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做人还是善良些好

  从拍卖场离开时已是半夜时分，谢牧推辞了洛妃开车送他的好意，自已一个人朝着秦府慢慢走去。
  他需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脑子里的纷乱。
  深夜的燕京街头，依旧灯火璀璨，不时飞驰而过的汽车催促着人们生活的节奏。
  街边的路边摊旁，一些下了夜班的青年男女们正捧着啤酒大骂混蛋上司。
  不远处的烤架旁，老板扇着扇子，脑子里开始盘算一天的收入。
  几只流浪狗逡巡在摊子旁，等待着老板收摊，然后去搜集一些残羹冷炙来吃。
  眼前这一幕虽然不能代表人间百态，但浓郁的生活气息却是让谢牧不禁升起诸多感慨。
  他已经远离这种普通人的生活很久了。
  之前看电影，每当看到那些大人物说想过一过平常生活时，谢牧总会偷偷骂上一句矫情。
  可是如今，当生活逐渐远离平淡之后，谢牧最大的梦想就是回到过去，回到饮食男女那个小酒吧，喝喝酒，聊聊天，偶尔调戏一下美女……
  “那样的生活应该也挺有意思的吧！”谢牧微笑自语道。
  天空中，月亮已经依旧还很圆，看不见几颗星星。
  星星。
  谢牧一切的转变都来自于九星连珠那一夜，可以说是星星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仰望星空，谢牧仿佛可以看到，在浩瀚银河中有人在厮杀斗法。
  那些就是修真者吧。
  十阵图来自于修真门派，药王神典来自修真门派，还有诡异的玄黄石珠，神秘的封天鼎……这一切都不是凡俗世界可以孕育诞生的。
  不知不觉中，谢牧距离修真似乎越来越近。
  “洛家老爷子出自隐世门派，殷家老家主殷罪背后应该也有宗门……或许修真一直存在，或许从我身边走过的那个人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修真者，只是我们看不穿而已……”
  喃喃自语间，谢牧走进了烧烤摊，然后坐了下去。
  “吃点什么？”老板亲切招呼着。
  “随便吧，什么都行。”谢牧漫不经心的回应着，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闻言，烧烤摊老板深深看了谢牧一眼，然后招呼十岁的小儿子照看着烤架，自己则是拎着两瓶啤酒，陪谢牧坐了下来。
  “失恋了吧！”老板笑眯眯的道。
  谢牧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老板。
  老板笑眯眯摇着头：“甭跟我藏着掖着的，你虎哥我是过来人，啥没见过啊！！”
  说这话，老板虎哥和谢牧碰了一杯，鼓咚咚灌了一大口，然后开始说起他自己的故事。
  “我今年虚岁四十了，二十七岁之前我也跟你一样，把情啊爱啊当成全部。”
  “那会为了追女朋友，我打过架，还差点杀了人。”
  “在里面关了三年出来，说实话我心都死了。”
  “之前我好的时候，女孩都看不上我，现在更不可能看上我。”
  “果不其然，等我出来，那女孩全家移民了，我找都没地找去。”
  “那年我三十岁，只想着一死了之。”
  “是你嫂子救了我。”
  “她是个寡妇，带着个孩子。”
  “她把我从河里拉上来，给了我两个嘴巴，然后哭着说，我一个寡妇都玩命的活着，你凭啥想死！”
  “我问她为啥拼命活着，她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婴儿照片，是她儿子。”
  “虎子还小，我死他咋办？”
  “这是你嫂子的原话，我记了一辈子。”
  “后来，我就跟你嫂子结婚了。”
  “办了这个烧烤摊，一干就是十年。”
  “虎哥我现在活了半辈子了，啥事也都看透了。”
  “其实人这一辈子，为自己活的时候很少，为家人活的时候很多。”
  “可是，为自己活时活的轻松，但久了就没了滋味。”“
  “为家人活不一样，活着虽然累，但一想到家人脸上的笑，再累心也甜。”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虎哥将酒瓶里的酒一饮而下，然后拍了拍谢牧的肩膀，嘿嘿笑道：“挺长时间说这么多话里了，说烦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说这话，虎哥冲着十岁小儿子喊道：“小虎子，把架子上的羊肉串拿给你这位叔叔拿来！”
  听见爸爸的喊声，十岁的小虎子熟练的将三十几串羊肉串装盘，一瘸一拐的来到父亲身边，将盘子放到桌上，然后躲到父亲身后，怯生生的望着谢牧。
  默默接过羊肉串，谢牧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小虎子的腿。
  虎哥憨憨一笑，有些心疼的揉着儿子的脑袋。
  “小时候留下的毛病……那会没钱，耽搁了。”
  说完，虎哥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温柔道：“小虎子，你在这陪着叔叔聊会天，爸爸去看着烤架。”
  望着虎哥离开，谢牧冲着小虎子眨眨眼，指着桌上的羊肉串，笑道：
  “这都是你烤的？”
  谈到自己擅长的事情，小虎子眼中顿时泛起异彩，激动点头：“我的手艺是跟我爸学的，但是我觉得我比他厉害多了！”
  谢牧闻言大笑：“那叔叔可得尝一尝了！”
  说着话，谢牧拿起一根羊肉串，轻轻尝了一口，然后点头道：“味道确实好！！”
  见到谢牧喜欢，小虎子更是欢喜的不得了，激动道：“那是当然的！”
  “咱家的羊肉串用的是真羊肉，不掺假的！！”
  打开了话匣子，小虎子将椅子朝谢牧凑了凑，然后开始细致的介绍起羊肉串的烤法，神情认真的像个小大人一样。
  谢牧边听，边赞赏的拍打着小虎子的手，笑容由衷。
  短短十几分钟，谢牧将三十几串羊肉串消灭干净，然后取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小虎子。
  小虎子摇头：“刚刚我爸说了，这顿算他请你的。”
  谢牧笑着点头，拍了拍小虎子的脑袋，微笑道：“那你跑过去，替我谢谢你爸爸。”
  小虎子点头，转身朝父亲跑去，口中高声喊道：“爸爸爸爸，那位叔叔说谢谢您！”
  听到儿子的喊声，虎哥扭头憨憨一笑，正欲开口之际，却是被儿子奔跑的动作吸引住了。
  虎哥扔掉蒲扇，狠狠揉了揉眼睛，旋即惊呼道：“孩他妈，快看虎子！！”
  听到喊声，一个正在整理食材的虎子妈抬起头，急声道：“虎子咋了？”
  虎哥激动吼道：“虎子在跑呢！！”
  虎子妈闻言，猛地从板凳上跳起来，吼道：“虎子腿脚不方便，你还让他跑？磕着碰着咋整？”
  虎子妈一边训斥着自己男人，一边望向儿子虎子，当看到虎子活蹦乱跳的奔跑时，虎子妈手里刚刚串好的肉串顿时撒了一地，然后发了疯似的朝虎子跑去。
  扑到儿子身边，虎子妈左捏捏右瞅瞅，满脸的难以置信。
  “虎子，你的腿咋回事？！”
  虎子此时也渐渐反应过来，瞅着自己的腿满是惊讶，激动道：“妈，我不瘸了？”
  虎子妈笑中带泪，连连点头。
  虎子又看向他爸：“爸，我腿好了？”
  虎哥哈哈大笑：“笨蛋，自己跳两下不就知道了？”
  于是，虎子狠狠跳了两下，然后惊喜道：“我真的好了？”
  虎爸虎妈齐齐点头，满眼泪水。
  “虎子，你告诉爸，你是咋好的？”
  闻言，虎子有些疑惑的道：“我刚刚就陪着那个叔叔聊会天，后来他让我替他跟我爸道谢，然后我就跑着过来……然后就发现腿好了……”
  “叔叔？哪个叔叔？”虎子妈满脸疑惑。
  “就是那个……咦，叔叔人呢？”
  虎子指着刚刚谢牧坐着的位置，发现谢牧早已消失不见了。
  “爸，那叔叔什么时候走的，我竟然都没察觉到。”虎子有些惊讶的道。
  虎哥闻言，意味深长道：“神仙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哪能让你看见？”
  虎子心中一惊：“那个叔叔是神仙？”
  虎子妈笑中带泪。
  “傻孩子，不是神仙，你这腿咋能说好就好呢？”
  发生在小虎子身上的神奇事儿，被在场很多人都看到了。
  所有人在惊讶事情奇幻的同时，更是齐声认为是虎哥一家三口好人好报，神仙才显灵帮他们家的。
  “做人，还是善良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