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伪女者
虽然不知道尹立与魔女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使得他非但没被魔女所杀，反而还成了这莫归牢中的牢长。
但无论如何，他既是由魔女册封，那必然不会是和他们这群人一个阵营，所以在最一开始，尹立便已经在云凡的心中打上了敌方势力的标签。
牛兴盛见云凡闻言暗自思忖，似乎也明白他所想之事，便主动问道：“怎么？在想怎么逃出去？”
云凡一怔，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牛兴盛一语道破，他刚刚正是在想逃离的方法，眼下自己孤立无援，而那所谓的牢长也很可能指望不上，唯有想其他的办法，联合剩余的奴隶们一同反抗，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不然就算大福和小乔来这里救他，如何对抗莫归城也将是一大难题......
“放弃吧......”牛兴盛换了个姿势，将双手插在脑后，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劝道，“曾有不少新人也如你这般，有过此类想法，如今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早早地认清现实吧，还能免受些心里的煎熬。”牛兴盛道，“上天既然安排你和我住在这同一栋房屋中，便是命中注定让我捞你一把，我才会告诉你这些宝贵的经验......这既是你我之前的缘分，也是属于你自己的造化......”
云凡撇了撇嘴，只感觉这牛兴盛说了一大顿，什么有的没的，终究也只是劝自己认清现实，而后就只能坐以待毙......
这让云凡如何能接受......
“看来依你之言，只要被困在这莫归城中为奴，就终归是免不了一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云凡淡然道，心中却是有些轻看了牛兴盛。
“诶......此言差矣......”
牛兴盛像是倏然来了兴致，反倒是坐起身来看向云凡，“我在莫归城这三年以来，虽说没能脱离这莫归牢的桎梏，却也算是看透了人生的真谛......”
人生的真谛......眼看着牛兴盛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云凡有些忍俊不禁，倒是想听听看牛兴盛能说出怎样的真谛......
“人这一生，或为生，或为死，所有困扰着你的一切问题，都逃不过生死二字......”牛兴盛侃侃论道，“那我问你，你可知何为生，何为死？”
云凡一怔，没想到这牛兴盛说着说着反向他抛出了一个问题，只得摇头道：“不知......”
牛兴盛似是没有察觉到云凡的兴致不高，亦或是许久没有新人来听他的这番大道理，犹自滔滔不绝道：
“单说生之一字，比如你想要离开莫归牢，便是为了求生......而我劝你不要去做那些无谓的牺牲，也是为了助你求生......”
“你我看似受困于莫归牢的桎梏之中，但倘若离开了莫归城，你我又何尝不是受困于天地的桎梏之中......”牛兴盛道，“为求生者，何尝容易过......”
云凡听着牛兴盛的这番道理，虽然觉得他说的不对，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
求生虽然不易，但也不是随便自暴自弃的理由......
“仅仅为了活命，便是你一直甘愿留在这莫归牢中坐以待毙的原因？”云凡十分不理解。
如果说每十日左右便会有人被抓去献祭的话，留在莫归牢也不过是慢性死亡，而想办法离开，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求生。
“自然不是，如果只是为了活命，我又何须留在莫归牢中，我去做一名伪女者岂不是更好？”牛兴盛摇头笑道。
“伪女者？”云凡讶异地问道。
“不错，莫归城中的居民除了正常的居民外，还有一类人，他们自愿失去了男人的身份，所以可以生活在莫归城中，他们被称为‘伪女者’......”牛兴盛解释道。
“虽然他们同我们一样，有着雷锢镣铐的限制，但他们除了不能离开莫归城以外，其他的倒是和普通的居民没什么两样......”
“什么叫失去了男人的身份？”云凡不解地问道。
男人的身份还能说失去便失去的？
“怎么？你感兴趣？”牛兴盛笑道，“想成为伪女者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去跟林婆婆说一声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云凡微微一愣，但看着牛兴盛似笑非笑的目光，心知绝不会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当然......只要你跟林婆婆说一声，她便会给你一枚药丸，把药丸吃下去，你就变成伪女者了......”
“药丸？是能让男人变成女人的？”云凡问道。
云凡虽然没怎么跟袁平学过白药的药理，但却也从未听过这世间竟然还有什么药丸能让男人直接变成女人的......
“变成女人？变不成女人，仅仅是让你做不成男人而已，所以才会被称作伪女者......”牛兴盛笑道，“服下药丸之后，你作为男人的龙阳之力将会被彻底摧毁，你的喉结将会消失，胡须也不会再长出来......”
云凡被牛兴盛说得浑身一震，而此时牛兴盛的目光正好看向了云凡的命根。
云凡只觉得后背一凉，屁股也不禁向后坐了坐。
“哈哈哈哈哈......丧失了男人的尊严，才能换得换的一条命......你愿意吗？”牛兴盛笑问道。
云凡连忙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以显示心中的抗拒，“我当然不愿意！应该没有人会去做这个伪女者吧......”
“没有人？”牛兴盛冷笑一声，“你可知这莫归城中有多少伪女者......”
“六千余人！”
牛兴盛怒啐一声，“要知道城中的守卫才不过三千人！”
六千......云凡听到这个数字，不可谓是不震惊，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为了活命，甚至甘愿放弃了男人的尊严......
“一群没有骨气的男人，甘愿放弃自己男人的身份......”牛兴盛鄙夷道，“我若真是仅仅为了活命，我早就加入他们了......”
云凡心情复杂地望着牛兴盛，想不到这个之前在他心中贪生怕死之人，倒还有几分血性，最起码还有着男人的骨气。
“人生在世，如何过活都是一生......”牛兴盛笑道，“既如此，在九界中度过是一生，在莫归城中度过也是一生......你我又何必苛求，顺其自然，各安天命岂不是更好？”
在九界中度过是一生，在莫归城中度过也是一生......
云凡此时方才明白，这牛兴盛的豁达来源于何处。
人这一生，有许多事，如果不能反抗，那便只能默默忍受。只要不触及到他们的底线，至于结果那便顺其自然。
“我虽然不会做什么伪女者，但我也不会就这么洗颈就戮......”云凡对牛兴盛坚定道，“因为我有着一定要离开这里的理由，所以我绝不会被困在这里！”
“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还是不信邪，非要试着逃离的话......”牛兴盛叹了一口气，“那我也就只能祝你好运了......”
“谢谢......”云凡淡淡道了一句谢，然后翻身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继续思忖着如何利用自己所掌握到的信息，找到最佳的逃离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云凡睁开双眼，发现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屋外的街道上灯火通明，整个莫归牢亦如同白昼。
而此时牛兴盛却依旧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觉，似乎对外面的声响毫无兴趣。
云凡心道，看来这牛兴盛还真的是事不关己，无欲无求了......
“外面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打算出去看看么？”云凡站起身来，对着牛兴盛问道。
“不感兴趣。”牛兴盛淡淡回道。
“那我一个人出去看看。”云凡道。
“别离开得太远......”牛兴盛好心劝道，“天已入夜，牢长会陆续对今日新来的奴隶进行统计，很快就会到我们这，如果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你可能会有点儿小麻烦......”
“多谢提醒......”云凡拿好钥匙走出房屋，缓缓朝着嘈杂声音的方向走去。
听声音是从第一街道街角的方向传来，想必应该又有人被抓进了莫归牢中，不过此时的声音嘈杂非常，想来这次被抓进来的人应该不是少数......
转过第二街道的街角，云凡已经看见第一街道处乌泱泱的人群，单看这架势，也有数百人之众。
最关键之处在于，云凡看见这莫归牢的入口，此时的守卫人数，也要比他来时多了不下数十倍之众......
看样子定然是为了这群人而增设的......
心中猛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云凡快步向前走去。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使得他的瞳眸不禁为之一跳。
“万仔！”云凡试着呼喊了一声。
万仔缓缓回头，正看见云凡向自己跑来，俨然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云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