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终成魔

  还有，那叶染秋竟然能轻易阻止青心的生命献祭，并且转为自己的永恒苍茫之术。
  她的真正实力，到底有多强？
  不过...
  两人看着那叶染秋，永恒苍茫之术之后...
  叶染秋脸色苍白，看着那两人，眼里有些许的遗憾，还是漏了两个么？果然啊，那人派过来的人里面，还是有些能耐的。
  她原以为能一举灭杀所有人的，替叶家这些人灭掉后患。
  只是..
  天意如此吧。
  无奈又惆怅的叶染秋忽然一愣，目光飘过颓败荒凉的街道，越过那些塌陷的碎石，看到了街道之中，怔怔看着她的红衣之人。
  她回来了。
  回来了啊，模样变了一些，个子也高了，不过，一样喜欢穿红衣服。..
  为什么要回来呢？
  真巧，也真不巧。
  或许，这就是命。
  一再感慨命运的叶染秋嘴巴微微张开，最终说不出话，只能侧着头，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如过去那些岁月，她能对这个孩子做的。
  在她受委屈的时候，在她不甘心的时候，在她难过的时候，在她高兴的时候...
  朝她笑一笑。
  街道之中，代离看到了叶染秋，白衣干净，手臂四肢健全，也没流血，很好。
  这老娘那么爱干净，如此一尘不染，很好。
  只是...
  她的身体为什么越来越苍白了呢？
  是因为下雪了的缘故么？
  代离感觉到了脸上冰凉，才意识到天空飘下了雪，恍恍惚惚的。
  冬日，有雪，在飘。
  冬雪飘中，叶染秋化成了白石。
  脸上还凝着浅浅的笑，像是印在白纸上的苍凉墨画。
  苍凉灵魂，永恒流放。
  在轮回中，不归途。
  邯郸玄夜下意识看向代离，看到的是面无表情的脸。
  比白石更加苍凉。
  ------
  冬日雪，极冷，一片片承载着冰冻了的苍茫，不知往何处飘，不知何处能温暖它们，它们只能...不断坠落。坠落，坠落...
  落在尘埃上，落在枯干的枝桠上，落在人墨色的发上，落在干涸的唇上。
  落在每个人的眼睛上。
  化成了泪。
  代离没有流泪，素来，血族是没有泪的。
  身体机构没生产泪水的功效。
  所以她没有流泪。
  哪怕叶染秋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她说，就已经化成了石头。
  颓败街道中，血在滴答滴答流，跟泥土石粉搅合在一起。
  阴无道还有那黑衣人都看到了代离，自然也看到了姬无情。
  两人的反应很一致。
  阴无道眉宇戾气张扬，“姬玄夜，这个余孽竟然还没死！”
  黑衣人死死盯着代离：“这个女孩是谁？女的？”
  言语不一样，但是统一反应都是。
  --杀了她！
  两人，一个阴无道，一个黑衣人，立刻锁定了代离跟邯郸玄夜的杀机！
  那一瞬...
  青心迎在了两人身前！
  白衣胜雪，染血。
  是要拦着阴无道？
  黑衣人也一并被拦住了！
  “滚开！”黑衣人转动手中的弯刀。
  “只要我还活着，她们一个也不能死”这是青心的话，寥寥穿过长空，让煞气成魔的邯郸玄夜眼中滴如血。
  这句话，她的父亲也说过...
  自爆前的时候。
  “姑姑”
  邯郸玄夜扬起煞气之剑，想要杀过去，然而，身前那笔直的街道，十几个宗师已经来...
  宗师之战？
  邯郸玄夜还未冲上去。
  代离已经跨出一步。
  顶级剑仙，朝这十几个宗师跨出了一步，是螳臂当车？是找死？
  还是作死...
  不知道，邯郸玄夜只感觉到了一股比她的煞气还要魔性的气息在苏醒。
  很快，她就知道这不是感觉，而是真的。
  血气，代离跨出了一步，周身的血气就汹涌而出....在手掌之上燃烧！
  刷！
  第一个宗师来了！
  一刀斩下！
  代离抬手...手掌血团焚烧出扭曲的模样，一掌轰在对方的刀上，砰砰砰！
  一把刀便是刹那三重震荡，那宗师面色剧变，狠辣之下，反手划出寒芒..
  刷！
  直接切过代离的手臂...
  刃，切到骨骼，发出嘎的一声...
  他冷笑，一抬眼，眼前却是被血色渲染...原来是代离的左手插进了他的心脏...
  啪嗒！
  嘶嘶嘶~~鲜血被急速抽取，眨眼就变成了惨白的尸身。
  代离随手将被穿心的人扔到一边，操控着血核将体内属于那宗师的血能白疯狂淬炼吸收，煌煌~~身上血气更疯狂！
  血能总量在涨..260云，280云，300云...
  迈步向前，前面，又是一个宗师！
  一步两步三步。
  对方已经是刹那逼近。
  第三步，代离头顶血脉巨像凝起，咆哮！
  冷静之境开！
  血能蹭蹭蹭暴涨...之下，千机起，一剑爆！
  铿锵！
  对方手腕一转。
  噶~~腹部被插入血刀，代离握着对方的手一扭！
  噶擦，将对方的手臂硬生生扯下来，再拔出血刀，一反手，狠狠将对方的脖子绞断！
  鲜血哗啦喷射出去，跟天女散花似的。
  这是正常人的杀戮方式么？
  扯断手臂，拗断脖子，抓出心脏..
  麻痹这是活生生的恶魔啊！
  在仔细一看，那红衣美女哪里还有一丝的人性，瞳孔都是...完全的血红。
  属于人类的灵性微光在消散。
  --入魔，她在入魔！
  那些杀来的宗师都是呼吸一窒，煞气翻涌的邯郸玄夜也是眼眸深转，闻着那扑鼻而来的浓烈的血腥味..
  体内的杀戮欲望再那抑制，所以她跟上了代离的脚步！
  杀！！！
  入魔状态的代离，冷静之境在崩溃！因为她在疯狂催发血核吞噬鲜血，要知道血族是不能胡乱吸血的，尤其是高能量的血，吸越多，理智压制根不上，那血核转的越快，本能的吞噬欲望就更强，直到再也压制不住，这就跟那暴食症差不多，吃到停不下，最后彻底变成一个“胖子”
  而代离，会彻底成魔。
  曾经千山暮雪跟袭青衣努力形成的平衡，如今，在破碎！
  血能跟元力乃至寒流形成的能量平衡也在破碎！
  血能，涨到了400云！
  哗哗哗~~血气滔天起，占据宽敞的街道，血气所过之处，石头尽数诡异腐化，尸体被分解...
  那是很可怕的一幕。
  然而一步步，代离走过去。
  那些宗师们疯狂杀过来，又惊惧被屠杀...被代离疯狂汲取的血越来越多。
  那魔性也是越来越强，唯一的神智在操控冷静之境起，又破，再起，再破！
  破灭之中，神智终于消失殆尽...
  直到...
  当代离走到叶家门前，站在叶染秋的白石十米远的地方。
  近距离，她感觉不到一丁点人气，这只是一块石头。
  叶染秋，是彻底的不在了。
  肉体化石，灵魂被彻底驱逐...
  而那仅有的留下一笑，让代离恍然想起她第一次看到叶染秋的样子。
  她坐在床边，手掌轻抚着她的脸，朝她轻柔而笑。
  “醒来了么？”
  醒来了么？
  代离闭上眼。
  再睁开。
  她看到的，只有那古老的居所，层层叠叠起来的尸身，腐烂的，恶臭的，扭曲的脸，上面爬满的俎虫，她分不清哪一个是她母亲的，父亲的，爷爷奶奶的，也分不清哪一个是时常跟她玩的弟弟妹妹的...
  血干涸凝固在那些尸身上，附着在僵硬冰凉的地板上。
  外面的光照进来，白月光，白肉，黑血。
  她盯着那些血，那些尸体，留不出泪，只有难以压制的...欲望。
  她现在记起来了。
  原来那时候，她舔过地上那些血。
  趴在地上，像个恶魔一样，舔过那些血。
  （之前说过了，血族被初拥之后的最初时间是最野性的，那时候的代离就是，只是她后来找回理智之后并不记得这件事，也说过她随着岁月逐渐忘却了...其实不是忘却，而是刻意压在深处，包括她曾经因为本能欲望舔过那些血，她觉得痛苦，便是选择性遗忘，这才是代离最大的心魔，心上踅附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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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孔内唯一的光亮被所有的血红覆盖。
  昂~~~
  血脉巨像扭曲！
  巨兽那偌大的头颅高高杨起，咆哮！
  哗啦啦~~~
  血气旋转，疯狂旋转，并且急速融合..不断融合！
  变成液态！
  代离，彻底成魔。
  血族禁忌--狱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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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液态的血色太恐怖，那墨发飘扬的人，那猩红的瞳，那咆哮的恶魔之音太恐怖，黑衣人跟阴无道不怕她，却是心悸，绝对的心悸。
  青心则是心痛，她看过这个眉眼张扬的女孩在绝雪山峰之巅，在月下，答应过她，此生不会疯魔，不会乱杀无辜，那样意志绝强的人，是怎么在拥有冷静之境状态下，还成魔的？
  除非是灵魂无法承受之痛，之恨，之悔。
  让她彻底崩溃。
  所以，她成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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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锵！
  茶杯破碎....
  某一个地方，很遥远的地方，司倾城看着对面手心茶杯破碎的禾解语，皱眉，“你很不安？舍不得么？”
  禾解语怅然若失得看着手里的冰凉碎片，紫砂面，却是有些暗红色，让她有点心头血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