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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躺在床上醒不来睡不着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虚度光阴
  我不能这么废
  明天还要给妹子过生日去,想用脸滚键盘,让键盘自己码字
  ☆、第47章 甘露
  工部挑了吉日重修甘露殿, 动工之前还要祭祀,插香祝祷,以期工事顺利。甘露殿死过许多人, 一宫的宫奴宫婢连同陈皇后和嘉合帝姬都死在甘露殿里。
  正元帝住进皇城之前就已经清过一回了, 里头的焦木断瓦都清扫过,还清出烧焦了的尸首, 齐整的不齐整个的通通都拉到城外去掩埋了。宫里死的人着实太多, 收拢起来一把火烧了防着瘟疫。
  正元帝除了自己能战之外, 身边还有魏宽贺明达两个最得利的武将, 贺明达就是因着纵容部下□□夏宫而被削了军职的。
  那些帝姬后妃,要么自己先死了, 要么半死不活, 宫人但凡生得顺眼些的,也都没能逃过。贺明达同魏宽免一样土匪出身, 原来干的就是这档子事, 杀进皇城跟杀进富豪之家于他没甚分别。
  打天下的一多半儿想的都是两样, 钱和女人, 都一路打进了京城, 打到了皇宫, 那大夏皇帝的女儿妃子自然都是□□玩物。正元帝赶到时,大夏皇宫之中五千采女,楼台廊闺庑殿中池多有浮尸,见此情景勃然大怒。
  若不削官,不足以平民愤, 正元帝再重贺明达的勇猛,也深恼他此举,狠狠罚他一回,五年之中都未再用他,贺明达自己倒是上书过几回,愿再当马前卒。
  死了这样多的人,再起工事要特意烧一回香。卫敬容不曾去,卫善却拉着碧微去瞧。
  据说甘露殿原来是极华丽的一座宫殿,殿中贴金饰翠,从细亚流传过来的红宝石,一块一块的嵌在墙上,里头只需点一盏小烛就满室红光。
  到文皇后时觉得奢靡太过,把这些红宝石都取了下来,放进内库之中,再到末帝的陈皇后时,这些红宝又重见天日,一个不落的重又嵌进去,一颗大金钢钻嵌在正中。沈青丝自有青丝宫,可一座甘露殿也抵得半个青丝宫了。
  正元帝虽要修殿,可卫敬容也依旧上表,希望甘露殿得修得大气朴素,一改前朝陋习,正元帝自然点头称许,赞妻子是贤良的皇后。
  图纸送到丹凤宫,卫敬容翻看过一回,拿给侄女看看,卫善难免触动心绪,她渐渐不怕火光了,夜明珠也收了起来,却还记得起火时的甘露殿无处可逃。
  此时看着甘露殿不是记忆里的那个模样,点头道:“确是比原来的大气多了。”
  她一说完,卫敬容便笑:“你又见过原来的了?”粗木高殿,显出气派来便可,把那些金银珠翠通通去了,要大而广阔,前殿后廊能望得高望得远。
  卫善当然见过过去的甘露殿,秦昱就是仿着前朝旧图重建的甘露殿,只库里找不出那么多的红宝石来,都说陈皇后带着这些红宝石金钢石一起葬身火海,可连一块都没搜寻出来。
  干脆贴了金,嵌上绿玉,置上大镜,又引来水流,仿着青丝宫里的芙蓉池那样,在偏殿用汉白玉建了个池子,里头养着莲花,造得极尽奢华。
  秦昱后来便是常住甘露殿的,也是死在甘露殿的,自卫善回来,还不曾见过他,三月初那场花会之后,他就跟着太学的官员往京郊去了,两个哥哥战场拼杀,他没这本事,也要做些旁的事,设立州学县学,他亲去一趟,以示正元帝对贤士的渴求。
  杨妃母子都爱那落花飞絮精巧装饰,珠镜殿中还种了两排扬树,三年已经粗壮起来,春日里杨花飞舞,算是珠镜殿中一景。
  卫敬容点头了图纸,改了两样过于繁复的雕花,整个甘露殿就为之一变,三层重檐,青瓦红墙金丝木,地势更高,稳稳座落在紫宸殿后。
  殿前本就有两株百年梧桐,经火未死,枯焦树株上又抽出新芽,生得一片绿意葱葱,原来这两棵梧桐被秦昱下旨拔去,改种合欢,火中未死,死于人手。
  这一回梧桐树下搭起了支架,撑起这棵百年老树,卫善拉着碧微去看甘露殿动土,碧微不知她怎么竟对这个感起兴趣,在日头底下站得会儿,就摸到卫善手上汗湿一片:“日头这么毒,赶紧回去罢。”
  碧微自不知道这是上辈子葬身之地,卫善眼看着搭架建墙,殿宇再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微微一笑道:“咱们回去罢,我想吃冰湃过的甜瓜。”
  甘露殿在四月底破土动工,五月初卫敬容又一次开口进言,既然已经要追先皇后了,那么陵寝里也该有她的位置,该把陈氏的坟迁也一并迁进京来。
  这事除了卫敬容也无人能提,她提了礼部倒尴尬起来,度着正元的意思,是不想办的,可既然追封,封号都有了,旁一的一切规格都该跟上。
  原来还有议论皇后的,此时通通哑了声,正元帝狠狠盯了儿子一回,把压着的封号诏书盖上御印,给陈氏定了一个“顺”字。
  但凡皇后封号,先时两字,跟着再累世加封,陈氏这一个“顺”字也实太简薄了些,卫敬容却没有再提,只私下里说了两句,既剖白本心,又留有余地。
  赵太后一头疼就病了七八日,这回是秦显专程去药王庙替她求了经来,赵太后自觉孙子还是跟自己亲近的,就又好起来,转眼就把自己干的那些事给忘记了,直到陈大舅领着他那一串儿女进京城来。
  赵太后只好又一次病了,天天问翠桐青丝宫什么时候能修好,急着要去那儿躲清闲,她要是再不走,卫敬容就要把陈家的事托给她了。
  同赵家进京不同,正元帝特意问了,陈家有什么人,路上经过几地,都有官员奏报上来,陈家原来也不会来的这么快,可一听意思要追封皇后了,赤着脚也得跑上京去。
  赵家得了封赏就在京城住下的事儿,乡里早已经传遍了,陈家眼热得很,可妹子都死了快二十年了,再怎么眼热也不能扒开她的坟头,把她从坟里抬出来。
  官员回乡又是动土又是换棺,陈家闻风而来,还当只能沾些好处,不意要封公封侯,农忙里麦子都不急着收了,就怕赶不上,一家子进了京,卫敬容把这些事都交到秦显手里。
  秦显哪里在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眼看着衣裳穿得不错,人也生得富态,张口没有一句让人听在耳朵里舒服的,几个小妾也带上堂来,拉着秦显的手就喊外甥,跟着又哭起了妹妹。
  既是秦显的亲舅舅,自然该他来打理,卫敬容手中也不是无事,要办端阳宴,还得盯着青丝宫,提议这个宫名儿不太吉利,既是太后要去颐养的,就该换个好名字。
  秦显被缠得无法,可这事儿又不能烦到母亲身上去,陈家这个一来,连卫家小舅看他都多了几分客气,两边一比较,秦显只觉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正元帝的陵墓也得多加一位,他自己没躺进去,原配先躺了进去,他倒想重建陵园让陈氏躺到别处,可妻子却蹙了眉头:“你这不是伤了显儿的心,接都接来了,哪里再能撇下,先挪进去就是了。”
  正元帝初登帝位,建了□□陵便在修他自己的陵园,原来事事不曾想到的,此时样样都要改,生起气来就把儿子拎到身边骂一回,心里一团火发又发不出,赵太后眼看事情不对,再一次“病”了,连端阳宴都不出席了。
  前朝后宫闹纷纷的,卫善却有难得两日的清闲时光,她捧着给秦昭做的单衣往麟德殿去,秦显这些日子半点空闲也没有,秦昭却闲得很,拿毛笔沾着水,在窗下桌上写字。
  卫善刚立到窗前,他头都未抬,先笑一声:“善儿来了。”
  卫善大奇:“你怎么知道是我?”她轻悄悄的不出声,连身后宫人都跟着屏息,哪知道才站到窗前,秦昭就似头顶长了眼睛,一下就知道是她。
  秦昭笑起来,人才走进就闻着茉莉花味儿,甜丝丝的钻进鼻子里,除了是她还能是谁,秦昭把笔一搁,这才抬头,看见卫善手里捧着衣裳:“做好了?”
  卫善绕过窗户进去,这个天儿她的殿中已经搁了冰盆,可秦昭却不怕热,他自来手凉,卫善掌心火热,把衣裳一放,两只手握着秦昭的手掌,叹喟一声,比握一块凉玉还更舒服些。
  秦昭自己吃热茶,让小太监给卫善端一碗冰酪来,又让宫人切一碟高丽香瓜来,卫善往椅子上一挨,握着凉沁沁的木柄,没一会儿就热了,取出小扇来扇风:“这天儿怎么竟热得这样。”
  秦昭是常戴着折扇的,自己却不用,打开来替卫善扇一扇:“你怎么这时候过来,该得日头落些再来,才不着了暑气。”
  他从不畏热,卫善却是一晒就面颊通红,看她额发微湿,嘴唇红艳艳的,汗珠儿顺着白玉似的颈项往领子里淌,掏了帕子出来给她擦汗。
  卫善坐得一刻才缓过来些,口里含了冰,吐出一团白雾来:“太子哥哥呢?又往承恩侯家去了?”眼睛一溜没见着秦显,鼻子里头哼哼一声。
  陈家的宅子安排在赵家一处,两家只隔着一堵墙,四周也没邻居,一个是思恩公,一个便不封公了,按着正元帝的意思,连侯也是没有的,给些银子便算了。
  这事儿闹得母子失和,赵太后安静了好一阵子,见着卫敬容都有些发怵,对着儿子孙子哭也哭了,就是没用,再不敢插口说这些大事,拉着丫头嚼一嚼舌头“我怎么知道这许多。”翠桐翠缕赶紧宽慰她,又劝她往后再不能多说,寻常一句话,在皇家都不是简单事。
  事已至此,卫皇后的贤名是传出去了,跟着除了徐昭仪,韩宝林也诊出有孕,升了充容,宫里的喜事有一就有二,正元帝到了这个年纪还接连添子,面色和缓,越加觉得卫敬容不易。
  杨云翘有了两个教习尚宫,也很是在珠镜殿里开怀了一番,笑卫敬容光为她人做嫁,自己半点儿没捞着好处,哪知道跟着就有了甘露殿,有教习尚宫约束她,她连生气都不成,直等着儿子回宫来,替她出这一口气。
  卫善含着冰晶坐在高椅上,秦昭进内室去试衣裳,摸着细布又软又轻,是专做了给他夏日里穿的,抖落开来一看,再没想到她头一回裁衣,竟做得这样好,尺寸也放得宽松,月白色竹纹袍子,襟口袖边还挑了一圈竹结纹样。
  卫善等得不耐烦:“哥哥试好了没有?”
  话音才落,秦昭就转出来,他多穿深色,玄色宝蓝要么就是青色,月白袍子一上身,脸上还带着笑意,拎了袖口对卫善笑:“做得这么细,费了不少功夫罢。”
  专问他讨糖吃,要他背要他抱的小姑娘,竟也能做衣裳了。
  卫善不觉得什么,沉香几个都低了头,面上飞红一片,二殿下生得也太俊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事比较多,不能双更
  缓过这一段继续还债,我已经不敢看自己欠了多少更了
  追文的妹子(据说好像还有男孩子……震惊……)也可以看看我的完结文
  有点好奇这本是不是都是旧文跟过来的小天使,有没有萌新?
  谢谢地雷票小天使,都快爬进两千名啦~~
  ☆、第48章 赠簪
  卫善跳下椅子走到秦昭身边去, 背着手绕了他一圈,看他腰带系得平平整整,不意他自己会做这些事, 后来一想, 秦昭人生得像温文尔雅似个文士,日常却是行军打仗, 也不知道他这么爱干净, 在军营里的时候可怎么办。
  心里想着, 嘴上便问:“二哥在营里可怎么洗漱?都跳到河里洗么?”纵她再不知事, 也知战事急时是不能兼顾这些的。
  秦昭心里才还想着小妹大了,也懂得做针线了, 便听她问了这么一句, 又还是藤萝架底下拉着裙摆接花的小姑娘,低声失笑道:“凡扎营处总得有水, 见着有河要先取水用来扎营夜宿生火做饭, 待行军用水足了, 确是跳下去擦洗的。”
  行军的时候可没有高床软枕浴桶恭桶, 有些兵丁根本不洗, 天天行军, 连着几日下来味儿冲得人难受,他倒还好,卫平生□□洁,总要在主帐里擦一回身。
  卫善想不到这么爱干净的哥哥是怎么行军的,看了秦昭穿着月白衫子, 腰间挂着墨竹骨的折扇就更不能想他几天都不洗澡的样子了。
  秦昭见她发呆,伸手刮了她的鼻尖:“在船上也有诸多不便,按你的规制往业州去,怕得走上一两个月。”是以小舅舅才先行一步,路上是快马,水里是快船,等卫善出发,到了地方的时候,估摸着那头也已经预备得差不多了。
  卫敬尧卫平先行,余下卫修一个,秦昭总不放心,他挽了挽袖口:“到时候我派王七跟着你去,你有什么要办的事儿就吩咐他,我知道你身边有个武婢,可年纪太小,不如王七办事老练。”
  王七功夫极好,卫善身边虽不缺人手,可添上一个她更安心,她忽的眼儿一转,若是她让王七去打听杨家的事呢?
  杨云越是打着杨家的旗号跟正元帝攀扯同乡情谊的,又兼还有个埋骨之恩,卫善也不真的就指望能在业州打听出些什么来,都隔了快二十年了,可她疑心杨家的事,却得让秦昭知道。
  让王七去打探杨家的消息,等于就是告诉了秦昭,她对杨家不放心,虽在业州打听不出什么来,但这层意思却透给秦昭了,一想到这个,卫善笑得眼儿都弯起来,扯住秦昭的袖子:“我就知道二哥待我最好。”
  她人生得极白,眼仁儿又极黑,仿佛白玉上嵌了两块黑晶石,笑起来灿若有光,秦昭早知小妹生得好看,此番回来,她又长大了些,再等两年也不知是如何容貌,不意此时就被她笑住了,原来想伸手摸摸她的头,竟伸不出去,隔得一会儿把袖子抽了出来,才笑道:“你等着,我也有东西给你。”
  秦昭出了一只细长的簪盒出来,木板抽开,从里头躺着一只金簪,三颗粉珍珠并排一处,一颗比一颗更大些,簪子比寻常的簪子更扁更粗。
  卫善有一头好头发,又多又浓密,乌发生光,便是这样的簪戴在她头上才能显得出来,她才刚接过要笑,秦昭拉着她的手,在中间那颗珍珠上轻轻一按。
  长簪在簪匣里动了一下,卫善大奇,拿在手里正要抽开,被秦昭按住了手,可她已经看见隐隐一点银光,里头是一柄小剑。
  怕是知道她和上官娘子学了短剑才给她预备的,扣住了就要簪在头上,寻摸了半日,就是插不对地方,秦昭轻巧巧取出来,两只手指头夹着簪上明珠,替她插在发间。
  卫善伸手去摸,手指头碰一碰第二颗珠子,还冲他笑:“二哥对我最好了。”上官娘子教她的时候便说过,女人力弱,要紧的是机变,卫善想到上辈子闷死了秦昱,若是有这个,哪用费这么大的力气。
  卫善怕热,每天夏日就不肯再挂许多东西,她今日来就穿了一身湖色轻纱衫,衣裳极素,也无首饰,这枝珍珠金簪插在头上,愈显得她肤色如雪,眸色流光。
  话音才落,就听见门口迈了人进来,说道:“就只有你二哥待你好了?”
  秦显穿着一身武装进来,腰腿上都缠着绑布,才刚耍了一套刀,热得满身是汗,拿起茶壶来“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凉茶,长叹一口气,往椅子上一坐,背正腰直。
  他这一身就是卫敬容替他裁的,汗湿了衣衫,背后紧紧贴着肉,汗珠顺着淌下去,浸湿了腰带,小太监绞了巾子递过去,他胡乱抹一把脸。
  沉香几个刚刚还能偷偷打量秦昭,这会儿一个个都低着头眼都不敢抬起来,卫善更是抬起袖子来捂住鼻子,整个屋里一股汗味,退了几步就要出去:“我走啦。”
  三个字一扔,人已经绕过窗前走得远了。
  卫善这些日子很不耐烦见到秦显,上辈子姑姑的苦难由他而生,这辈子更好,甚事都还没影呢,他先跳出来,陵寝里空出左首的位置给陈氏,百年之后,三人同穴。
  秦显也自知办事莽撞,虽东宫宾客叹他操之过急,可袁礼贤却对他大加赞赏,说他如此才是以孝立身,虽也曾想过母亲难免伤怀,可既为人子,当有孝道,这事之后,再慢慢体贴母亲,总能好转回来。
  他一眼扫见案上秦昭正在习字,嘴里啧了一声:“天天练日日练,字儿写得再好有什么用,我看你功夫都搁下了,明儿咱们哥俩去武库练一练。”
  秦昭笑一笑:“习字养心静气。”他知道小妹要练字,天天拿着她父亲的信比划,想给她做一本字帖。秦昭常跟卫平走动,卫家的书房更是有许多卫敬禹的手札,学得也有七八分像,预备卫善临行之前,把字帖给她。
  卫善回到仙居殿中,推说困了要午睡,换上撒花的寝衣,缩到薄毯中去,连沉香青霜都遣了出去,缩在被中打开了簪盒。
  簪盒乌木制成,外无雕饰内无软衬,极其寻常,卫善翻来翻去看了半日,上头别说雕花,连纹样都没有,她把盒子搁在一边,按下扁簪第二颗珍珠,握着珠柄抽出一柄小剑来。
  簪身就是剑鞘,剑身打得极薄,还未开刃,这份回礼很合她的心意,簪首合并,卫善握在掌中,掂一掂还真有些沉手,她把这只金簪放在枕头边,时不时就拿起来捏一捏,隔着帘儿吩咐沉香:“给王公公的雄黄酒五毒饼送去了没有?”
  沉香掀了帘儿进来,看卫善从帐子里头探出一个头,淡青锦帐也衬得她面色如玉,笑着答应她:“早送去了,王公公回回要谢赏,我都叫小顺子再不许受的。”
  卫善这才点了头,又把头缩回去,人往帐子里头一翻,手上捏着的珠簪已经被她捏得发热了,黑袍将军缩在床边角落,绿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学着卫善的样子探头,后爪子扒着锦褥,脸怎么也探不出去,紧紧贴着床帐“喵”着叫了一声。
  卫善一把把它搂在怀里,手上握着金簪,怀里抱着黑袍将军,盖着软毯,廊下鹦鹉时时低叫,透过窗子传进来,先想业州,再想甘州,跟着又想杨家,没一会儿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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