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我可以爱你？

  林昊呆住了：她在恨自己？
  不！
  不仅仅是恨更多的还是爱。
  爱恨交织。
  这一刻，林昊心里充满了无尽歉疚，他怎会不理解这种爱恨交织，对叶媛媛而言代表着什么？
  内心的爱无法磨灭，但他自私的为了内心中，所谓不可亵渎的圣土，残忍剥夺她爱的权力。
  这对她而言何其残忍？
  他有什么资格那么做？
  她……
  显然，有恨他的理由。
  他更加明白，当极端冲突的情绪同时出现，她的内心该痛苦到什么程度，而这些都是他赐予的。
  爱一个人有错吗？
  他口口声声说什么，她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甚至把她的位置摆在，比秦青羽等人更高的程度，又说什么要保护她……
  结果，伤她最深的恰恰是他！
  把自己摆在高尚的位置，说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却一直在伤害最在乎的人。
  爱恨交织，痛苦难忍。
  看着她默不作声流泪，想到她内心深处的痛苦，林昊愈发觉得自己太残忍，太不是个东西。
  “叶子……”
  他第二次出声，依然是喊她的小名：“对不起……”
  叶媛媛一呆。
  他是在跟自己道歉吗？
  然而这样的对不起，又有什么意思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何况你那么高高在上，不用对任何人道歉。”她一边流泪一边说。
  “我……”
  泪水发泄着内心的痛苦，从她眼睛里滚落之后，却落在了林昊心里，他能尝到她泪水的滋味——很苦。
  “回来吧？”
  林昊终于说出了，一直没有说出来的话，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回汴州，回泰峰集团，回到……以前。”
  “我既然决定里离开，就是不想回到以前！”她紧握着拳头。
  “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回到……你不是叶子以前。”
  嘎！
  她不是叶子的时候，她和他并非儿时的玩伴，跟他也并非以兄妹相称：那时候，他对她没有诸多的要求，不存在不可亵渎的圣土。
  她可以尽情去爱，爱自己想爱的人。
  回到那个时候吗？
  “你……”
  叶媛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呆呆说道：“那样……你呢？”
  是啊，他该怎么办？
  他可以接受任何女人，唯独不能接受她，只因那段记忆在他内心，是唯一纯净的心灵净土。
  他不希望那份，既是友谊又有亲情的东西被取代。
  他要求跟她兄妹相称时，那个时候的他是自私的，而她却在承受痛苦挣扎。
  反过来。
  当他不再做出那种要求，她确实可以不用挣扎了，可他呢？
  “你还是那个叶子。”
  林昊突然笑了起来，眼神中充满温柔：“为什么要求你做什么呢？我只要单方面的认定就行了。你就是那个叶子，你想做什么是你的权力，我怎么认知也是我的权力，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依然把他当成儿时的玩伴，当成内心不可亵渎的圣土，但他不会再对她要求——她可以去爱，他可以不接受，就这么简单。
  各自拥有自己的权力，不用再为对方而活着。
  “我可以爱你？”叶媛媛哭着在笑。
  “可以，但我不会接受。”林昊也在笑，笑得狡黠。
  “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她脸上写满自信。
  “不会。”林昊摇头。
  “一定会！”
  泪水突然间止住了，尽管没有走到所想的那一步，至少她不需要再去掩饰，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你是孙猴子，我就是佛祖。”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突然！
  叶媛媛说完这句话时，漂亮的脸蛋陡然剧变：“小心！”
  砰！
  她这边话刚出口，其实根本起不到提醒作用，枪声突然间响了起来。
  如果放在正常情况下，如此近的距离但凡有任何举动，都不可能逃过林昊的感知，可惜……
  情况很特殊。
  他心思全都沉浸在，跟叶媛媛的情感纠葛中，感受着她的爱，感受着她的痛苦，身心全都投入到这些之中，对周围的感知空前削弱。
  于是，当倒在他身后的吴红泰，激怒之下用没受伤的左手，拿起手枪时……林昊根本没注意。
  枪口锁定的是脑袋！
  如此近的距离下，即便吴红泰枪法并不太准，命中几率也八九不离十。
  最重要的是，一旦脑袋被打穿……
  水之力没用！
  内气也没用！
  任何治疗手段都没意义，因为他会在瞬间死亡，根本没有疗伤机会。
  枪响了。
  不远处，吴红霞再次发出惊恐尖叫。
  扑通……
  一具身体缓缓倒下。
  数米开外处，黑洞洞的枪口飘出一缕青烟，但那支枪的主人不是吴红泰，而是——周建兵！
  没错！
  周建兵并非情感纠葛的当事人，尽管好奇师父和叶媛媛的纠葛，却不至于像林昊那样分神。
  当吴红泰暗中捡起枪，他很及时的发现了。
  也幸亏他是精英特种兵，经过非常严格的射击训练，成为武者后速度大增，否则……若非他速度比吴红泰快，林昊肯定已经死了。
  林昊吓出一身冷汗。
  太大意了！
  放在以前，这种情况绝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然而自从融合残魂后，他的性格有了明显改变，情感方面比以前浓重得多，让他更容易出现情绪波动。
  “我又欠你一条命。”林昊看向周建兵。
  第一次是落入宇文嵩的陷阱，周建兵开着直升机以命换命。
  这是第二次。
  “师父，我欠你多少条命了？我记不清，要不你帮我算算？”周建兵嘿嘿笑道。
  “命只有一条，欠多少次都一样。”
  “那就不算了？”
  “不算了。”
  林昊微笑着点点头，转向魂不附体的吴红霞，冷然道：“跟我走。”
  至此。
  只要利用吴红霞买凶杀人要挟，她就必定只有妥协的份，连严刑逼供都不需要，接下来就不用说了。
  吴红霞将不得不出面，澄清颜轻语的谣言。
  一切跟之前预计中都一样，唯一意料外的就是叶媛媛。
  只不过当做出那个决定之后，林昊不知为什么反而没了压力，竟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至少，叶子回来了。
  这段时间，他不止一次想起这个女孩，一次又一次心里充满愧疚，而这份愧疚终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