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等待未知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的十分沉闷。
张克一口一口，闷着头抽着烟，曲柔同样也是点着一根香烟，默然不语。
两个人仿佛像是比赛似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着，将并不大的办公室里，熏的烟雾弥漫。
“谢谢你张导。”
过了一会儿，曲柔扔掉烟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有些苦涩的说道：“我想好了。”
“哦？”张克看着她。
“我决定还是等一等。”曲柔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或许你觉得，这种等候是毫无意义的，但是我想了一下，我觉得，我还是要坚持下去。”
“曲总，你这又是何苦呢？”
听到曲柔的话，张克叹了一口气，心里暗忖，这半天又白说了，“万一……我打个比方，假如说，你等了十年，二十年，到了那个时候，表叔他依然没有回来，怎么办？岂不是将你自己耽误了吗？”他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那我就再等下去呗。”曲柔洒脱一笑，自嘲的说道：“说不定等到三十年后，左建他就回来了呢。”
“唉。”张克用力摇头，他不知道，曲柔这样，到底是算痴情还是算傻，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样的等候，有意义吗？”
“有！”曲柔深吸了一口气，“或许你觉得没有意义吧！”她顿了顿，用一种刻板近乎于平静的语气说道：“你肯定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左建他真的回来了，但是，他看见的是我或者和墨浓姐，我们两个人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他会不会觉得没有意义了呢？”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假设而已。”张克摇头，他觉得这样的可能，几乎等于零。
“算是吧。”曲柔凄然一笑，“我只是觉得，假如左建有一天真的回来了，当他发现，他这么多年来的等待，是没有意义的……我想，到了那个时候，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
“等一等。”
一望无际，波浪壮阔的海面上，拿着望远镜的左建，皱了皱眉头，冲着控制室里，驾驶着渔船的麦克喊了一声。
“boss，怎么了？”
麦克将头从控制室的窗户上探出去，“有什么发现吗？”
“有个屁的发现。”左建低声骂了一句，这已经是出海的第三天了，当真正来到大海上，他们才发现，美丽的大海，并非像他们想象的那般富饶——连续三天了，别说遇到鱼群了，就连个鱼毛都没有遇到！
当然，这个前提是，鱼得长毛才行。
“麦克，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个方向了？”左建点燃了一根香烟，迎着海风抽了一口，皱眉说道：“我觉得我们面前这片海域，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有鱼群，这附近连一艘渔船都看不见。”
安茱莉叶摇了摇头，从控制室里钻了出来，说道：“左建，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一些耐心？”
“安茱莉叶，我觉得这根本不是有没有耐心的事情。”左建撇了撇嘴，说道：“我们肯定是被那些该死的家伙们给骗了，他们肯定不会告诉我们有鱼群的海域，我相信没有人会这么傻，将发现的鱼群告诉我们。”
的确，在大海里面，并不像是在渔场中那样，鱼儿因为有固定的食物来源，而停留在某片海域之中。
在大海中，鱼儿为了寻找食物，必须就得不停的游动，所以注定了它们根本不可能栖息在某一片海域之中。
这艘渔船上，虽然设备齐全，但是像那些具有高科技的声呐探测之类的仪器，却是没有的。
左建他们目前在大海上游荡，纯属就是靠眼睛来看，有没有鱼群的。
这样的结果就是，即便几百米开外，有鱼群游过去，他们也根本不知道——这就是几个刚出海，没有任何经验的菜鸟们，犯下的错误。他们将大海当成了自家的渔场一样。
“你说的很有道理。”安茱莉叶点了点头，说道：“但是，鱼群会游动的，不是吗？说不定，它们马上就要从另外一片海域游过来了。”
左建无语，安茱莉叶到了海上，就变的有些固执了。但左建总是觉得，她之所以这么固执的要找到鱼群，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不想赔钱。
这一趟出海，补充了大量的食物、淡水以及汽油，总体花费下来，竟然达到了四千南岛币左右。
相当于麦克一个人一年的薪水。
毫无疑问，这样的费用很高，难怪有很多船长都破产了——因为一旦如果这一趟出海，没有任何收获的话，就意味着要白白扔掉几千南岛币，要是接连五六次，都是如此的话，船长很快就要破产了。
这可是真正的将钱往海里扔啊。
“好吧。”左建耸了耸肩膀，他也懒得和安茱莉叶争辩什么，这个财迷鬼。
“boss，不如我们在这片海域下网试一下吧？”威尔逊从控制室里钻出来，脸上也是显得有些急躁。
安茱莉叶有些犹豫，放眼望去，大海下面一片碧蓝，但是，人的目光，仅仅只能够看到几十米左右而已，超过这个范围，就看的不是很清楚了。波浪的摆动，以及海水的反光，看的一片模糊。
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情况下，安茱莉叶有点儿不愿意下网了，捞不上东西，那是小事儿，最主要的是，每一次起网后，都只能看见网里仅仅只有零星几条海鱼，那种挫败感和失败感，让人很难接受。
“就在这里试一下吧。”
左建看出来了安茱莉叶的犹豫，抽了一口香烟，说道：“要是没有收获的话，我们就返航回去吧，我们现在距离南岛国，已经越来越远了。”
说真心话，左建是不愿意出海的，因为随着越来越远离陆地，那种极为不安全的感觉，就总是充斥在他心里。
人类是陆地动物，只有脚踏大地的时候，才会有种安全感，尤其是站在这无时无刻都在不停摆动的渔船上，这种感觉更是无比的强烈。
“麦克，下网！”
安茱莉叶犹豫了许久，咬着牙，对控制室里的麦克，做了一个手势，后者点了点头，旋即，随着机器的轰鸣声，绞盘转动，悬挂在船尾的渔网、铅块等缓缓下沉，当绞盘转动到达限位时，沉入海里的渔网，已经有大约几十米深了。
几十米深这样的深度，在近海区域内，算是一般，但是真正到达大海之中，那就根本不够看的。
但是左建的这艘渔船，实在是吨位太小了，配备的渔网，自然也是一般，不可能有太好的装备。
船身一震，当渔网下降到预定深度后，麦克控制着渔船，开始缓缓启动，在这片海域内，慢慢航行着。
假如有声呐探测仪器，那么在控制室内，就能够看到下面渔网的大概情况以及海里的情况，但是像现在这样没有的情况下，就纯属是瞎猫碰死耗子了。
安茱莉叶和威尔逊两人，也都钻到控制室里，和麦克一起控制着渔船的打捞路线。
他们是用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就是在控制室里，设定一个区域范围，然后在这个范围里，来回巡航，这是在渔场里惯用的打捞方法。
左建站在甲板上，拿着望远镜，无聊的左右看着。
其实真正到了大海上，就有点儿像是去了沙漠里一样，一眼望去，四周都是一样的景色，一成不变，十分枯燥，在过去，海员们如果在大海上待了太久，航行几个月的时间，那么很容易会得眼盲症。
再美好的东西，看的多了，也就产生视觉疲劳，没有任何感觉了。
左建正是这样，航行的第一天，他还饶有兴趣的，拿着望远镜不停的看着，但是看了几个小时之后，他就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因为不论看哪里，都是一模一样的海水。
到了现在，他几乎都有一种，看见海水，就想吐的感觉。
点燃一根香烟，迎着海风抽着，站了一会儿，无聊的左建，干脆躺在甲板上，打起了瞌睡。
过了一会儿，左建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船身剧烈的一震，差点儿将左建从甲板上颠到了大海里。
“怎么回事儿？”
左建站起来，左右看着，海面上远处，似乎起了风，海浪翻滚，船身随着海浪高低不平起伏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转过头来，却是看见控制室里，安茱莉叶和麦克等人，都是一脸焦急，惊慌的模样。
左建心里一动，钻进了控制室里，对着操控着渔船的麦克问道：“麦克，怎么了？”
“哦，该死的……哦对不起boss，我不是在骂你，我是在说这该死的暗礁。”麦克满头大汗的说着：“boss，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的渔网似乎缠到了暗礁上！”
“麦克，你这个笨蛋，假如刚才是我，在察觉不对劲儿的时候，肯定第一时间就停下来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缠到暗礁上动不了了。”威尔逊在一旁郁闷的说着。
“混蛋，你少在这里马后炮说废话。”麦克对他怒目而视：“你以为渔船是什么？说停就能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