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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江韧在工程上受挫的事儿,景菲自然知晓,但她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出手相助。
  她知道江韧手里捏着沈蕴庭的把柄,就看他用不用,当然用和不用的关系很大,毕竟这把柄里头有个人物很关键。正好可以应征她心里猜测。
  景崇:“我原本以为你来是想让我帮忙解决江韧那事儿,没想到你让我去落井下石,小菲菲,你这脑瓜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景菲抿了口酒,说:“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忌惮的人是谁,如果这一次他吃了这个哑巴亏,那你说他心里对袁鹿得多看重?”
  “你可以甩了他。”
  “不行,我喜欢了他那么久,费了那么多心思,他要是不喜欢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我就要他这人,等我手里这官司结束,我就不干了,我有的是时间去对付那些狐狸精。”
  景崇啧啧了两声,“你这是学了咱妈的精髓了,瞧你这兴致勃勃的样子,你是有多喜欢对付狐狸精。”
  景菲扬了扬眉毛,“挺有意思的啊。”
  他们说完后不久,颜嫚从卫生间回来,见他们兄妹还有得聊,便不多打扰,看了景崇一眼后,对景菲说:“时间不早,那我先走了。”
  “好啊,表姐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个信息。”景菲笑眼盈盈,而后亲自送她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表情里多了嫌恶和玩味,坐回位置上,“看来你对她还蛮有兴趣。”
  景崇微挑了下眉,余光睨她眼,“你有脸这说这话么?你把我这哥当什么了。”
  “嘁,你本来就爱玩,空窗期换个口味也不错啊。你瞧你不玩的挺开心,我坐在这里妨碍了你的好事儿,你这脸拉到现在了。”
  景崇懒得跟她说,自顾自喝酒。
  安静片刻,景菲说:“思文要出来了,你帮我看着点。”
  “什么人你都往我这儿塞,你有意思啊。”
  “切,她从小暗恋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免得她乱说话,只有你帮忙压着,她虽然面上不说,但我清楚她心里对我有恨,保不齐铆足了劲,想着出来捣乱。反正你先帮我压着。哪天找个金山老伯把她嫁出去就好了。”
  景崇不乐意,“这种破事你别找我,我没那闲工夫管你这些无聊的屁事儿。”
  他说完,拎了酒杯走开了。
  景菲叫他一声,他没回头,走的特决绝。
  不过他们兄妹感情一直不错,在母亲的教导下,两个哥哥对妹妹是格外的宠爱,护犊子。所以景菲也不怕他生气,等明天就气消了。更何况,她提的要求也并不过分,对他来说一点损失都没有。
  ……
  颜嫚听到了他们兄妹的对话,她竟是不知道江韧还偷偷的抓了沈蕴庭的把柄。
  事情出来后,他一个字都没提过。
  回到家,她先去了江韧那边,他还没回,她便等在门口,一直等到他回来。
  他身上带着酒气,见着颜嫚等在门口,直接从她跟前走过,像是没看到,自顾自的开门,颜嫚跟着他进去,“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今天太晚,明天再说。”他坐在玄关的椅子上,一边脱鞋一边说。
  “你是不是有沈蕴庭的把柄?是不是跟袁鹿有关?”
  她直截了当。
  江韧换鞋的动作停了停,抬眼看向她。
  颜嫚说:“我听到景菲跟他哥说的话,她知道你手里有东西,就等着你拿出来。她是在考验你,明白么?”
  江韧丢下鞋子,冷冷道:“她这么无聊。”
  “一定是你做了什么让她疑心,所以你准备怎么做?”
  江韧换好鞋子起身往里走,“没想好,这么晚我也不想思考,你先走吧,晚安。”
  “现在的情况还需要想么?”
  “晚安。”他又说了一遍,不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
  颜嫚张嘴,他的目光深沉,带着警告的意味,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道了声晚安就出去了。
  第二天,江韧没有任何动作,只吩咐了工程队开始动工,就按照他们的标准。
  他的选择已经很明白,他是要吃这个哑巴亏。
  他这人一般决定下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不管她说再多都不会变,与其说服他,不如帮他做。
  ……
  一周后,沈蕴庭情妇曝光的新闻出现在八卦杂志上。
  网上的照片打了马赛克,并没有曝光情妇的身份。
  傅家有头有脸,这事儿上了新闻,俨然是在打他们的脸,羞辱三小姐。
  傅芝毓三天前就收到了匿名邮件,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段关于袁鹿和沈蕴庭情感起始。
  还有他们为了掩饰身份所做的一切,袁鹿交了男朋友,连带着之前的卓彦馨也是沈蕴庭为了保护袁鹿的挡箭牌。
  对于袁鹿这个人,傅芝瑜不认名字,却认识这张脸,因为颜值出众,所以印象深刻。
  也不是没人提过,说沈蕴庭当初得罪缪老板,是为了个女人,而这女人正是这位样貌出众的女人。
  傅芝毓也不是刁蛮不讲理的人,但她眼里容不得沙子,一粒都不行,她可以不计较过去怎么样,但当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必须要忠于对方。
  她最讨厌的就是男人自以为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把自己当个人物。
  不管是外面的女人,还是家里的男人,都不是好货色。
  这事儿,傅芝毓本想仔细调查以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没想到这事儿就这么泄露了出去,看来这人是不想让沈蕴庭过好日子。
  事情闹到台面上,那就不是私下里好解决的问题,就算这事儿里头有问题,她傅芝毓,他们傅家,为了脸面,也不会再愿意继续这门婚事。
  这新闻出来的第二天,沈蕴庭就焦头烂额了。
  他眼里手里两个大工程,一个被故意卡住不动,天天亏损内耗,另一个赚不了几个钱,娱乐行业他已经半退,加上缪老板施压,若是没有傅家,他就是一烂尾楼。
  但他也不会输,新闻出来以后,他更笃定自己不会输。
  因为照片里的女人是袁鹿。
  就冲这人是袁鹿,一切就都转机,起码盛骁不会坐视不理,只要盛骁出面,一切好说。
  ……
  江韧把手机摔在桌上,“你说,是不是你做的?”
  颜嫚神情自若,抬眼看他,说:“不是你做的么?”
  “我看过监控了。”
  颜嫚挑了下眉,“现在做都做了,然而结果不是挺好么?你又何必要追究,你不想做的事儿我帮你做了,两全其美,万事大吉。”
  江韧眉头紧拧,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你以为你是谁?我要你来决定我要做的事儿?我他妈告诉你,沈蕴庭和袁鹿压根没一腿,真正跟沈蕴庭有关系的是卓彦馨!”
  “现在好了,你自作主张把这事儿爆出去,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么?”
  颜嫚愣了下,很快恢复心神,强词夺理道:“不管什么样的结果,这事儿你捅出去了,景菲高兴了,她就会愿意出手帮你,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你以为她要的是真相么?我是女人,我明白她的心里,她要的不过是你的态度,你对袁鹿的态度!”
  “你现在告诉我真正跟沈蕴庭有关系的是卓彦馨,那么怀疑袁鹿跟沈蕴庭在一起的人也是你的吧?那些照片也是你自己亲自拍的吧?你为什么又会想重新再去深入调查?你告诉我为什么?”
  不等江韧说话,颜嫚先一步开口,“我来帮你回答你为什么,因为你鬼迷了心窍,精虫上脑,还企图跟袁鹿搞在一块!是不是!”
  颜嫚说道最后情绪有些激动,眼眶都泛红,额头青筋暴起,像是恨铁不成钢。
  江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升起的一股火,“我想怎么样都轮不到你来管,你当自己是什么?是我妈,还是我老婆?你两样都不是,也永远不可能是。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帮我,我感谢你,但你现在的行为太过了。你在公司顾好你自己的指责,少插手我的事儿。我要怎么样,我最后会变成什么样,那都是我的事儿,不需要你来操心。”
  “我也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讨好景菲。你以后要是再敢擅自插手我的事儿,我绝不轻饶!出去!”
  他一摆手,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颜嫚抿了抿唇,忍住眼泪,笑了一下,深吸口气,缓和了情绪,走到他身后,看着他紧皱眉头,心烦气躁的样子,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也看出来,他真的在意了袁鹿。
  她吞了口口水,说:“你越在意她,才是真的伤害她。”
  “出去!”他口气很重,似是快要压不住火气。
  颜嫚没动,仍站在他身边,说:“江韧,清醒点,冷静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不后悔做这件事,我反倒庆幸我做了这件事。其他我也不多说,我相信你自己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形势。不要被自己心里的错觉,耽误了你的事业。招惹袁鹿你是死路一条,她只会给你带来无穷尽的麻烦,她都等着看你去死,你做这件事,或者不做这件事其实没有任何区别。但你做的这件事,景菲就会高兴,等哪天你们订婚,沈蕴庭也就不敢再这么过分的对你。”
  说到这里,颜嫚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抬手擦掉眼泪,转身就出去了。
  江韧拿了桌上的香烟抽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拿手机给卓彦馨发了个信息,直接发了一段视频。
  ……
  袁鹿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那照片里的人是自己,她压根没想过自己还能上这种新闻。
  还是程江笠突然骂起来,她才反应过来,仔细看了才知道,那照片是之前跟卓彦馨一块吃火锅的时候,都已经过去好些日子。
  怎么突然就被人挖出来,还说她是沈蕴庭养了好多年的情妇。
  网络的世界有多可怕,袁鹿见识过,这事儿再发酵几天,估计她以前的那些破事儿都会被起底。
  不过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余诺,这种绯闻,一看就知道是针对沈蕴庭的。清者自清,她跟沈蕴庭确实什么都没有,可舆论八卦,说的人多了,就不在乎真假,假的也当是真的。
  她给余诺发了信息,叫他不要当真,表示自己当了炮灰十分委屈,难受的需要他安慰一下。
  这消息刚发完,沈蕴庭就打电话过来。
  她拿手机去卫生间接。
  不等他说话,袁鹿先质问:“你是惹了谁啊?怎么是非又惹到我身上来了,你那个未婚妻厉害么?不会跑来打我吧?”
  沈蕴庭嘁了一声,“你知道是谁干的么?”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们圈子里的。”
  “江韧。”
  袁鹿冷哼,倒是不怎么意外,还真是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他怎么就跟沈蕴庭搅和上了,“怎么?你这电话打过来,是来怪我的咯?”
  “那到没有,就是告诉你一声,免得你摸不清头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搅和。”
  “哦,那真是谢谢你。你可管好你未婚妻,别来找我撕逼。”
  沈蕴庭笑了笑,“放心,就算我拦不住,盛骁也能拦住。你怕什么,你后台可大着呢。”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挺开心。”
  “你听错了,我现在可是焦头烂额,快死了。”
  袁鹿跟他玩笑几句后就挂了电话,听他那语气,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她也就松了口气。
  当天晚上,网上的新闻就没了,删除的一干二净,没有一条漏网之鱼,没有任何营销号感再发。
  傅家的人不允许这新闻长久挂着,盛家这边也不许。
  傅芝毓还是第一次跟盛骁单独出来喝茶。
  盛骁早就到了,坐在戏台子前,台上只一个唱小曲的小姑娘,声音清亮,戏腔唱的格外有韵味。
  这是傅芝毓的喜好。
  她坐下来,笑道;“想不到这件事,还要劳烦盛公子亲自出面。不知道是沈蕴庭的面子大,还是另一位主角的面子大。”
  “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朋友,他们有没有关系我最清楚。沈蕴庭亲自跟你讲,你也许不会信,但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你应当要相信。”
  “为什么?说不定你是在为他们打掩护呢?”
  盛骁笑了笑,“你觉得我有必要么?”
  盛骁确实是没必要过来帮他们打掩护,他没那么闲,也没那么多的好心。
  可他亲自过来走一趟,必然是其中一位对他来说比较重要,傅芝毓眉目一转,笑道:“盛公子莫不是……”
  “别因为一点小事影响了感情,沈蕴庭在遇到你以后,已经修身养性。我妹妹从头到尾也没喜欢过他,更不会当他的情妇,她虽然长得不像个好女孩,但性格一定是好女孩,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你爷爷那边,是你自己的去说,还是让我亲自去讲?”
  傅芝毓喝了口茶,“这小花旦,哪儿找的?”
  “百花团新培养起来的,据说很有天赋。”
  “这照片原本是私下里发到我手机上的,还有一长段文字叙述。正当我打算仔细调查一下的时候,这事儿就爆到了网上。你也知道我爷爷多注重面子和名誉,事情没有传播出去倒是好说,虽说不是真的,但你也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在乎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只是想看你的洋相。”
  盛骁点头,“所以在背后挑拨这件事的人,应该受到点教训。”
  “我倒觉得他是无辜的。”
  “怎么说?”
  “认识景家的小姑娘么?”
  盛骁想了一下,“景菲?”
  “对,她昨天晚上来找过我,跟我说了她男朋友拿这件事出来的理由,是被逼无奈,是沈蕴庭刻意针对他。你妹妹是沈蕴庭心里的白月光吧。所以我想啊,这段感情到底要不要继续,继续下去,会不会对我造成伤害。我虽喜欢他,但我也不想自己太卑微。”傅芝毓弄了弄自己的头发,说:“趁着现在还能抽离的时候抽离,倒也不是坏事儿,等到抽离不了的时候,我怕到时候谁都不好过。”
  盛骁视线一直落在台上的小花旦身上,神色一直未变,带着浅浅的笑意,风轻云淡的说:“放心,有我在,沈蕴庭连想都不会想,更别说是白月光。他跟我关系好,爱屋及乌,把袁鹿当做自己妹妹看待。傅三小姐之前在国外可能不知道,六年前我妹妹被江韧伤得很深,沈蕴庭这人向来善恶分明,他看不过才有意刁难,那位也并不可怜。”
  傅芝毓笑了笑,“没想到,盛公子对这位妹妹如此挂心,我记得她好像是袁阿姨那边的亲戚吧?”
  盛骁余光瞥她一眼,傅芝毓似是会意,没有将其说破,“那我便明白了,爷爷那边我会亲自去解释,就不劳烦你了。”
  ……
  这事儿处理的及时,没有随之发酵,闹出更大的事儿,甚至于袁鹿的父母都没有发觉。袁鹿面上没什么反应,但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事情要是往大了闹,她的过去就会被再次撕开,暴露在公众的视野,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茶余饭后的消遣。
  hm酒店的方案做的差不多,这晚上袁鹿自己回家,余诺要开会,晚上不过来了。
  袁鹿就在程江笠家里跟杜席凌他们一块吃了才回来,没让程江笠送。
  门推开,她闻到家里有一股烟味,因为她不喜欢烟味,所以余光一般不会在她跟前抽烟,在她家就更不会抽。
  这阵子家里也没客人来过。
  借着窗户洒进来的光线,袁鹿瞧见个身影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啪嗒一声,灯光亮起。
  见着来人,她眉头紧了起来,她走到门外,看了看自己的门锁,并没有坏。这人到底为什么能如此自由的进出她家?
  江韧是半小时之前进来的。
  在这之前,他在这个家里发现了很多男人的东西,似乎是预示着袁鹿已经跟她那位男朋友已经同居了。
  袁鹿换鞋,“怎么着?目的没有达成,又跑我这里来撒气?”
  “不是我做的。”江韧说。
  袁鹿翻了个白眼,笑道:“不就是你一直觉得我是他情妇么?我想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你是这么想的,不是你做的会是谁做的?谁还会这么做?”
  “你来不会是专门来解释这件事的吧?”
  江韧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仿佛他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深邃的眼一直注视着她,“我知道跟沈蕴庭有一腿的是卓彦馨,不是你。”
  袁鹿心里咯噔了一下,笑道:“江韧,你是有幻想症么?还是说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别人,有意思么?”
  “我有证据,这次的证据绝对有力度。连卓彦馨自己都承认了,你帮她遮掩什么。”
  她抿了下唇,保持缄默。
  江韧拿起茶几上一只淡蓝色的马克杯,左右看了看,说:“你们同居了?”
  “江韧,你小心惹祸上身。”
  “什么祸?你么?”
  杯子握在他手里,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砸碎。
  那是一对情侣杯,她跟余诺出去逛街的时候看中的,都喜欢就买回来了,买了两套,一套放在这边,一套放在他家。
  当时店里就这最后两套,这要是砸了,怕是补不回来。
  袁鹿不希望杯子被砸破,眼睛一直盯着,显现出一丝紧张,被江韧看在眼里。这份紧张,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不过是个杯子而已。
  “你来这里若只是跟我说这些,大可不必,你们的事儿我没兴趣掺和,你们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下次,你要是再这样就擅自闯进我家里,我就报警。”
  江韧:“这么紧张这杯子?”
  袁鹿:“那么我现在报警好不好?”
  两人对视片刻,江韧把杯子放了回去,“我知道你不喜欢他。用这种东西来证明感情,说明你心里没有。跟他做的时候难熬么?”
  袁鹿一时恼火,直接将手里的钥匙狠狠的朝着他的脸砸过来。
  然而,被江韧轻而易举的接住,他眼里含着笑,“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你是觉得自己技术好的不得了么?江韧,你是我试过的男人里最短的。”
  男人最忌讳说不行和短,江韧眼神里藏了危险的气息,他微微眯着眼,“短?怕是时间过长,你忘了吧。”
  “放心,忘不了,短到令人难忘。”
  江韧的笑意隐下去,眸色微深。
  袁鹿懒得跟他说这个,正打算去开门的时候,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她看到李婉婉站在门口。
  李婉婉跟景菲是好朋友,这要是看到江韧待在她家里,等于是景菲看到一样。
  她回头瞪了江韧一眼,他慢悠悠起身,去了她的房间,暂时躲避一下。
  袁鹿拉开门,李婉婉拧着眉毛抱怨,“这房子就这么点大,你开门会不会慢了点。”
  “有事啊?”袁鹿没请她进来。
  李婉婉哼了声,“你可真没礼貌,也不请我进去坐?就让我这么站在门口啊?”
  袁鹿这才反应过来,侧过身请她进去。
  李婉婉在沙发上坐下,瞧着情侣杯,“哎呦,还挺有情趣的嘛。”
  袁鹿给她倒了杯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没事儿还不能过来瞧瞧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好吧好吧,因为你上次出手帮了我一把,所以这一次呢,我觉得我应该要提醒你一下。”
  “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在接触一个叫何禹平的人?”
  “是啊,怎么了?”紧跟着,袁鹿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你别看他斯斯文文长得一表人才,其实有怪癖的,被他看上的女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你小心点。”
  “什么意思?”
  李婉婉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你认识一个叫陈萌的人么?”
  袁鹿眯了眼,“怎么?”
  “上次我看到她给景菲发了两张照片,分别是你和江韧从同一辆车上下来的照片。”
  袁鹿一时没有说话,半晌她拿出手机,把陈萌的微信拿给她看,“是这个人?”
  陈萌没换过头像,李婉婉一眼就认出来,“是,就是她。我记得这个头像。”
  她沉默,面色沉了沉,好一会之后,又问:“那跟何禹平有什么关系?”
  “景菲知道何禹平的古怪性格,她觉得余诺控制不住你,就想让何禹平来控制你。你长得好看,何禹平一定喜欢。他若是很喜欢,会把人囚禁起来的。”
  “你看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么?”
  袁鹿皱了皱眉,“你不要吓我好吧,何禹平看着也不像那样的人。”
  李婉婉一本正经的,“你不信啊?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到时候吃了苦头,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不想吃苦头就理他远点。还有,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这是我跟你说的,要是传到景菲耳朵里,我就惨了。我这是背叛好朋友给你递的消息,也算是我还你的人情,之后咱们就互不相欠,上了大马路,你别说你认识我。”
  袁鹿笑了笑,“知道了,谢谢你了。”
  李婉婉没坐太久,把该说的说完就走了。
  她们聊天的时候,江韧就站在房间门口,门虚掩着,两人说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他耳朵里。
  人走了以后,袁鹿走到房门口,门没关严实,紧跟着江韧就把门拉开,四目相对。
  “那是景菲的朋友。”
  袁鹿:“你会去跟景菲说么?”
  “跟她说什么?”
  “你走吧。”袁鹿这会心情不太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陈萌竟然跟景菲有联系。
  还会拍那种照片发给景菲,这算是景菲的卧底?
  所以,六年前她们就已经联合起来了?
  江韧:“在想什么?”
  “没什么。”袁鹿摆手,“你还不走?再不走让景菲发现了,不知道又要用什么招数来对付我。”
  江韧:“你不是已经收买了李婉婉?”
  他这句话听不出什么语气,可落在袁鹿的耳朵里,怎么听都是别有深意,像是在讽刺她,讽刺她有心机,把景菲身边的朋友都收买了。
  好似她是存了心思,要去对付景菲似得。
  袁鹿轻蔑的笑了笑,“在今天之前,我还真不知道景菲对我那么费尽心思,多亏了我上次对李婉婉出手相助,要不然的话,我又着了道。现在看来,我确实应该收买一个景菲身边的心腹,否则的话,我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自己干了什么都不知道,人家就暗搓搓的在针对我了。”
  “你今天算是自己亲耳听到了吧,景菲为了你可算是费尽心机,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么?现在没人破坏你们,你两就好好在一起,别招惹别人!你要是嫌弃她床上不够有趣,你可以去找小姐,反正玩弄女人的本事你最拿手。”
  江韧:“我这些年没女人,一个都没有。”
  袁鹿低笑出声,谁会相信这话?
  她不相信男人,更不相信江韧,他说的每句话,每一个字,她都是不信的。
  她讥讽道:“小心这句话传到景菲耳朵里。你现在可是仰仗着她,万一她抛弃了你,你可怎么办哦。我可不想影响你光明的前途。”
  她转身要走,江韧把她拽回来,抵在墙上,“你影响不了我。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确实要利用景菲往上爬。”他往前靠了靠,手撑在她脸颊一侧,低头凑到她耳畔,低声说:“你可以找男人,随便找,每一个我都会记着,有朝一日我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袁鹿侧目对上他的眼睛,看到他严重的邪佞与狂妄,他的唇轻轻在她脸上碰了碰,问:“跟余诺睡了几次?”
  他并不在意她的回答,目光盯着她耳后侧粉白的皮肤,突然低头含住。
  袁鹿用力推搡,无法把人推开,她感觉到他用力吸允,片刻后松开,她立刻捂住脖子,猛地扬手要打,被江韧及时扣住手腕。
  “我今天不高兴,不想让你打我,等哪天我高兴了,你想怎么打都行。”
  袁鹿哼笑,“你有病。”
  “我承认。”他的手指摸了摸她耳朵后侧,他留下的草莓印,很深,得好几天才能褪掉。但位置比较隐蔽,有心的话,可以隐藏。
  他没有多做纠缠,到底还是忌惮着景菲那边,“下次再来找你。”
  袁鹿没搭腔,一只手捂着脖子,瞪着他,时刻警惕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江韧离开,袁鹿稍稍松口气,进了卫生间,侧过头看了看藏在后面的吻痕,颜色不浅,像一块胎记似得。
  袁鹿拧了毛巾,反反复复擦了很多遍,擦的皮肤出血,才停手。
  想到李婉婉说的话,她第一时间拉黑了何禹平,把刚做好的方案全部粉碎,并在工作群里宣布,不再做hm酒店的单子。
  程江笠第一个跳出来支持,由着他起的头,其他人心里想问个为什么,也不好意思问出口,跟着程江笠一起支持她的决定。
  袁鹿看着陈萌的微信,本想直接打电话过去问个明白,又想着在微信上说,长篇大论的打了一大堆字,然后又删掉。她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心烦。
  陈萌和景菲认识,这让她觉得很可怕,太可怕了。这几年虽然跟她关系淡了些,可她们的友谊,从初中就开始,一直以来这么好,无话不说,好到可以互相穿彼此的衣服,陈萌可是那个永远站在她前面为她出头的人啊。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不愿意再多想,再想下去,她觉得自己大概率要崩溃。
  她没有把陈萌拉黑,也没有跟她摊牌,她就想看看,往后她还能有什么骚操作。也想看看,这么多年,她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态。
  难道说以前的那些好都是假的?如果都是假的,那她的耐心真是出奇的好,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做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该多难受啊。
  ……
  江韧回到家,景菲在。
  屋内做了简单的布置,没开灯,各处点着蜡烛,她穿着一红色长裙,长发散落,只点了口红,烛光下,浪漫又诱人。
  景菲开开心心的跑过来,像一只漂亮的蝴蝶,扑到他的怀里,“怎么那么晚回来?去哪儿了,不是没加班么。”
  “有点事。”
  景菲今天高兴,所以并不准备追根究底,他说有事儿就有事儿。她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十分的主动,与她一贯以来矜持的样子不同。
  她今天热情且大胆。
  江韧双手搭在她的腰上,“怎么搞这些?”
  “因为我爱你呀。”她双脚踩在江韧的脚背上,凑近他的唇,说:“我觉得是时候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做?”
  她说着,流露出羞怯的表情。
  江韧把她抱起来,放到旁边的柜子上,而后双手抵在柜子上,说:“结婚以后。”
  景菲一愣,“什么?”
  “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不想婚前跟你发生关系,你这样纯洁又干净的女人,不应该这样随便。我想等结了婚再做,持证上岗。”
  他的语气温柔,深邃的眸透着认真,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不要坏了你的纯洁,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单纯美好。你在我眼里跟那些妖娆贱货是不同的,所以也不可能像对待她们那样对你。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我会需要,所以强迫自己做这样的事儿,其实不会,如果连这点忍耐都没有,那就谈不上喜欢。”
  景菲被他的温柔蛊惑,她感觉到自己被他珍惜,感觉到在他心里他觉得她特别的珍贵。
  这种感觉仿佛被人捧在手心。
  景菲低眸浅笑,“既然你这样说,那你要加油,一定要做到我爸妈认同,那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是啊,我一定会努力的。”
  ……
  袁鹿睡下的时候余诺还没来,她一开始睡不着,翻来覆去心思紊乱。之后,她起来喝了点酒,喝了大半瓶红酒,酒劲上头,便很快睡了过去。
  余诺是夜半过来的,他原本回了自己那里,都已经走到家门口了,觉得很想她,就还是花了一个小时开车过来。
  今天这个会议是关于私人诊所的,跟几个药代一块吃了饭,还打麻将,一晃眼就凌晨了。过了零点,他就没什么打牌的心思,老想着家里的袁鹿,手机上她就发了个晚安,就再没别的。
  她从来不粘人,懂事的很,太懂事,就不太能感受到她有多喜欢。不过余诺告诉自己,她是因为受过创伤,她既然愿意尝试,就慢慢来,不着急。
  只是有时候感情上头的时候,就不太冷静的下来,会觉得难受。
  床头柜上放着红酒,看样子今天又是难入睡的一天。
  夜灯亮着,他坐下来,伸手抚开她的头发,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然后近距离的看着她的睡眼,刹那间,余光瞥到了她耳后的位置似乎有个异样的东西,他用手指拨碎发拨开,仔细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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