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蝙蝠侠的胜利

  劳伦觉得她很不舒服。
  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身体像是被什么高科技强行改造过一样多了条粗壮可怕的尾巴，一群陌生人围着她跟蝙蝠侠对她的处置权利讨价还价，而现在更糟糕的是——
  从他们之间的对话来看，就连蝙蝠侠似乎也是对她持有警惕的一方。
  她究竟做了什么？
  也许是情绪过于紧张，劳伦胸口里的心脏越跳越剧烈，越弹越激烈，幅度和速度已经快到能够在胸腔里产生足够的噪响，立即吸引了还在为劳伦的去留问题而争执不下的几人。
  “托尼，我觉得劳伦看上去不太对劲。”史蒂夫的四倍听力立刻捕捉到了这一异常。
  “我知道，因为她的身体数据已经是明摆着在说她的心脏马上就要破体而出了——等等，拿好你的盾牌！队长！”
  托尼的话音未落，史蒂夫和蝙蝠侠几乎就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伴随着一声（或者是咔咔咔连续的好几声？蝙蝠侠没有听清）某种钝器击穿肉块的闷响，面前的一幕让蝙蝠侠立即松开了紧抓着劳伦的手。
  女孩的肋骨突然像一个从闭合的消化期重归捕猎状态的捕蝇草一样，由中间向两侧破体而出，一部分碎肉击打在了美国队长举起的盾牌上，一部分碎骨还在半空中就被钢铁侠及时击溃，还剩一小部分没有成功砸到蝙蝠侠，却在他身后的壁纸上留下了一道深紫色的痕迹。
  面对自己身体上发生的突变，劳伦吓得快要瘫软在地上了，她虽然还站在原地，但已经并不是依靠自己的意志站在那里，如果不是背后的那条尾巴牢牢支撑着劳伦随时都要倒下的身体——
  不，等一下，为什么她没有任何痛觉？
  劳伦低头看了看自己肋骨炸开的胸膛，心惊胆战地探出手摸了一把，看见自己沾上了满手的深紫色血迹，而不等劳伦来得及再仔细看下去（比如为什么她的血是紫色的），另一只手就从劳伦的胸口的裂缝里伸了出来，紧紧交握住了劳伦的那只手。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的刹那，一个愤怒的声音立即在她脑袋里回响起来——奇怪的是，劳伦应该从未听过这种语言，她很确信对方正在说一种自己完全陌生的语系，但劳伦说不出为什么，她就是能明白对方在讲什么。
  劳伦从那些几斤刺耳的声音中分辨出对方在叫嚣着对自己被背叛了的不满情绪，劳伦和对方交握在一起的手很快就在她分神去辨别脑袋里的声音时爬上了无数藤蔓状的蓝绿色血丝——
  一切都发生在几秒之间：劳伦被自己身体里伸出的那只手猛地拽了进去。
  劳伦被拖进自己体内多少，一个巨大的凸起就从她后背鼓出相应的大小，直到劳伦被完全拖进一个紫红色的世界，而那个原本在她后背上的被不明内容物撑到了极限的鼓起也彻底完全爆裂开来。
  被隔绝在肉体外面的衣服散落一地，大量紫红色和深紫色混杂在一起的粘液淌满了大理石地板，一具足足大了劳伦原本的身形数倍、顺利“脱胎换骨”的巨大身躯屹立在众人面前，从“它”的喉咙里发出了刺耳的吼叫声。
  那些原本在女孩身体正面，在“替换”发生的一瞬间就已经停在肉体表面的肋骨迅速生长成了巨大的翅膀骨架，尽管那巨大的骨架上只来得及长出一点肉皮，却已经能够做到无论是美国队长的盾牌还是钉在骨架上后发生爆炸的蝙蝠镖都没能够撼动它们分毫。
  蝙蝠侠飞身躲过一记尾巴的穿刺攻击，侧着身体俯身在地面上滑行，直至身躯被一架办公桌堪堪掩藏。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造物，自然难以受这个世界的攻击方式影响，但它终究会有属于自己的弱点——蝙蝠侠心里想着，一边伸手探向自己的万能腰带。
  虽然比他想的要早一些，但是时候让超人按照破译的部分飞船程序所制作出来的秘密武器发挥作用了。
  在盾击，炮轰，枪弹发射和歇斯底里的吼叫等各种杂音充斥着耳膜的背景音中，蝙蝠侠点亮了那个小小装置上的按钮，毫不犹豫地朝这栋楼层的战火中心丢去。
  眨眼之间，铺天盖地的蓝白色电流照亮了整个楼层，宛如白昼提前到来了一般明亮。
  噼啪的烧糊声和比刚刚到愤怒吼叫更为刺耳的长啸几乎让蝙蝠侠失聪，但他坚持住了——数分钟过后，外星人轰然倒地的身躯昭示了蝙蝠侠的胜利。
  “shit，”钢铁侠操控着装甲帮助自己从一处破损的碎石堆里站了起来，“这到底算什么？”
  “我们激怒了那个外星人，”罗德心有余悸地掀起面罩，好更清楚地看一眼楼层中央倒下的巨物，“所以它跟那个女孩现在是共生关系？蝙蝠侠用某种东西杀了她？”他看见蝙蝠侠丢东西的动作了。
  娜塔莎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个外星生物像是蜥蜴一样生长出来的头部——奇怪地，又像是注定般地，娜塔莎一下子就看见了它的眼睛。
  看见了它不断流淌下来、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滩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