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0章：身具异象
“若真那么简单，末将何必来劳烦您？”校尉跳着脚，焦急无比，“末将派出三批探子，皆是了无音讯，轻骑出城也是毫无动静。”
他早在一日前就派出轻骑向虎牢关汇报此事，谁曾想一日后竟是毫无动静。甚至有城外来的民众说，看到一个西凉军的骑兵惨死在树林中。
“定是那小皇帝的诡计！”
李肃倒吸一口凉气，羽林、虎贲两军经过曹操和吕布整顿之后已非往日可比。洛阳附近本有两万五精兵，董卓一口气带走一万精兵。剩下的一万五千人，五千人分散在驻扎在周边要塞关隘。羽林、虎贲二军掀起战端，那西凉军在洛阳城内可就只剩下一万人了。
战场之上风云变幻，即便李肃不知道羽林、虎贲二军如今实力有多可怕。他也知道，一万对七千多，谁胜谁负只怕未定。
“稍有不慎，就是身死的下场啊！”顷刻间，李肃脊背已被冷汗浸湿，“都亭侯乃是太师义子，怎会背叛于他啊……”他眼神流露出一丝惶恐，口中喃喃自语。虎贲军乃是吕布掌控，如今虎贲军欲对西凉军不利。很显然，吕布这位董卓帐下大将是背叛了。
“吕奉先当初也是丁原的义子啊。”校尉紧盯着李肃，言辞恳切的说道：“吕奉先前段时间虎牢关刻意大败，定是为了返回洛阳与皇帝谋划此事。”
李肃也不是蠢人，听得校尉这么说也是连连点头。与此同时他隐约听到洛阳城内不时有火光闪烁，以及大队兵马疾驰而过的声音。这么一来，李肃心中仅存的那丝疑惑也消失不见。
“你叫……”李肃威严的看向校尉，打算直呼对方姓名，却发现自己一时半会竟想不起对方名字。只是觉得对方乃是帐下校尉，而且往日甚是熟络。
“恐怕是过于紧张，连部下名字都忘了。”李肃自嘲的一笑，随即沉声道，“传我将领洛阳守军于西门集结……”
他向校尉宣布自己的命令，事出突然，洛阳城中兵员匮乏。他也只能以最为稳妥的方式，将全军收拢冲杀向敌阵。若他没有猜错，这番定是天子要摆脱董卓才掀起的战端。他只要率领精兵杀进阵中央，威逼天子留在洛阳也就可以了。
“唉。”
但想到这，李肃又是岿然一叹，自己想的倒是简单。羽林、虎贲二军中掺杂了不少久经沙场的老兵，有了这些士兵冲阵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也只能竭力一战，剩下的就看老天是否眷顾自己了。
交代完后，小妾披着衣服上前战战兢兢的为李肃穿着衣服。待到李肃穿戴整齐的时候，他发现方才那名校尉仍旧杵在原地毫不动弹。
“还不快去！”
李肃脸上掠过一丝不满，冲着校尉高声呵斥道：“想被董太师砍掉脑袋吗！”
“将军，”校尉慢悠悠的拱着手，缓声道：“末将以为，咱们这会匆忙阻拦反而会被董太师砍了脑袋。”
“哦？”
李肃正转身取佩剑，听到校尉这番话眉头微扬，“此话怎讲？”
“羽林与虎贲二军乃是天子亲卫，我等与他们对战就是谋逆，将士们士气本就不高。”校尉侃侃而谈，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意味，“表面上看来，此番乃是匆促起事，但按照当今天子的脾性只怕已谋划许久。”
听得校尉这么一说，李肃眉头愈皱愈紧，仔细想来这段时间京师中确实有不少异常之事。如今想来，正是年轻的皇帝在为今日之事做谋划。
“末将以为一旦交战，我军断不是羽林、虎贲二军的敌手。”校尉偷偷瞧着李肃的神态，见他若有所思显然是有些心动，“即便我军奋力一战，也阻挡不了天子。若是天子在洛阳城中坐稳，与关东诸侯前后夹击太师，我西凉军必亡矣。”
“有理。”
李肃轻轻点头，表面上虽然逐步平静下来，但内心深处却波涛汹涌。他略一思量，便知道部下所说的情况极有可能发生。
“此外，若天子此番目的乃是为了迁都……”校尉说到这欲言又止。
“迁都？会迁到哪里？”李肃眼角一抽，下意识的追问道：“莫不是长安？”
“显然只有长安了。”校尉苦笑道，“若真是如此，只怕会居于关中，坐观我西凉军与天下诸侯厮杀。届时天子再出来收拢山河……”
听得校尉这般解说，李肃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想不到看起来稚嫩的皇帝竟有这般手段，“若是如此……”李肃竭力的吞咽着口水，眼神飘忽不定。
“若真如此我等便是死定了，”校尉断然说道：“若是天子擒下我等，说不准还会善心大发宽宥我等。若是拦截天子不利，被董太师知晓了……”两人皆不言语，皆是感到一股寒意蔓延全身。董卓的暴虐，天下人还未完全了解，他们这些部属可是知道的。
“依你之见，应该如何。”李肃端详着自己的部下，后者略微躬了躬身子，迟疑片刻道：“末将以为，我等倒不如率兵投靠天子。”
“这可是叛逆啊……”李肃瞳孔微缩，低声道：“太师若是知晓了。”
“太师如今自身难保，又如何管得了我等？”校尉抢着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率兵归附天下，乃是正道之事，又怎能称得上叛逆？”
校尉言之凿凿，李肃想起自己为董卓立下多少功劳，结果却久久不曾升官。想到这，他对董卓的那一丝愧疚就烟消云散了。
“你把管事的几位弟兄叫来，就说我有要事吩咐。”
眯着眼睛，李肃瞧着不远处那若隐若现的火光，冲着身旁的校尉沉声道。
“喏。”校尉郑重的一抱拳，转身便走。
望着校尉的背影，李肃感慨莫名，月光洒落在校尉的肩头颇有几分苍茫悲凉。李肃抬起手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
“慢着！”
仓啷一声，利剑出鞘，李肃大步上前手中长剑抵在校尉后心。
“你到底是何人！”
从这名校尉拍门开始，他就在思索对方到底是谁。他虽笃定对方是自己的属下，但这会想来自己帐下并无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