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能不能先别挂电话？

  穆澜也是回到家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林雨文的内裤还在自己的口袋里的，还好他一向有随手关房门的好习惯。
  他把黑色塑料袋先放进了书桌抽屉，然后迅速地去浴室洗了澡换上了睡衣回到房间，反锁房门。
  虽然穆澜的父母隐私意识都很强，一般不经过他允许也不会擅自进入他的房间，穆澜也是把房门反锁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确实是有些心虚。
  其实他不是升到了高叁才认识林雨文的——当然不是。
  要说起第一次见林雨文，那是在他从一中初中部升到高中部的时候。
  一中有初中部，所以高中部的招生分数线对内对外是不一样的，因为对外的分数线很高，每年能从外校考进一中的学生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直接从初中部升上来的。
  这种升学制度势必造成的一个问题就是学生大部分都是互相认识的，外招的学生很难融入，而林雨文就是那个外招进来难以融入的苦逼孩子。
  当时林雨文在2班，穆澜在1班，两个班都是重点班，互为隔壁，1班的学生每天都能看见林雨文在课间从教室里出来站在他们教室门口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肯定又是穆澜招来的迷妹，这女孩子我听说是从叁中考进来的，还不知道穆澜是个潜心学习的苦行僧吧。”
  “长得还挺好看的，怎么偏偏就看上穆澜了呢，你说我板起脸来也不比穆澜差吧？”
  “得了吧，你板起脸来顶多就是生气时的李中海！”
  “卧槽！？士可杀不可辱！”
  后座的两个男生一下就掐起来了，穆澜对这些事情一向不感兴趣，无论是门外的那个长得不错的女孩也好，还是后面那两个因为不想和秃头的班主任相似而打起来的二货。
  但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女孩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穆澜几乎每次课间都能看见她站在1班的教室门口，不像是等人，也不像是要找谁。
  穆澜开始有那么点儿好奇了。
  他开始偶尔课间会往外暼一眼，看见女孩的时候就会思忖她到底来干什么，看不见的时候又会思忖她怎么这个课间没来。
  这种感觉类似于网上的云养宠物。
  终于在高一第一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穆澜从老师办公室回教室，正好撞见带着一副厚手套扒在铁护栏上的女孩，她面朝阳光眯着眼睛，一张素净的小脸白得发光。
  “你每天都来这里干什么？”
  他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问了一句，就看见女孩子连眼睛都没睁开，嘴角的弧度无比幸福。
  “晒太阳啊。”
  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
  当时他们是高一，在叁楼，朝阳面还有一栋教学楼，每天把阳光挡得严实，只有1班的班门口能享受到阳光青睐。
  然后穆澜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女孩子没来的日子都是雨天。
  她坦荡得就像是那天的阳光，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看过他，也根本不知道这个问了一个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问题的人是谁。
  也许就是从那天起，穆澜开始关注那个从叁中头铁冲进一中的女孩子了。
  他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她的名字，林雨文。
  因为两个班级确实离得近，穆澜甚至不用特地去配合林雨文的时间也能随时随地抓住她的行迹。
  比如每天早上她都会因为睡过头来不及吃早餐在学校门口买个肉松面包带进来，然后在第一节课的课间一边晒太阳一边慢悠悠地吃完。
  比如做广播体操的时候她是整个班最敷衍的，尤其是冬天穿得多，站在草坪上像一只懒洋洋的蚕蛹，经常被班主任抓出去骂，还一直屡教不改。
  比如中午她懒得回家就索性留在学校，随便在校门口买个肉松面包就回教室一边看闲书一边吃，看累了就趴桌上小睡一会儿，压得半边脸全是书印子。
  她和一中紧张快节奏的学习氛围格格不入，无论是吃饭还是走路都慢慢吞吞的，也正因为如此穆澜每一次都可以一眼在人群中找到她。
  书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穆澜猛地回过神，走过去看了一眼是林雨文发来的微信语音，他心跳突然一乱，接起来的时候语气都不自觉多了两分生硬：“怎么了？”
  “那个……没什么事情……就是我、我……我的内裤是不是……在你那？”
  林雨文还是升上了高叁才从班级群里加到了穆澜，俩人加了好友之后一直没说过话，这还是头一回，可给她紧张得不行。
  “嗯，在。”
  穆澜定定神，拉开抽屉解开黑塑料袋，里面皱成一团的小熊脑袋还在朝他露出憨态可掬的微笑，与此同时属于女孩子最私密的气味也缓缓地钻进了少年的嗅觉系统中。
  午后的记忆一下被气味唤醒，穆澜立刻当机立断握住了塑料袋口，阻止了那股暧昧的味道在空气中发酵。
  但即便如此也为时已晚，他在下午漫长的课程中逐渐冷却下来的情欲在经过压抑后成倍地在身体中反弹膨胀，让他胯间的肉物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充血肿胀起来。
  “那、那你明天带来给我好吗……我妈要发现我有一条内裤没了，她会疯的！”
  “好。”
  少年的声线已经铺上一层黯哑，他爽快应允又顿了顿：
  “不过……你能不能先别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