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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笔记 第51节

  “乌噜噜!乌噜噜!”
  一阵阵晦涩难懂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的余光看到了一群群穿着黑色袍子穿戴饰品琳琅满目的人围着我在不停的打转,在跳动,我的四周都是火光,我被架在火堆上炙烤。
  我以为我死了,但是我还活着,我不知道我该庆幸与否,这是一种玄妙的意识,我的意识没有高兴,没有后悔,没有懊恼。只有一种玄妙的意识。
  渔把头家里,鱼把头赵大安的闺女九姑在她的道场围着火堆跟一群萨满老婆子不停的跳动着,随着鼓声的节奏,他们嘴里发出惊人的字节,那字节仿佛有力量一样,撼动着周围所有的人,站在边上围观的人有不少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然而面对这躁动的力量,没有人敢说话。
  这就是传统的萨满教巫师祈福。
  也就是民间所谓的跳大绳。
  我再次醒过来是在第二天,我醒的时候看到一头狼狗,我分不清楚是大黑还是小黑,我感觉有一只舌头在我脸上不停的舔,很温热,让我冰凉的身体从冰窟里清醒过来。
  后来我才知道,我昏睡了七天才醒过来,而在此期间,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过要把我给送到医院,赵大安的闺女给我喝了祈福来的圣水,给我跳大绳,给我吃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是,就没有想过送我去医院,我想,我能醒过来还真是一个奇迹。
  啊贵还活着。彪子也活着,至于王红他们,我就不知道了,啊贵说分散了,不过以前的金龟庙的后河里,找到了三包金银财宝,就是之前塌掉的金龟庙。那些宝藏是从墓葬里带出来的,他们废了半天劲才带出来的金银财宝居然没带走,被五哥带来的的文物部门给没收了,我想着也是好事。
  我很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活的,他们是怎么活的,啊贵说我很走运。是小黑找到我的,顺着河床找了六十多里才找到我,我问顺着河床?河水不干枯,那来的河床,啊贵没有多解释,让我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我下了床。啊贵扶着我,这次多亏了阿贵,要不然我在墓里面可能就死了,我下了床,就拉着狗下了阁楼,彪子见了我,显得很佩服,跟我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些乱七八糟不紧要的话。
  啊贵跟彪子说了,要去河边看看,奎子听了就一脸的惊讶,不过也没说什么,就拴着狗,拉着雪橇带我们去河边。
  我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这么神秘吗?看啊贵的脸色,好像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了河边,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乌喇河围聚了很多人,都是打渔的人。我远远的就看到了鱼把头赵大安站在河岸上,北风吹的他脸色难看,看着我来了,他脸色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龙王不给我们饭吃啊。”
  赵大安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听不懂,他也没有多给我解释,拉着我就上了冰。我感觉到了不对劲,以前我见到的冰层是厚实的,而且发青,但是现在的冰层居然发白,而且有种苍白无力的感觉,好像自然的乌喇河失去了力量一样。
  彪子拿着铁椎,朝着大白湖的冰层敲了下去,狠狠的敲了几下,然后拿着铁锹开始凿开周围的冰层,很快就凿开了一个大窟窿,我走了过去,蹲下来,朝着窟窿下面看了一眼,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空了。”
  第一百零一章 短尾巴蛇
  我好像站在万米高楼上,而脚下只有一缕薄冰一样。有那种危机感,整个乌喇河都空了,没有水了。乌喇河很深,有二十几米,所以我望下去的时候,下面黑乎乎的,就像是一个通往地狱的无底洞,我很惊讶到底为什么,乌喇河会空了。
  “不只是乌喇河。整个松花江流域附近的湖水都空了。是龙王要绝户啊,是我们以往捕鱼太多,惹怒了龙王啊。”
  赵大安的声音显得很恐惧,对于一个捕鱼一辈子的人来说。没有水。没有鱼,就没有生活。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回来的时候,我们把当年用来修建陵墓用的水闸给拉下来了,上游的水被断了。下游的水自然就干枯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的事,居然整个松花江流域的水都断了。
  我见渔把头很伤心,我就对他说:“天无绝人之路,会有水的,也会有鱼的!”
  我们几个站在河岸上,看着冰层,因为之前地震而造成的断层,把乌喇河显得有些恐怖。
  但是,活着,就有希望!
  对于乌喇山一行,有些事情我明白了,有些事我还是模棱两可,比如那个女人的笑容,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而对于那头海大仙最后去那了,也没人能说清楚,这些动物有时候着实会让让困扰,我也懒得去找了,总之遇到了就是缘分吧!
  后来五哥来找我了,他对我很生气,因为我只带回来一个学生,还是半死不活的,王芸很惨,身上都是坑坑洼洼的,而且身体里还有不少寄生虫,听说在医院里抢救了好几天才保住命的。
  但是五哥责骂了我一会之后,还是关心了我一阵,问老了一些关于乌喇国陵寝的事,我如实说了,连遇到老鬼的事都说了。
  我问五哥那个老鬼是谁,五哥不知道,满洲皇族多了去,留下来的也不少,没有见到人,他也不知道是谁,但是他告诉我一件事,以后千万不要在跟那个老鬼打交道了,这样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算五哥不说,我也不会在跟老鬼打交道的。
  对于叶赫老女我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平凡,但是更多的是替她可悲,她确实很美,但是美人短命,我不知道该不该为她感到同情。
  临走的时候,我去感谢九姑,她这个十六岁的小女孩用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救了我两次,我实在是感激她,但是她没有见我,只是让她父亲给我递了个口信,她说:“不必感激她,救我只是为了还债而已。”
  这句话虽然像是客气的话,但是我总觉得这句话透着一股邪性,这个九姑不平常,我觉得,她似乎就是棺材里的那个女人,但是是是非非神神秘秘,有些事情不说透,就有不说透的道理,所以我也懒得去问。
  我跟阿贵回龙口村的那天,彪子还来送我来着,我看着小黑,就想到了尸猫,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它,知道它没命了,我只能感叹。
  而对于动物仙家,真的应了那句话,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只是回到了龙口村之后,老天爷给了我一个惊喜,黑猫在家呢,只是瘦了些,身上被咬的都是豁口,也不是很精神,我看着就高兴,这头尸猫命真大。
  我把之前的事都给记载胡半仙爷爷的风水笔记上,点了一句话,有些病痛来的无缘无故,那便从祖坟里找问题吧,我画了个句号,希望可以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有些事情永远别想那么简单就结束了。
  比如佛拉娜为什么要救我,那个诡异的笑容,我实在想不通!
  我回来的第三天,狗日的王红跟阎六就回来了,他两丧气的很,因为老鬼死了,阎六说老鬼回去之后,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觉,第二天特别精神,能走能动,也特别能吃,精神特别好,所有人都以为他病好了,但是诡异的事,第二天他就离奇的死了,死之前脸色很狰狞,不知道遇到了什么。
  而老鬼之前承诺他们的报酬却没有给,所以两人等于白辛苦一场,现在没处去,就来我家让我收留,但是我撵他们走,因为我心里气不顺,这两狗日的为了色,为了财,把我给丢下了,我当然不能顺着他们。
  我让王红去找佛拉娜,但是王红倒好,说人家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根本就找不到。
  我听着就好笑,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现在知道谁亲了吧?”
  虽然我在开玩笑,但是内心却是害怕的。我知道佛拉娜那个女人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我们之间存在的羁绊。一定会有个结果的。不是我找她,就是她来找我。
  不过这两人的脸皮我不敢恭维,居然就这么赖在我家里,你咋赶都赶不走,最后我也懒得说了,由着他们吧。
  这一年过的有些浑然不知味,遇到了不少事,吃了不少苦头,所以过的特别熬人。
  开了春,我娘要去地里点“玉鲁”就是玉米,我见王红跟阎六在我家里白吃白喝心里就不痛快,踢打着两人,让他们一块下地干活,但是那王红倒好,出去转了一圈,又猫在柴火堆里跟那头尸猫一起睡了起来。
  阎六还好,跟我娘还有芙蓉下地一起劳作,中午的时候,我弄了烧酒,还有我老丈人张屠户送来的卤肉,我们仨喝个痛快。
  酒到憨时,村里的王远才来找我,他是村里有钱人,家里人也多,出去务工在家种地,积攒了不少的财力,但是这个人抠门的很,村子里的人都被他占过便宜,就连我也一样,上回我给他孙子满月酒做的喜礼的钱,到今个都没给我。
  我见这个这个尖嘴猴腮刻薄的中年人进了我的门,也不客气就坐了我的桌,嘴里说着:“半仙,吃着呢,我吃过了,你甭给我斟酒,我不能喝。”
  我听着就来气,来者是客,我咋能不招呼一下呢?他越是这么说,我还越是得招呼他,我说:“不能喝酒少喝点,一边喝一边扯皮子。”说完我就给他斟酒。
  王远才把酒杯拿着,嘴里说着好,但是却不收手,直到把杯子给满上才埋怨我说:“半仙啊,你可是害我,这酒不是好东西啊,这么大一杯下肚了,我得晕乎乎的啊。”
  王红听着就一拍桌子骂道:“鳖犊子,不喝就拉到,在爷爷面前耍嘴皮子,你行吗?”
  王远才倒是不生气,憨厚的笑了一下,对王红说:“那不敢跟你比,俺们村那个不知道你王红是个狗垫子,臭皮匠,那家有酒那家上,狗窝也能睡,猪食也能吃,比村口的癞子头还要拉碴呢,不能比啊。”
  这话说的王红脸色铁青,我见了就说:“哟,你来找我是不是上次你家孙子满月酒的酬钱?手里宽裕了是吧?正好我手里不宽裕,你来的倒是时候。”
  这王远才一听,眼珠子一转,抿了一口就,对我说:“啊,是这么回事,上次的钱也有些日子了,我琢磨着给你送来,我还有一件事,那什么,我家那小子媳妇怀了娃,她说先生点了,是个男娃,要我盖房子,分开住,我也没办法,就准备盖一栋,所以来找您来了,破土,择基,风水上的事还得你好好帮忙看看,这酬劳嘛,到时候我一块给你送来。”
  我听着心里窝火,这个王远才,还真他娘的有才,没给我钱不说,还他娘的又找我白干事情,到时候我给他的事办妥了,指不定到什么时候才把钱给我呢,但是人家说出口了,我不能不应。
  我说:“行,这顿饭吃完,我就去给你看看!”
  这顿饭吃的时间长了去了,从午时吃到未时,也就是下午两三点钟,我跟王远才去了他家里,他家是个大院子里面三间房,都是三层的大房子,算是我们村最有钱的了吧,东南西各一间,院子朝北,这个院子算是后院了,但是大的很。
  这个风水有点怪,咱们龙口村西面及北面各有一座大山,均是卧龙。北面的龙头朝东。山上出了一角类似尖刀,东面也有一座大山,龙头朝西,此村三面环山,东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水由东向西流入还乡河。
  他家正对着山的角,有三层正房,三层房前后都有院子,中间有东西厢房,这个风水应了那句话,老牛顶尖送你福禄寿,三河财水保你家宅安,这个风水好真是越有钱来越生金,金子还会再生金。
  王有才让我进屋坐,给我上了茶水,我一看是茶叶沫子就有点生气,这狗日的抠门的很,就给我喝茶叶沫子?他还对我说“怠慢”,莫要怪罪,我不怪他才怪呢。
  这时候王远才的小儿子跟媳妇出来了,见了倒是客气,他儿子叫王忠明,他媳妇叫刘翠,两人都是老实像,他媳妇肚子挺大的个了,有五六个月了吧,我问:“你是不是生了三个闺女了,咋又生了呢?”
  这话让王远才颇为不高兴,对我说:“半仙,你家婆娘不生娃就以为生个女娃好,但是女娃不管用,迟早都是别人家的闺女,咋得要个孙子啊,生男娃才能累钱,我的家业都是我三个儿子累的,女娃能累这么多家业骂?还有你看我家财大业大,得有个男娃来继承吧。”
  王远才的话让我心里恼火,得亏芙蓉不在,否则得气死,我媳妇不生娃管他屁事?我赶紧说:“你画那块地?我帮你看看!”
  王远才一听,赶紧就拉我出去,指着门口的大院子对我说:“我想在咱家的院子里盖一栋三层楼,你看看,能不能动?”
  我拿出罗盘,走了一转,若是在这里动土,盖一栋三层小楼,只怕不妥,南北房子连在一起,不能开北窗户,不能开南北门,即使房子不挨着也不可以开正门,西侧的房子基本上开巽门或震门,南边东侧的房子开坤门或兑门,如果建了房子,就形成了一个格局--寡妇堂。
  也就是说,如果四面八方都盖了房子,不能把生气的门打开,这就是老阴无向男死绝,家中寡妇带残儿。
  我对王远才说:“不能在院子里盖房子,否则会破了你家的才气生气。”
  王远才听着就点头,居然跟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俩想到一块去了。”
  我听着就来火,这个王远才的脸皮见长,他问我:“那半仙,你看看在那盖合适?”
  我走了出去,心里堵的慌,但是也没生气,我看着他儿媳大肚子,就知道他想求个儿子,所谓坤为大地之母,就想着在坤门给他点块地,坤门坤主重地孤寡掌家园,只是坤门已经有主,若是二土相并,同田为富,田产进益,初年发达。
  但是久则伤男乏嗣,过继,妇女持家。
  我算了一下补益的法子,补乾主大吉,或艮主亦可。
  想到了这里,我便想跟王远才商量一下,但是突然听到了王远才的儿媳妇叫了一声,声是从里屋来的,我们赶紧的跑进去看看是咋回事。
  这一看不要紧,就看着王远才的儿媳妇脚下居然趴着一条短尾巴蛇,那条蛇又短又粗,一尺长,却又五寸粗,长的着实奇怪,而且特别花,一看就是剧毒的蛇。
  我跟王远才都惊了,这要是出人命啊!
  第102章 蛇闹家堂
  我看王远才的儿媳妇站在那不敢动,一看那条蛇盘了一下她就吓的要跳脚,我急忙喊:“千万别动,你一跳它肯定咬你,这叫跳脚蛇,专门趴你脚面,你脚面暖和,它没有恶意。”
  我的话让王远才儿媳妇半信半疑,她眯着眼不敢动,我悄悄的过去,这条蛇短粗短粗的,我都没办法下手,只能从百宝袋里抽出寻龙尺,插进蛇的半腰上,我说:“小小长虫你别动,金花教主封有名,你看这女娃踏三寸金莲。身穿银盔银甲,后面披着红袍,乃是金花教主的化身,你若是一张口,坏了金花教主的肉身,保教你魂飞魄散。”
  我一边说,一边把这条短蛇给跳起来,随后朝着外面一丢,这条短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乖巧的很,但是那王有才却急忙跑出去拿着一把铁锹朝着地上的短蛇又砸又打,我急忙拦着,但是一看,那条短蛇已经被砸成了肉乎乎,地上还有几颗蛇蛋被挤了出来。
  我一看就坏了,这条蛇是条母蛇还是个要下蛋的母蛇,这种蛇是送子大堂仙,王远才的儿媳怀了身孕,身上有孕气,特别热,所以才把这条母蛇给吸引过来,若是王远才不把它打死,顺其自然,王远才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现在看来,王远才要倒霉了。
  我说:“你可是坏了大事了,这条蛇是大堂仙,保你一家平安,你把它打死了,你要倒霉了。”
  王远才倒好,对我说:“半仙,你别吓我,我王远才可不怕,让它来好了,我儿媳妇怀的是男孩,要是被它给咬了,我那才叫倒大霉呢。”
  我听着就来气,看着王远才把蛇给丢了出去,既然他不信,我也没办法。
  晚上的时候,王远才让我留下来吃饭,但是这狗日的说留我吃饭,到了酉时都不生火,我当下便知道他根本就没留我的意思,所以我就找了个托词,说家里有事,得回去了,这王远才也顺水推舟跟我说了句,我送你,气的我牙根疼。
  回了家,我娘包了饺子,猪肉馅的,我老丈人张屠夫来了,他又给人做席,东家送了猪肉,虽然说我老丈人不杀牲口了,但是捱不住那些东家三请四请的,最后又开始了杀牲口的营生,但是我老丈人不拿人家东西了,也不收钱,这是我让他做的。
  我娘跟芙蓉包了一百个大饺子,一下锅,王红干了一半,烧酒配饺子,吃的他嘴里流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特能吃,我也能吃了两三碗下肚,我觉得不饱,那阎六倒是没胃口,老是咳嗽来咳嗽去。
  我问:“阎六,你是不是落下什么毛病了?”
  阎六瞪了我一眼,说:“死不了。”
  我听着来气,我说:“你死不死我不关心,别死我家里就成,晦气。”
  阎六倒是笑了,给我碰了一碗酒,滋了一口之后,我见他愁眉苦脸的,又唉声叹气,我就问:“你他娘的到底咋?不说滚出去,老子还要吃饭呢,唉声叹气的哭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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