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初次谈心
据说在剥去沈志龙家主身份的大会上，老爷子当场颁布一道命令，从今天开始，如果再有嫡系子弟任意欺凌旁系子弟，当即剥去嫡系子弟身份，驱逐出沈家，终生不得归！
这道命令一经颁布，立即在沈家引起了轩然大波，特别是那些自诩比旁系子弟高人一等的嫡系子弟们，更是怨言颇深。
但是当听说这条命令是由沈家还健在的所有宿老一致同意的后，那些怨言瞬间随着晚风散去。
而立下这条规定的老爷子却并没有在沈家待着。
在当天晚上，把家族内事处理好后，他就趁着夜色离开了沈家，身边除了同样担心沈牧安危的沈一，再无第二个随从。
“你把大伯的家主位置给撤了？”状态已经转好些许的沈牧震惊道，“这样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感么？”
顿了顿，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沈牧又略带担忧的说道，“而且今天的事情才刚刚发生、你就大伯撤下了沈家家主的位置，他难道不会有怨言么？”
微微叹了口气，沈牧努力撑起身体，“不用因为我而怪罪大伯的，他或许也有自己的苦衷！”
“他有个屁的苦衷！”老爷子急忙找了一个枕头帮忙垫在了沈牧身后，让他勉强坐了起来，随后不满的哼道，“他是我儿子，我对他的那点小心思还不了解么？”
说完沈志龙，老爷子又看向沈牧笑道，“你也没必要帮他说话，归根结底，他伤了你的事情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你还帮他说话，被他听到，少不了给你一句没安好心。”
见老爷子都这么说了，沈牧瘪了瘪嘴，不在吭声。
沈一跟着老爷子来了一趟，见沈牧没有生命之忧又赶了回去。
唐芊芊则是在沈牧转醒后就下了楼给沈牧买吃的了，病房里暂时就他们两个，所以沈牧也不用担心话被别人听了去。
皱眉思考一番，随即说道，“江艳也是个苦命的女人，被沈家赶走后一个人过的很不容易，更何况把宜纯拉扯大，心中有怨言，的确说得过去，所以……”
“你这臭小子，鬼精鬼精的！”
闻言，老爷子笑骂了一句，“你也别在这里套我的口风了。”
“自打知道你是志凯二十年前丢的那个孩子后，我对江艳就没那么大的怒火了。”
“在得知沈志龙的家主身份被剥去后，她就离开了沈家，具体到了哪里，没人知道。不过以沈家的情报网，想要找到她应该不成问题，这件事情最好还是由你来做比较好。”
沈牧默然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探讨。
不管怎样，没有江艳的带领，自己绝对不可能和母亲相认，所以自己真的要好好谢谢江艳。
想到这里，沈牧对之前喊江艳“母亲”的事情也就没什么抗拒心理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得和您说清楚了，沈家必须要改革，否则按照这个情势进行下去，沈家很有可能撑不过三代。”
听到沈牧这有些危言耸听的话，老爷子非但没有生气，而且还颇感兴趣的哦了一声，“说来听听，你是怎么看的。”
“当前的沈家，地位差异实在是太严重了，江艳的有些话说得还是非常在理的，旁系子弟真的就像是嫡系子弟的狗一般，虽然家族大比拼能给旁系子弟一点盼头，那也不过是把一个可怜人变成了另一个待遇好一些的可怜人而已。”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牧看了老爷子一眼，见老爷子没有生气，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不说了？说得挺不错的，继续说下去。”
抿了抿嘴，沈牧嘴唇干裂，有些头昏脑涨的感觉。他知道，这是大量失血带来的后遗症。
被一剑贯穿腹部，说没有影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有前二十年的受罪在前，更加惨烈的伤势都遇到过，自然也就没那么矫情。
正想开口，老爷子已经递过来一小碗温热的鸡汤，这是从沈家那边送过来的，在大会结束后，老爷子就让人炖上一只老母鸡，来的时候捎带了过来。
“你小子也真是命大，竟然让那一剑尽数避过了要命的关键器官，也就表面看起来瘆人的慌。”
“那也是受伤了。”沈牧也不客气，抬手接过鸡汤、慢慢饮用、润了润嗓子，这才接着说道，“所以我觉得家族可以试行另外一套规则，贡献制度。”
瞄了老爷子一眼，见老爷子聚精会神听着的模样，沈牧索性也就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贡献制度，顾名思义，所有人都要对家族做出贡献——”
“寻来沈家不曾收藏的武功秘籍是贡献，帮家族治理产业也是贡献……要给沈家人制造一种贡献度比金钱还要来的贵重的感觉，如此一来，自然所有人都会卯着劲儿的做贡献。”
沈牧的话似乎直接说到了老爷子的心眼儿中，他沉吟一番，又问道，“可这和你说的地位差异有什么关系？”
“关系远了去了。”
见老爷子感兴趣，沈牧顿时有些激动，结果一时开心，忘记了还有伤在身，疼得呲牙咧嘴的。
老爷子急忙查看沈牧的绷带，发现没有鲜血渗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的运气真是好的没法说了，谁都没有想到，你母亲竟然身边有唐家回魂金丹，这一颗丹药下去，虽然还到不了生白肉活死骨的地步，但依旧让你伤口的愈合能力大大增加。”
对上老爷子这话，沈牧才没有回答的想法，只是就这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你想啊，当家族贡献成为沈家根本的时候，还会有人去计较身份么？到了那个时候，手里有贡献度的才是大爷，拿着贡献度换取嫡系才有的待遇，而那些仗着出身好就不肯努力的家伙，自然会被迅速挤出去。”
沈牧这边说着，老爷子则是在分心思考，神色一阵异动。
人老成精，到了他这种年纪，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建议的重要性。
所以，他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