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之死

  按理来说两人交战长刀必定比宝剑更占优势,可徐子骞打小习武便用的这把宝剑,现在握在手里那是如鱼得水,眼看着梨花大刀劈到自己的身上,徐子骞一把短剑正刺对方的心口,身子稍微一偏,大刀便落了个空。
  眼前男子见到这样的局势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反手,想用梨花大刀挡住徐子骞的宝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短剑眼看划到对方的心口,四娘连忙出手,一掌将黑大个打到了10米之外,这黑大个吐了一口血,才算是侥幸逃过一难。
  “徐彪的儿子果然是好身手呀,我四娘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出手这么利落的人……行,你有两下子!今天我就亲自会你,若你能赢了我,今天你的货,我不要!”
  乔四娘话音刚落,抽出马靴中的两把断剑直冲向徐子骞。
  徐子骞知道女人用双剑的都不好惹,更何况这眼前的女子是乔四娘,早听爹说过乔四娘断剑的厉害之处在于速度惊人,果不其然,三招之后,徐子骞的额头就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其实,要说本事,徐子骞也不见得比乔四娘差多少,他四岁开始跟着徐彪习武,功夫相当过硬,八岁开始又跟随七叔修为内力,现如今也算是难得的高手,可他一边护着金竹一边应对乔四娘,显然就有些吃力了。
  不过好在金竹跟随在沈炼和苏悦芯的身边,这些年虽然没有正了八经的习武,但是却也经常看到人家比划两下子,懂得躲闪,动作利落,乔四娘几次想抓住她都被她和徐子骞默契配合,没有得逞。
  就在乔四娘这边正琢磨如何耗尽徐子骞的体力,将他束手就擒的时候,徐子骞突然虚点一招,拽着金竹便跑,乔四娘信以为真,连忙追了上去,就在乔四娘眼看抓住金竹手臂的瞬间,徐子骞突然双脚蹭蹭上了老榕树,抓起乔四娘先前的飞镖,接着便是一个漂亮的以牙还牙。乔四娘断然没想到徐子骞会玩这一手,连忙躲闪却已经来不及,这一飞镖正扎在她的发髻上,顷刻之间,带有几根银丝的头发全都倾泻而下,散成一片……
  女人打仗头发乱了自然就乱了,四下又有风吹来,四娘看不清楚徐子骞的动作,很快败下阵来,熟话说,擒贼先擒王,徐子骞怎肯善罢甘休,一把按住乔四娘的胳膊将她手中兵器夺下。
  “说。你把我的人藏在哪里了?放他们出来!”
  乔四娘只得点头答应,声称棺椁和人都在灌木丛后面的土坑里,徐子骞压着乔四娘带着金竹走了过去,果不其然,土坑里已经中毒的兄弟们个个捂着心口,面色苍白不敢乱动。
  “解药……给我!”徐子骞看着乔四娘,毫不含糊的说道:“牛肉里是你下的手脚,解药你一定有。如果没猜错,你这药是断魂散,服用后习武之人不敢有大幅度动作,对吧?”
  “算你知道的多!”乔四娘没好气的把断魂散的解药交了出来,不过,她很快开口道:“那个老头可不是我下的药……”
  乔四娘说的老头便是七叔,徐子骞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土坑深处,七叔面色灰黑的躺在那,而且嘴角还躺着血……
  很明显,七叔中毒的迹象和旁人不同。一刻钟的时间过后,众人吃了解药全都好转起来,唯有七叔一直金币双眸,乔四娘和她带来的人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只等徐子骞发落。
  “胜者为王,我们生死你说的算!”这女人倒真的是个混出来的家子,生死早看开了,徐子骞哪有要人性命的想法,他只顾着七叔:“我不要你的命,倒是希望你能帮我看看……七叔这是中了什么毒?”
  乔四娘行踪江湖多年,经验丰富,她蹲下身子看着七叔昏沉的样子,低声说:“这,这好像是……南宫家的鸭头血!”
  南宫家?提起这三个字,金竹便觉的双腿发软,可七叔一直跟在徐彪的身边,好端端的怎么会中了这鸭头血?
  “这毒厉害的很,不是我们山贼能有,据说十年前下毒,十年后发作。”
  乔四娘的话让倒在地上的七叔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徐子骞扶着七叔,让他气息平稳。
  七叔这才缓了好一阵子开口道:“乔四娘说的没错,十年前,我和老爷有一次出镖,给朝廷运送的是一批中药,据说那些药对长生不老有效,南宫家想买通我截镖,被我拒绝,也是我粗心……后来就中了一刀!”
  “好大的胆子,连朝廷的药品都敢抢。”
  徐子骞又恨又急:“七叔, 你别着急,我就算是亲赴南宫家,也绝不会不管你。”
  “来不及了。”七叔晃了晃头:“子骞,鸭头血一旦发作,没有以后,我这十年不吃肉的原因就是希望能拖延发作时间,可没想到……还是不行。能跟随老爷一场,我此生足矣。记住,切莫为了我,冒险……”七叔话音刚落,人就昏沉睡去,再没醒来。
  徐子骞和七叔感情甚好,七叔半路丢了性命,他也无心再纠缠乔四娘,只放她们走人,自己带着剩下的兄弟护送金竹直奔沈府。
  只是,这前半段路大家走的潇洒快活,之后整个镖局再无笑声。
  两天两夜就此过去,眼瞅着原本万里晴空现如今已经是乌云密布。或许是老天垂怜七叔,也为他落下几滴眼泪。
  徐子骞一路坐在马背上,不言不语,金竹也没有再进棺椁,而是坐在徐子骞身边的一匹矮马身上,见过他和乔四娘血拼,一股说不出的敬佩之情已在心中。
  可现如今,这徐子骞一言不发倒也让人心疼。
  “徐公子,人死不能复生,南宫家毫无底线的草菅人命,必定会有报应。”
  “我只恨自己粗心,十年的十年却不曾发现七叔的秘密,若早些时间知道这鸭头血的事,爹和我必定会血刃南宫家……”
  “二少爷,你就别想了。七叔之所以不说,还不是担心您和老爷的安慰,这南宫家独霸一方,咱们镖局虽然也不是白给的,但是和南宫家血拼,还是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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