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份爱

  《黑天鹅》终于杀青了。
  为了最后的几幕戏富江和金河路整整磨了三天——这对富江来说是极大的负担，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世界。
  还好小姑娘一贯没心没肺，很快就能挣脱负面情绪了。
  宣布正式杀青后，为《黑天鹅》整整忙碌了三个多月的工作人员们才真正放松下来，金河路更是承诺了豪华的杀青宴。
  富江拍完戏就回酒店睡了，到下午才醒过来，手机里躺着几条信息她也懒得看，玩了一下午游戏，看看时间实在拖不下去了才爬起来洗澡化妆。
  说是化妆其实也称不上，可能因为睡饱了，她的皮肤恢复了细腻而有光泽的状态。
  晚上的聚餐全是剧组的人，老实说这几个月富江基本什么样子都被看过了。拍夜戏困得不行了躺在椅子上就睡了，还是工作人员给盖的羽绒服——那时她还画着憔悴诡异的妆容呢！
  套了一条黑裙子，富江本来想穿个帆布鞋就出门，结果突然想起孔刘——这个大叔从自己说过年龄的话题后就意外的对这方面很敏感来着！
  想了想最后富江穿了双黑色的高跟长靴，短裙配长靴，完美！再套件长款的厚大衣就可以直接出门了！
  孔刘那边已经发了消息说在大厅等她了。
  等富江一出电梯，养生老男人的目光就注意到了敞开的大衣下若隐若现的一小截光裸的腿部皮肤。
  哎一古！年轻孩子真的不会照顾自己！
  孔刘走过去打了个招呼，顺手就帮这孩子把大衣的扣子扣上了，还一边数落
  ——出去会冷的？为什么不穿裤子呢？！
  感觉自己今天性感又诱惑的富江:……
  孔刘一瞄小朋友的表情就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了。
  他并不是什么爱哄人的性格，相反的，他其实非常骄傲也非常有自己的脾气，偏偏奇怪的在遇见富江后，在这相处的几个月中，奇异的渐渐变得有耐性起来！
  ——今天也很漂亮！
  小姑娘抬头，看着男人温柔又真挚的眼神和夸奖，这才满意的微笑起来。
  啊，难道这是朝夕相处训练出来的奴性吗？
  望着身边娇俏的少女，老男人今天也在纠结。
  等到这两位到餐厅的时候剧组人基本上都到了，对这两位结伴过来也没有露出什么异色。
  这两个人什么关系？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猜测，反正即使没在一起吧，关系也绝对不单纯就是了。
  相约着下戏吃饭，孔刘被拉着打游戏也不拒绝，还笨拙的陪孩子一起玩。甚至还因为富江的没大没小，背着人在剧组里晃了两圈。要知道，这位在圈里的风评可是出了名的清高啊！
  也不是说他待人冷漠，相反。孔刘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非常会把握距离。性格又是比较幽默大方，跟他聊天共处会感觉很舒服很愉悦。但是，他那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和人际交往中礼貌的疏离始终存在的。
  这样的人，会陪女孩子玩游戏，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有时候还会开幼稚的玩笑一起打打闹闹——这绝对是超过他内心安全距离的事情，但他都做了！
  不过嘛，大家都是圈里混的，眼看这两位明明关系暧昧的玩在一起，偏偏粉丝的偶遇啊零星几个记者的通稿都是什么同事关系好之类的无关痛痒的文章就知道其中肯定有这两位不知道谁的手笔了。
  保密嘛，大家都懂的。圈子里人嘴巴都严！
  富江挨着金河路坐下了，孔刘则是挨着富江，金河路另一边坐着的则是制片人。
  金河路说说笑笑，着重夸奖了富江。
  “我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请你来当我的女主角！”
  “富江，你或许真的会成为把忠武路踩在脚下的女人呢！踩在你的高跟鞋下面！”
  这哥已经喝上头了，还时不时冒出几句英语来跟他从美国带来的特效人员聊天。
  “为《黑天鹅》干杯！！”
  大家吵吵囔囔坐在一起喝酒，就富江喝的果汁。
  金河路今天情绪很高，脸上晕着酒晕，竟然发言
  “富江还没成年喝不了，孔刘xi帮她喝吧！”
  这话可说得有点出格了，倒也说得过去。可毕竟在电影里这两位是有感情纠葛的，女主演喝不了，让电影里的小男友代喝也很正常！
  能坐上这桌的，都是圈里混得久了的老员工了，该懂得都懂，此时眼观鼻鼻欢心的吃菜要不然就很是自然的附和两句。那两个外国来的特效人员干脆都听不懂——当然，听懂了可能也觉得无所谓吧！
  孔刘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喝了，很快，这位的脸上也慢慢泛红了！
  这是金河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电影，他也投入了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今晚也兴奋的喝多了。
  孔刘喝得虽然多，但还算有点意识，就是被金河路灌得快不行了。他今天意外的好说话，好几杯酒又下去，终于感觉不能继续了也才喊了停。
  回去的路上剧组人员安排计程车来接送，富江和孔刘单独坐了一辆。
  司机好像还担心这哥吐了，频频回头观察。好在两个人都戴着墨镜和口罩，也没被认出来——就是大半夜的，带个墨镜很奇怪就是了！
  结果到半路，这哥就问要不要下车了。
  这里停的话走到酒店差不多十分钟左右，“我先下车，走路醒醒酒！”
  这哥这么说的，富江干脆也下车了，还被拦了一把，理由是那露出一节的大腿皮肤。
  最后当然还是两个人一起散步回酒店了。
  3月初的首尔，还是挺冷的，好歹裹着长大衣，倒也不至于冻到。
  两人安静的漫步在暖黄色的路灯下，男人高大的影子覆盖在富江身上，让这位身高傲人的女演员也变得娇小起来。
  身边是老男人夹杂着凛冽寒风的雪松木香味还有一点酒气，就像他本人一样，沉稳低调，温柔的又带着他独有的力量。
  ——到底喝了多少啊！
  小姑娘抬头去看男人依旧带着红晕的俊脸——好吧，三个月来，富江也不得不承认这哥的魅力了。
  孔刘目视前方，轻笑:
  ——没喝多少，我已经清醒了！
  ——才怪，为什么喝那么多啊！
  金河路导演也就算了，第一部电影，可以理解。但这又不是你第一次拍电影，连男主角都不算！你那么开心做什么？
  孔刘沉默了一瞬
  我在开心什么？
  实话实说，感觉是像爸爸的心态一样。只要剪辑手法过关，孔刘能肯定这部电影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甚至看金河路表现出来的财力和能力，他都能感觉到这位年轻导演的抱负和野心——他是冲着奖项去的，并且票房也不准备放过！
  他的开心，更多是为旁边这个小姑娘，又骄傲又开心。第一次出演的女主角，第二次演戏。但是在剧组的这三个月他深深认识到这个97年的年轻女演员在这一方面的天赋和能力——更何况她还有一张得天独厚的脸？
  这孩子，是注定要悬挂高空的日轮啊！
  所以听着金河路导演一边夸奖富江一边劝酒，不知不觉就喝下肚了！
  ——呀！
  然而这位已经即将奔四的老大叔却还有幼稚又变扭的一面:
  ——哥这都是为了谁啊！
  ——还不是要为你挡酒！
  什么为你骄傲，什么心动啦，什么想为你挡酒啦——才不会这样说出口！
  身边的黑发美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孔刘不明所以的也跟着停住了。
  不远处酒店的光辉隐隐的透过来，两个人在的位置正好在一架坏掉的路灯下。
  模糊的光线中，是黑发少女几近鬼艳的脸孔，昏暗的环境中，那颗泪痣仿佛却依旧妩媚的闪闪发光着。
  “是以什么身份替我挡酒的呢？”
  娇滴滴的声音，和她故作疑惑的表情，让孔刘一时有些无法回答。
  什么身份？
  男人干巴巴的回答，快速的
  ——因为我是前辈啊，不是坐在你旁边吗？！
  又赶紧继续补充
  ——剧里也是有纠葛的关系，我挡酒挺正常的吧？！
  是挺正常的，不过他要不要喝那杯酒，当然是由自己来决定了！
  伴随着对面人的沉静，和她专注的凝望。一向占据主导地位的孔刘开始有点不自在了。
  这孩子，还太小了…
  现在是暧昧心照不宣的关系不是吗？
  为什么要问呢？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脑海里糊做一堆。
  然后他感觉唇瓣一阵温软——对方快速的吻了他一下。
  孔刘一时错愕了，还没回神，小姑娘已经自顾自的回答了他。
  ——我希望是这种关系来着！
  ——但大叔不是说要等我成年吗？
  那双傲娇的漂亮眼睛，扬起一点调皮的笑弧
  ——反正以后也要跟我交往！
  ——现在，就先收取一点利息吧！
  呀！这是什么话啊？！
  我的意思难道不是给一个机会吗？
  哪有这么肯定说以后会在一起的人啊？
  是小孩子吗？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呢！
  男人落在后面，呆呆看着少女轻快的身影，忍不住又摸了摸嘴唇。
  明明在剧组里，深深吻过她数次，甚至进行了相对大尺度的床戏。可是此刻的心情，却格外的雀跃和兴奋，是为什么呢？
  年轻的男人不懂，但35岁的他知道，这是危险状态……
  但是……
  ——呀！不要跑那么快！穿着高跟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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