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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剑仙 第379节

  可得见,来到这里的客人,都有着极高的涵养,而非某种有些财势的纨绔子弟,哪怕多是中年人,但也有一些年轻公子,他们同样维持着自己的涵养。
  小小白虹镇里有这样一种地方,倒也颇为有趣。
  就连刚刚跨进门槛的李梦舟也是下意识里放缓了脚步,生怕发出一点不适宜的声音,打扰了这份宁静。
  待他说明了来意,便有小丫头领着他朝二楼走去。
  推开一扇雅间的房门,童欣赫然已经端坐在里面,等候多时。
  第七十六章 转角遇到简舒玄
  童欣约李梦舟在望月阁会面,其实目的很简单。
  而李梦舟在来时也想到了一些关键,结合童欣的态度便也基本上能够确定。
  童家的危难尚且没有全部解除,待马家吃下陶家一部分生意,且开始正常运营之后,肯定会把目光重新放在茶艺的生意上,到那时,童家势必要直接面对马家。
  陶十现在已经废了,童欣必须找到新的能够依仗的人。
  但是除了陶十有一些龌龊的想法,且也确实具备一些能够跟马家抗衡的力量,才敢跟童欣提条件,剩余的白虹镇里的商户显然都不愿因童家而去得罪马家。
  童欣也找了一些人,但多数含糊其辞。
  她很快就想到了李梦舟这个人。
  叶氏族的太清楼虽然是白虹镇之外的生意,但姜国的所有生意人都要屈于叶氏族之下,太清楼若是介入白虹镇的生意,就算是马家也要退避三舍,乖乖听话,不敢反抗。
  而童家若想解除危难,趁势崛起,依靠李梦舟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李梦舟伪造身份也只是要对陶家‘劫富济贫’,他可没有半点心思要卷入白虹镇的生意场,面对童欣已经算是明目张胆的讨好,他也只能实话实说。
  而让李梦舟有些没想到的是,在得知李梦舟跟太清楼半点关系都没有时,童欣当场变脸,态度转换之快,让得李梦舟心下直呼妖孽。
  他想着童路那懵懵懂懂柔弱小公子的模样,跟童欣一比,当真是截然不同。
  只因他身份高贵,童欣便笑脸相迎,百般讨好,得知他啥都不是,马上就是满脸鄙夷,连半点伪装客套都没有,也是让得李梦舟一时无语凝噎。
  但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直接便向童欣告辞,走出了望月阁,幸好童欣没有翻脸到让他付茶钱,否则银子全在萧知南那里,他身上半文钱没有的情况下,怕是要被望月阁扣留下来。
  行走在深夜的白虹镇街道上,有些许清凉的小风吹拂着,李梦舟略有惬意的舒出口气。
  既是可能会在白虹镇里住得久一些,那么日常花费便是不得不去在意的问题,若再另选目标‘劫富济贫’,李梦舟绝对不再伪造什么身份,因为他发现这样做颇有些麻烦。
  先前对待陶家那般,主要在于,李梦舟需要顾及镇守衙门的人,而且也不能自报身份,否则堂堂离宫剑院七先生,用这种手段骗钱,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情。
  但有了陶家这种前例,李梦舟发现果然还是简单一些最好。
  破落巷里孤山客的那些话,让得李梦舟对‘劫富济贫’这件事情也有了新的看法。
  他决定要顺从本心,不再搞什么阴谋诡计,要明目张胆的去‘劫富济贫’。
  ......
  皎白月色下,李梦舟踏着微凉的夜风而行。
  转角便遇到了简舒玄。
  他顿住脚步,面色当即变得有些凝重。
  简舒玄多日未曾出现,他虽然有怀疑对方可能离开了白虹镇,但如果简舒玄追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他,显然也不可能轻易便离开。
  可再碰到简舒玄,依旧让得李梦舟有些紧张。
  简舒玄的手里没有握着青野剑,而是在腰间挂着,他神情淡漠地望着李梦舟,说道:“上次救你的那位姑娘,是谁?”
  闻听此言,李梦舟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道:“你消失的这段日子里是去查那位姑娘了?”
  瞧见简舒玄不说话,李梦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很抱歉,我也不认得她是谁,但是想来,如果你要向我拔剑的话,她可能还会出现。”
  其实对于那青衣姑娘的身份,李梦舟一直以来也很困惑,那青衣姑娘显然是真的在保护他,但抛却萧知南,有理由救他,且有实力逼退简舒玄的女子,恐怕只有三师姐符合条件了。
  但三师姐不可能来到白虹镇,虽然他没有看清那位姑娘的脸,但也能够确信对方绝对不是三师姐。
  若简舒玄再杀他,那位姑娘会不会出现,李梦舟也不敢肯定,但是简舒玄对那位姑娘有些忌惮是事实。
  莫说李梦舟,简舒玄对这件事情也同样很费解。
  莫名其妙冒出来一名神秘女子,就像是在暗中保护李梦舟似的,而且那青衣姑娘内敛的气息让得简舒玄也感到有些慌张,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因李梦舟离宫剑院七先生的身份,薛忘忧刻意派人暗中保护,但是离宫剑院里面除了久不世出的三先生,不可能再有这般强的女剑修。
  且因未曾跟姑娘交手,他也不能确信对方是不是剑修。
  他找寻了很久,却连那位姑娘的影子都没有找到,但正如李梦舟所言,那位姑娘肯定还在白虹镇里面,或许现在就在盯着他。
  简舒玄沉默了很久,忽然朝着李梦舟说道:“我们做个约定如何?”
  李梦舟略有不解,问道:“你想约定什么?”
  简舒玄说道:“明日巳时你独自到白虹镇外。”
  李梦舟微微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成?你是要杀我啊,还让我独自跑到镇外去?跑过去被你杀么?”
  他没想到简舒玄居然如此天真,这般可笑的言论都能说得出来。
  简舒玄的神情依旧很平淡,说道:“你怕什么,如果那位姑娘真的还在白虹镇,那么她就一定在盯着你,说是让你独自一人,难道你觉得真的只有你一个人?”
  李梦舟哑口无言,这番话倒是颇有些道理。
  但是他根本就不晓得那位青衣姑娘是谁,对方又为什么要救他,把希望寄托于这件看似虚无缥缈的事情上,李梦舟哪能安心。
  如果那位青衣姑娘根本已经不在白虹镇,或者不想再救他了,那独自跑到镇外,岂非死定了?
  剑在他手,哪能寄托外人?
  认真地想了想,李梦舟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因为除了那青衣姑娘外,破落巷里还有萧知南呢,他开始就有想让萧知南去寻简舒玄晦气的打算。
  虽说要顺从本心,直接另选目标‘劫富济贫’,但对付简舒玄这件事情,同样也是顺从本心,明明有萧知南在,他为何非得明知不敌要去送死呢。
  也不知简舒玄是不是视线全都放在了那青衣姑娘的身上,居然忘记了还有萧知南的存在。
  李梦舟回到破落巷时,童路尚未离开,但此刻也正站在破落巷那座小院门外。
  萧知南静静地站在院子里,凝望着星空,实则她在感知着天地间气息的流动,无时无刻不在修行着。
  童路的眼神颇有些复杂。
  他默默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女子。
  李梦舟也在注视着这一幕,心下颇有些了然。
  但曾同桌吃饭,孤山客他们的一番对话,让得童路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虽然只是站在门槛外,但他却觉得那道门槛里,是另外一个世界,他拼尽全力也很难触及到。
  李梦舟默默地瞟了他一眼,他没有说任何话。
  童路犹豫了一下,也同样没有开口。
  而站在院子里凝望星空的萧知南却突然转头看向李梦舟,神情平淡地说道:“你见到简舒玄了。”
  她非是在询问,而像是已经知晓。
  李梦舟点了点头,说道:“若你感兴趣,明日巳时便可到白虹镇外与他一战。”
  萧知南的视线重新转到那片星空里,淡淡说道:“可。”
  李梦舟问道:“你不会觉得我是在利用你吧,毕竟简舒玄是来杀我的。”
  萧知南说道:“你没有资格利用我,我也想见识见识那个简舒玄是否真的有那么厉害,你心里在想什么,与我无关,也并不妨碍我明日走一趟。”
  李梦舟轻笑着说道:“那就预祝萧大剑仙明日能够战个痛快。”
  萧知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若我有些失望,你便做好被我打一顿的准备。”
  李梦舟讪讪然地擦了擦头上冷汗,虽说他也不能确信简舒玄是否能够跟萧知南势均力敌,但简舒玄绝非弱者,至少够资格让萧知南拔剑。
  而童路依然站在院门外,他望着说话的李梦舟和萧知南,眼眸里浮现出一抹失落。
  小年轻或被女子容貌吸引,或被女子某种气质吸引,皆是很容易动心的,但是那种东西究竟属于什么,却不好说。
  童路转身走出了破落巷。
  李梦舟望着他的背影,继而也凝望着星空,淡淡说道:“白虹镇里有很多修行者。”
  萧知南微微蹙眉,大概明白了李梦舟的意思,说道:“你有所发现?”
  李梦舟笑着说道:“简舒玄虽然很强,但他对于白虹镇来说是很陌生的,必然会有人盯上他,而如果他离开白虹镇,肯定会有人忍不住跟过去。”
  萧知南默然片刻,轻声说道:“那些事情与我无关。”
  李梦舟说道:“我尝试着去摆平吧,但如果我摆平不了,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莫要迁怒于我。”
  萧知南转身朝着屋里走去,冰寒的声音传了回来,“若你摆平不了,我便把你摆平掉。”
  第七十七章 在白虹镇里招摇撞市
  翌日清晨,白虹镇里渐渐喧哗热闹起来。
  而在破落巷的萧知南也握着剑朝着镇外行去。
  孤山客抱着一壶茶,半眯缝着眼睛,瞥向刚刚起床,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李梦舟。
  “和人约好在白虹镇外一战,何故不去?”
  李梦舟端起装着水的铜盆放置在屋檐下,他蹲着身子,捧着冰水洗脸,精神略振,很是随意的开口说道:“我辈剑修自当不惧拔剑,但也要懂得面前形势,我才刚刚跨过四境的门槛,而那简舒玄怕是已经臻至四境巅峰,我又不傻,骄傲不代表就能活命,剑修的骄傲不是白痴的只知道往前冲,剑出所向无敌,心里也当如明镜。”
  孤山客微笑着说道:“天下剑修没有哪个是傻子,但多数被骄傲的姿态所困,虽是出了很多广外流传的事迹,但真正凭着一把剑,完全不在意敌手强弱,杀出剑仙之名的又有几个?”
  “自信非盲目,出剑的态度代表了一切,可也不会有三境小剑修妄图一剑斩杀五境修士,路要一步一步走,这个念头可以保留,但也有那个实力才能去做。”
  “正因剑修的想法骇人听闻,且有很坚定的信念往前走,才能杀出一个名头,若空有想法,便盲目冲杀,也不过是一介莽夫罢了,称不得剑修二字。”
  剑修确该具备拔剑的态度,而不能怯战,但是敌我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的情况下,盲目拔剑确实也是很蠢的事情,剑修里面不是每一个都是天才,都有资格乘风于天地间,态度和莽撞拔剑其实是两码事。
  只要态度摆在那里,早拔剑和晚拔剑并无什么影响。
  不惧便是态度。
  但拔不拔剑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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