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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节

  他伸手把地上的被子拉过来,裹着陆漫把她抱去床上坐着。
  此时,洞里除了他们两人和舒明薇,还有柳实。柳实把豌豆黄和黄豆豆抱起来,看到它们的伤势不算太严重,才放下心来,把它们抱出洞外让人救治。
  他又走进洞里,看到舒明薇趴在温泉边上想爬上来又爬不上来。
  她的腿被豌豆黄咬得骨头都露了出来,再加上滚烫的温泉烫得她钻心的痛,她觉得她下一刻就要死了。可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不甘心死之前看到那两个狗男女抱在一起,那温馨的一幕刺得她如剜了心一样痛。
  柳实走过去把舒明薇从温泉里拖出来,问道,“三爷,这个女人怎么处置?”
  他不想打断他们,却不得不打断。
  姜展唯看向舒明薇。她的衣裳湿透,脸已经被温泉烫得又红又肿,还烫出了许多水泡,又难看又狰狞。她摇摇晃晃站不稳,若不是高大的柳实拎着她后脖子上的衣领,她已经倒下去了。但她的眼里充满了仇恨,使劲瞪着坐在床上的陆漫。
  姜展唯一阵恶心,想吐。这个恶毒的女人,亏自己年少时对她抱有那么美好的幻想,哪怕已经有了妻儿,还曾经想尽量给她一份好生活……
  他拍拍陆漫,说道,“莫怕,我先去收拾那个贱人,给你报仇。”
  他走到舒明薇面前,咬着牙说道,“大路朝天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说着,伸手捏住了她的脖子。
  舒明薇收回目光又看向陆展唯,眼前居然浮现出她在香闺里绣嫁妆的的情形。碧纱窗下,一个穿着水红襦裙的佳人在绣着一方罗帕,罗帕上两只鸳鸯,是她为他而绣。佳人时而绣绣罗帕,时而望望窗外蓝天,想着那个如玉一般美好的少年,她的笑更甜了……
  那个富贵的家,那个美丽的姑娘,还有如玉的少年,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
  她的眼里不再有仇恨,而是满含柔情看着姜展唯,柔柔笑道,“姜郎,我才应该是你的妻子,为你操持家务,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本该是我……可你却为了陆漫那个贱人不要我了。姜郎,我比她更爱你,等了你那么多年,为你抛弃一切,甚至愿意给你做小。我用我所有的痴心和爱意,成全你立了大功,成全你杀了我全家,现在又来杀我……呵呵,你多能耐,我多傻呀。”
  听她叫着“姜郎”,听她柔媚的声音,再有那些肉麻的“衷肠”,姜展唯一阵恶寒,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的手更用了几分力,骂道,“不要脸的贱人,你真是疯了。舒家投靠王家是他们自己找死,我为你安排好一切你却自寻死路,居然把坏主意打到漫漫身上……听听你不要脸的话,还如此浪里浪气,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鬼样子。”他的脸上露出嫌弃和想吐的表情,又道,“你人丑,心更丑,看得让人恶心,你不配跟我的漫漫比,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如。”
  第五百五十一章 善恶一念间
  舒明薇被捏得干呕几声,听了姜展唯的话,再看到他嫌弃的眼神,气得不行,恶狠狠地说道,“姜展唯,你这个恶棍。你以为你是好人?呸,你的心思更阴暗,你为了立功升官不惜出卖一切……”感到脖子又痛了几分,放柔声音说道,“姜郎,死在你手上,是我意外的收获,我很开心呢。我只是不甘心,陆漫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把我逼成贼婆子?姜郎,若你晚来两个时辰该多好,我就会扒光她的衣裳,让我的贼汉子把她挂去宝来寺的树上,让人看光她的身子,让她跟我一起下地狱……”
  她的话没说完,只听“嘎巴”一声,她的脑袋一歪,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舒明薇倒在地上,可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似愤怒,似不甘……
  姜展唯松开她,掏出帕子把手擦了擦,对着那具尸体说道,“诅咒我下地狱,我还能保你一具全尸。可你不该把对我的恨,恶毒地发泄在漫漫身上。为了报复,你们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又对柳实说道,“丢去山上喂狼。”
  他恨这个女人,想弄死她,但还不想让她死了没有全尸。但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比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女人还可怕。她居然敢这样对漫漫,若自己晚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的恶妇,连全尸都不配有。
  他扫了一眼床头那两牛皮袋的金银珠宝,又说道,“把那两袋东西也带上,拿一些给村里受灾的人家,其它的按功劳分赏给兄弟们。跟下来的这些兄弟和送老驸马上山的兄弟,多分些。”这不光是奖励,也是封口和赈灾。
  柳实答应一声,拖着舒明薇的尸体,再把牛头袋系好,一起拖着向洞外走去。
  此时的陆漫已经冷静下来,她听着舒明薇充满不甘和恶毒的话,看着姜展唯捏断她的脖子,再看着柳实把死后还怒目圆睁的舒明薇拖出去喂狼。
  善恶只在一念之间。
  其实,舒明薇原本是一个令人同情的悲剧人物。出身官家,美丽多才,同姜展唯定亲两年,在马上要嫁进姜家时却被退了亲。而姜展唯的仕途越走越顺畅,后来家族又紧跟王家想让她给姜展唯当妾,让她一次又一次燃起希望。只可惜姜展唯不是“多情”的人,又基于政治原因,她没能如愿。
  在那个希望还没完全破灭时,家族又要把她卖给名声不好的蒋明汉。致使她孤掷一注,抛弃一切妄图靠上姜展唯,偏偏姜展唯又利用了她……
  若她不这样执着,当初听话地嫁给胡四郎,即使舒家倒台也连累不到她。姜展唯想利用她,也没有机会。
  若她能放下不甘,按照姜展唯的安排嫁去蜀中,也能平安过一生。
  哦,当初她同夏姑娘说的那个胡四郎,听说已经恩荫去了礼部为官。因为舒明薇,陆漫专门注意了胡四郎。还远远看过他一次,人才不错,只是比高大俊朗的姜展唯差得多。
  姜展唯的模样,在京城所有男子里,也属于出挑的。像姜展唯这样的青年才俊,二十出头当上正三品,还被封伯,大楚朝自建朝以来,不出五个。
  舒明薇太执着,心气儿又太高。除了姜展唯,哪个男人都看不上。由爱到恨,一步错,步步错,最后为了报复而委身于盗贼,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她不知道顺势而为,不知道走对自己最有利的路。狭隘,自私,偏执,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境地,害人害己,落得这样的下场……
  听到她恶毒的诅咒,陆漫又吓得一个激灵。多么可怕和丑恶的灵魂!
  陆漫最怕最怕的,也是他们说的那个结果。自己死过一次,真的不怕死。但若那样死了,她一世名声尽毁,姜展唯和孩子们的脸面也都没了。
  洞里一下寂静起来,外面的叫喊声还在响彻山间。
  姜展唯来到陆漫的身边坐下,把她的头发理顺,再把她连被子一起揽入怀里。说道,“漫漫,对不起。因为我招惹到那个恶女人,让你受苦了,都怪我……”
  陆漫的头埋在他的颈窝处,感觉他有力的臂膀护着自己,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心安又心暖。
  这个男人不顾一切来救自己,毫不手软地收拾对她不利的恶人。不管他有什么缺点,爱她的心都是最真的。她非常非常感动,怎么舍得怪他。嘴上却喃喃说道,“你讨厌,都怨你……”
  姜展唯用脸蹭蹭她的头顶,双臂又紧了两分,好脾气地说道,“是,是,是我不好,都怨我……”
  他边说边亲吻着她,从她的头顶慢慢移到耳边,停下来,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漫漫,你冷静下来,好好听我说,记住我的话。你没有被贼人掳上山,你一直睡在你的卧房里。被掳上山的是祖父,刘豹为的是索要一万两黄金……下山后,我就会进京请罪。具体该怎么做,你要听柳山的。”
  陆漫感动不已。古代男人封建,最重所谓的名节。他不仅没有因为她被强盗掳上山而嫌弃她,还为了她的名声如此用心良苦。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贼人将会怎样对待她。
  她突然觉得他的爱是那么重,自己之前对他的好是那么轻。
  她哽咽着说道,“三爷,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她突然抬起头来,睁大眼睛问道,“你要进京请罪,什么意思?”
  她大大的眼睛直视着他,盛满了惶惑,如他第一次见到她一般。他最心疼最怕的,就是她的这个眼神。多少个午夜梦回,这双眼睛跃入他的脑海,悔青了他的肠子。
  姜展唯又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小声说道,“漫漫,你听我说。我来救你,违抗了圣旨,也违反了军令,按律是要坎头的……”看到陆漫的眼睛由惶恐变成惊悚,赶紧说道,“先莫慌,听我说完。皇上不会真想让我死,祖母、太子、大伯、赵大人、鲁国公、刘国公、陈大人等人也会为我说情。但是,我的罪行实在太大,若找不到赦免的借口,不死不足以服众。所以,不死和死,一半一半……”
  第五百五十二章 获救
  陆漫惊道,“你傻呀,你怎么能违抗圣纸,怎么能违反军令……”
  姜展唯笑起来,笑得十分开心。说道,“看看现在,我庆幸这样做了,庆幸我当时没抱一点侥幸。否则,不知道你要受什么大罪。所以无论以后什么结果,都值了,值了……”
  陆漫摇头哭道,“不,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了,谁能这样护着我……”
  陆漫哭得伤心,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姜展唯有些急切起来,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庄子,必须要把她安顿好。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活着时再见到陆漫,必须要现在把该说的该交待的告诉她。
  姜展唯抬起头,捧着她的脸严肃地说道,“漫漫,你不要再闹了,好好听我说。为了你,为了孩子,你好好听我说,你必须要像做手术时一样坚强和沉稳。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陆漫听了,方止住了哭,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姜展唯继续说道,“若我能活下来,一切都好说。丢的不过是高官厚禄,有命在,我们从头再来,我肯定会再次翻身。若我死了……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死了,我必须把有些话交待清楚,你听好了。祖母活着,你还有保障,没有人敢打你的主意,你可以选择你的生活。若太子早日登基,不论他给你的信物,还是你对他的救治,还有我的余恩及谢家,他都会护你周全,你也可以任意选择自己的生活。可是,若祖母走得早,太子还未登基,你就嫁给宋明吧。姜家和赵家都护不住你,谢家又不敢出手。漫漫,你不知道你有多好,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你……宋明能护住你,也能好好对你……”
  听他一句一句似在交待后事,陆漫又哭了起来。说道,“你知道他们护不住我,你就不要死,你活着自己护着我。你若敢死,我就是不改嫁,就让别人欺负我,让你在那边不好受……你记不记得,你说过你死了不想让我改嫁,不想让我当别人的媳妇。还让我一直想着你,守着你。说你会在阴槽地府里等我,哪怕受尽酷刑,也会等着我,等着我死了咱们一起投胎,来生再做夫妻……”
  陆漫的话让姜展唯也流出了眼泪。但现在他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捧着陆漫的脸狠狠亲了她的嘴一下,说道,“不要任性,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走对自己有利。若你真的嫁给宋明,弟弟妹妹留在东辉院,托付给三叔三婶。三个孩子暂时托付给你母亲和赵大人,长大后再回姜家……”
  陆漫气得打着他的胸口说道,“除了你,哪个男人我也不要。宋明已经有女人了,你怎么能……”
  姜展唯道,“若宋明看见我死了,他不会要别的女人,她会想尽办法阻止赵家女进门……漫漫,我的这些话你要记牢。现在想不通,以后慢慢想。”
  然后,他起身把陆漫用被子裹好扛在肩上走出洞口。
  柳实几人正等在这里,见姜展唯出来了,用绳子把陆漫捆绑在姜展唯的背后,又用一件衣裳把陆漫的头包好,再用上面垂下的一根绳子把他们一起捆上,对着上面吼了一声,“拉”。
  上面的人往上拉,姜展唯轻松多了,半刻钟就到了崖顶。
  山谷里的火把还移动着,刘豹还没被抓到。看到这天罗地网,姜展唯充分相信刘豹插翅难飞。
  他背着陆漫,另两人抱着已经包扎好的二豆,在几十人的包围下一起按原路返回。
  在他们走到一处山尖时,突然看到天上燃起了几道绿色烟花,山间谷底立时响起一声声的喊话,“贼人已杀,取下首级。”
  这句话,从远及近,从谷底到山上,一声一声传下去,回荡在山间。
  姜展唯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颈部已经湿透,再冻成冰,又被融化……
  卯时初回到了山下。夜色依然浓郁,漫天寒星闪烁。姜家庄静悄悄的,远处村落的火势已经熄灭。
  柳山正在这里焦急地等着,他冲姜展唯比了一下手势,意思没有任何外人,可以回庄子。
  姜展唯背了陆漫跑进庄子后门。庄子里看似空无一人,姜展唯直接去了正院。正房门虚掩着,他又进了房门,直奔卧房而去。
  把陆漫放在床上,他说道,“换好衣裳,把祖父安慰好。”转身就要走。
  陆漫起身一下抓住他的手,说道,“三爷要保重,祖父回来我们就往家赶。”
  姜展唯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一切听柳山的安排。”然后,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看到那个绝然的背影走出房门,陆漫擦干眼泪。她必须马上回京找长公主,要尽一切努力救下那个男人。哪怕有一线希望,都要抓紧抓牢。
  她对还傻站在那里的新荷说道,“快,服侍我穿衣。”
  正房里只有新荷一个人。她醒来后听了柳山的话,哭得不行,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主子。她一直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祈祷主子能平安无事。
  突然看到姜展唯把陆漫扛回来放在床上,那种惊喜让她有片刻的灵魂出窍。听到陆漫的分派声,赶紧答应着把一直烧在炉子上的水壶拿下来,进净房兑了一盆温水端出来。
  新荷边流眼泪边给陆漫把身子擦拭了一遍,又用药膏擦了伤处,痛得陆漫直吸气。除了脖子下方的那条伤痕,其他的伤痕都在身上。
  舒明薇之所以没有打陆漫的脸,其心思恶毒又龌蹉,说是为了让刘豹享受美人时不被吓着。
  陆漫穿上衣裳,梳好头发,才想起来救了她的二豆。问道,“豌豆黄和黄豆豆呢?”
  客厅里传来两声猫叫。声音尖利,一听就是小东西在发脾气,弄不好还哭了。抱它们回来的柳实没敢进屋,只站在上房门外把它们放在厅屋里的地上。它们一直孤单单地呆在这里,也没有人管。
  第五百五十三章 掌控不了
  陆漫赶紧走出去,见二豆正爬在地上用两只小屁屁对着她。它们一个身上缠着绷带,一个屁股上缠着绷带。
  陆漫很自责,两个小东西为救自己受了伤,可她先是惊吓,后是为姜展唯担心,现在才想起它们。
  她弯腰先把豆豌黄抱进怀里,举起来亲了亲它的小猫嘴,说道,“好儿子,娘亲谢谢你,没有你,娘亲已经见阎王了。”
  被主人叫儿子,还亲了它的小嘴,豌豆黄可谓喜疯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它舔了舔三瓣嘴,冲她“喵喵”叫两声。
  陆漫把它交给新荷,又把黄豆豆抱起来,亲了亲它说道,“好儿子,娘亲谢谢你……”
  新荷怀里的豌豆黄不干了,“喵喵”叫着提出抗议。陆漫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着急,把它们的辈份搞乱了,又改口道,“好孙子,祖母谢谢你。”
  黄豆豆也高兴起来,“喵喵”叫着,表示原谅主人的怠慢。
  这时,听到院子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以及方大的说话声。方大不时地谢着柳壮等人,说自己失职,定会向三爷和三奶奶请罪……
  那些人把老驸马背回了东厢房。
  陆漫忙把二豆放在炕上,带着新荷随着那几人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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