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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

  许霖随他,跟几个老师约好便把人带进了录音室。
  等到全部结束要出来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许霖不太放心,要送人回去,陈词也没托辞,直接上了车。
  每一座城市都会有安静的时候,就算再繁华的地方,午夜也总是闹不起来。
  许霖开着车,陈词就坐在副驾驶上,车窗半开着,有风灌了进来,将衣领吹落向下。
  他视线瞟过去,很轻易地就看见青年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有暗红发紫的,也有刚刚吮吸出来的鲜红,每一道都透着荒唐,却也会莫名让人觉得这人是真的幸福。
  陈词单手支在玻璃窗上靠住头,眼神微眯着,平白露出几分孤独。吻痕大多都在下方,而锁骨上更是有一道咬痕。
  带着要将人拆吞入腹的狠厉。
  可那周围星星点点的,更多的则又是吮吸出来的痕迹。
  是安抚,也是给予痛苦后的舔舐,用痛感逼人清醒,又以温柔到骨子里的细吻麻痹神经。
  许霖手下握紧了几分,车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
  良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陈词,你是交男朋友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还有一章,爱你们~啾咪~~~
  第10章
  没有哪一个女孩子会在欢好的时候这样宣誓主权,如果真的有,那也该是背后的抓痕,而不是遍布在脖颈和锁骨上的草莓。
  国庆那天许霖就看见了,只是当时没敢肯定,而且陈词也没在他面前出柜,他实在没敢往深想。
  只是这痕迹太过浓烈,浓烈到就像是对方刻意留在他身上用来警示其他人的一样,像是做出的猎物标记,告诉别人这个人是他的。
  他没办法把这和女孩子联系起来。
  上大学的时候,追过陈词的女生不少,从来都是被他很温柔的拒绝掉。
  也传出过他是gay的传闻,但真有长相颇好的男生去告白的时候,也没见陈词答应过谁。
  是以比起多年老同学是不是真的是同性恋这件事,许霖更在意的是对方是谁,关系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可以值得托付的人。
  不怪他往这方面想。
  陈词像是一块玉,他怕他磕着碰着,所以真见人被这样对待的时候,他不自觉就皱了眉。
  有点狠了。
  而一直没听陈词告诉他,许霖又暗暗觉得应该不是多么长久的关系,最多不过是27岁的一场荒唐。
  甚至他刚刚问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些犹豫。
  能有这么浓烈的感情,要么就是喜欢很久了,要么
  就是欲.望驱使。
  陈词的确容易激起男人骨子里的肆虐和欲.望。
  许霖甚至在想,万一真的是后者,他该怎么劝人分。
  至于前者,他是真的没想过。
  他认识陈词将近十年,从来没见他和谁特别亲切,怎么可能就从天冒出来一个深情种。
  所以问话砸在车里,空荡荡了好一会,许霖听见身边一道很低的笑意。
  陈词将衣领往上拉,扣起纽扣,没有。
  不自觉地,许霖暗暗松了一口气,那你这是
  看对眼了,偶尔会上床。陈词说得坦荡荡,许霖却一下没忍住猛踩刹车。
  他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陈词,就差觉得这人鬼上身了,结巴着问了一句,你你说什么?
  陈词坐稳身子,半挑着眉不说话,许霖讪讪,重新开车,不过总是透过镜子看向陈词。
  你这在哪看对眼的?
  他是真的好奇。
  任谁都不会觉得陈词会是那种乱来的人,他看着就像是规矩又向上的青年人,是放出去都会被夸赞的别人家榜样。看对了眼就拉着人上床,并且还不是恋爱关系什么的
  许霖是真不知道他陈哥这么野。
  陈词想了一下,忽略细节,将重点拎了出来:街上。
  许霖:
  您能不能别把这事说得跟你找了个站街小姐这么随意。
  哦不对,站街鸭子。
  他思绪飞的很开,甚至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这事被逮到了算不算犯法。
  又想他在机.关认不认识人,到时候能不能把陈词从局子里捞出来。
  许霖比他词哥小几个月,生生操了一颗老父亲的心,相当惆怅。
  惆怅着惆怅着就恨不得把勾引陈词的那小浪蹄子拖出来,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做礼义廉耻,什么叫做洁身自好。
  完全忽略了这种事啊,一个巴掌拍不响。
  况且邀人上床的,正是他正人君子一般的老同学
  这事唯一一点安慰的,估计就是陈词否认了恋爱关系。
  那总有一天会跟人各奔东西吧,许霖想。
  唉!
  良久,知名声优许霖在车里看着陈词进楼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
  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
  作孽。
  站街鸭子顾小浪蹄子言猪刚下了飞机就被人接走了。
  他原本就正当红,拿下影帝后更是邀约不断,霍丘明是真不知道他被谁迷了心窍,忽略掉所有挡在路上的风险都要跑大老远去见一个人。
  而且据说那人还没松口跟他谈恋爱。
  找罪吗这不是,各行各业上哪找不到喜欢顾言的人,犯得着这样迁就一个人?
  刚出道那几年,一堆说要包养他的大老板,全给人几杯酒拒了。
  成名之后,时不时就有几个想要爬他床的小明星,男女不限,顾言却连个正眼都没给人。
  这怎么就出国领了个奖项就跟遇到了艳鬼一样,魂都给勾掉了。
  霍丘明想不通就不想,一门心思给人谈合作,顺便还分个心准备应付随时可能会发生的意外。
  毕竟他家艺人,艺高人胆大,看着就像是会惹事的主。
  好在顾言还真安分了好几天。
  《零夜》票房很好,在国庆档的大潮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也正因此,顾言忙的脚都不着地,经常在车上就睡了过去。
  霍丘明并不一直跟着他,工作室还签了几个新人,他也一并带着。
  顾言演艺和公司都发展得很好,要不然霍丘明哪怕是跟人闹翻脸也要将主市场放到海外的。
  其实在电影节之前他们谈过,已经开始考虑重心偏移,但是从意大利回来之后霍丘明再跟他说这个事,顾言便说之后再谈。
  之后再有时间谈的时候,他回绝得干净,顺带还接了王导的电影,差点没给他气吐血。
  那时候是八月,天正热的时节。
  他记得是有一个活动,在曦城游乐园,顾言一个人在后台待了一会,再出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个青年。低着头,戴着顾言的帽子从后门走了。
  他当时问过他是谁,顾言只说是个朋友。
  他那时语气很自然,自然到像是跟他对下一个通告一样。霍丘明没往深处想,只是这时再想起来,他忍不住回忆了一下青年的模样。
  帽檐遮住头发,看不清眉眼,只记得戴了一副眼镜,另外半张脸则被口罩遮住。
  顾言的口罩。
  他一边气得牙痒,一边觉得这事有点不太对。
  那副眼镜
  他拿出手机,翻到之前在微博上找到的图片。
  明亮的灯光,鲜红的排椅,白衣青年伸出一只手微微发着愣,一双含水带情的桃花眼眼底透着迷茫。
  而眼睛,被一副金边眼镜半遮着。
  霍丘明:
  操!
  他阴着脸,点开了从庆瑞那边买过来的照片,对比良久,好歹松了口气。
  还好,在威尼斯的时候他没戴眼镜,两次穿的衣服也都不一样。
  不然
  不然什么?他反正不敢往下想。
  圈里同性恋不少,真爆出来的没几个,爆出来之后还在圈里混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虽说没有顾言这个咖位的,但这也不意味着他就有特权。
  但是
  或许有呢?
  他带的这个演员,韧性十足、魄力也够,如果不会自毁前程的话,他不介意尊重顾言的选择。
  《零夜》宣传活动刚跑完,顾言就要进组了。
  王安是业内知名导演,多少人争他的角色争的头破血流。
  可是这部不同,这部刚传出要开机的消息的时候,圈内就有人听说主角是王安特意留给顾言的。
  霍丘明说何文和他一起争一番,顾言是真的没印象,因为压根不存在争这回事。
  当时他工作重心在考虑转移的节骨眼,王导电影要拍又是板上钉钉的事,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敢确定顾言会回来接戏,所以想要去试戏的人不少。
  谁知道顾言回来了。
  电影开机祭祀是十月十六,顾言是当天凌晨才赶到的剧组。
  强撑着祭祀完顾言倒在床上好好地睡了一觉。
  晚上剧组有聚餐,为的是在开拍前熟悉一下,好联络感情。
  何文是早两天到的这边,早上就想跟顾言打招呼,但是他一直被人围着插不进去。等到晚上终于有点时间了,已经是宴快散的时候。
  都喝了一点酒,但因为第二天就要拍定妆照,谁也没敢喝多。
  何文出来找顾言的时候,他正站在包厢外面吹风,手机屏幕亮着,一眼扫过去只能看见绿色的对话框。
  全是他发出去的。
  何文微微怔住,纳闷有谁能让顾言这样对待,但还是不敢直接看,只是扬起一个笑过去打招呼:顾哥。
  叫哥其实有些套近乎的嫌疑了,按理说顾言这样的,第一次见面该唤一声顾老师。
  但是何文却强撑镇定地说:顾哥您可能不记得我,我们俩一个高中的。
  顾言发出去的消息一直没收到回复难免有些烦躁,这时听到他说这句话毫不掩饰地勾起了一个笑。
  笑里几分陌生几分嘲讽,何文没看明白,只当对方给了自己一个好脸色。
  他急忙说:我比您低一届,您记得我吗?
  顾言歪过头想了一会,笑意转为歉意一般,温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记性有点差,记不太清。
  不管哪个圈里混的,都擅长套近乎。
  一个大学的叫校友,一个省的叫老乡,要是一个高中的,那就是校友加老乡,亲上加亲。
  何文听他这么说也不气馁,只是挠挠头解释道:正常,我当时一点也不起眼,没顾哥您出名。
  出的什么名就不知道了。顾言没心思听他叙旧,手指搭在开机键上,隔一会就会按亮看一眼。
  何文看出来他有事要做,连忙将卡在喉咙里的话一口气说完:谢谢顾哥给我这个机会,我知道要不是您王导是不会让我进组的。
  把不光彩的事拉出来磨着说,作死作成这样,顾言兴趣一下就散光了,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介意吗?
  何文以为他要给自己,连忙半伸着手摇头,不介意不介意
  话音刚落便见顾言手腕翻转,以一种极为优雅地姿势将香烟点燃,靠着栏杆半眯着眼示意他继续说。
  只是眼中的不耐已经懒得掩饰了。
  何文心下一惊,他惯常听说顾言是个好脾气的,真看见他这一面却只觉得这人周身都裹了寒意。
  温柔的假面下全是狠绝和高高在上。
  他咽了口口水,不敢再耽搁,解释道:顾哥,之前照片那事我的确不知情,不是我让他们做的。
  他们?顾言重复。
  就是李哥,我经济人还有营销号。
  他本意是打着和盘托出顾言之后在组里不会为难他的念头,可是真说出来的时候,提着的心不仅没有落下去,反而又往上悬了几分。
  拍摄剧组比较偏远,连带着周围环境都很安谧。就在这诡异的安静之中,烟蒂燃烧传出来的气味格外清晰,那抹越烧越往下的红光竟像是计时香,总觉得燃尽了便会发生什么。
  最后一口烟抽完,顾言笑着将其按灭,轻声问了一句:你之前说你是我校友?
  何文愣愣着点头,嗯是的,比您低一届,理科班的。
  顾言抬手打断他,语意清浅,缓声问:那怎么还会这么蠢?
  作者有话要说:
  顾影帝:就算是站街鸭子也是一只会咬人的鸭子.jpg
  第11章
  何文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得动弹。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抖了两下,最后扯出来一个笑,顾哥您说什么?
  黑暗下最容易滋生无边无际的恐惧,拍摄基地周围有很多山,一片连着一片,在初秋的夜里无声坐落,平白生了几分压抑。
  顾言并不说话,已经燃尽的烟蒂夹在食指和拇指中间,微睨着眼扫向他。
  到这时候何文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一件多么蠢顿如猪的事。
  或许是两件。
  照片的事相当于已经跟顾言站在了对立的立场,这种时候能保住他的明明就是公司和经纪人,在不知会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单枪匹马上来找顾言,妄图凭借一点同学情让人不计较自己的过错。
  不可笑吗?
  其实也不,一开始自己是怎么想的来着。
  哦对了,既然拍到了照片而且顾言没有澄清,多少说明了这事不是捕风捉影。
  他是不是还存了一点握住他的把柄可以借此要挟他的意思?
  到这种时候,和顾言面对面地对立着,何文才恍然发觉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
  当时有多么侥幸,现在就有多么后悔。
  何文唇色发白,甚至忘了刚刚顾言近乎轻蔑地说出的那句话。
  有的人,他只是站那站着,淡淡地垂着眸子看向你。不论他说什么,你都会觉得他看的是一个死物,说的每一个字都意味着你死期将近,压根就不用在意他究竟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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