山中便产有石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