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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节

  青筝整理了衣服,拉好领口,心中忧虑,他到底怎么了?
  叹了口气,她缓缓离开。
  外面已经没有了梁左的影子。
  第357章 身体异变(二)
  梁左一路狂奔到五指戒驻地,看到六景正在翻阅一本书,不由松口气。
  “六景前辈,我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听了梁左的描述,六景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沉吟片刻:“当时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梁左仔细回忆。
  将青师傅按在地上,他被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情控制,就像是非这样做不可,没有任何念头能够阻止。那是一种奇妙的混合了男女情欲和饥饿欲望的强烈感情,让梁左后怕而心惊……他当时不仅想要亲吻青师傅,还想要抱她,将她彻底撕裂吃掉。
  可青筝根本不是夜魂啊。
  这种来自心底的如同火焰一般的炽烈欲望迸发让梁左无比恐惧,手足无措,当时差点就没有控制住自己,自己在方寸山这几年变成了怪物吗?我到底还是不是梁左?
  “后遗症。”六景唉了一声:“还记得吗,我给你说过,可以用烬来剥离夜魂体内的意识碎片,这个过程并不是将意识碎片剔除,而是烬自己吸食。也就是说,那些意识碎片或者侵蚀的意志从来没有被排除过体外,而是被烬控制和融合,变成了它的一部分,而烬则是我们的共生体,属于我们的一部分。”
  整个过程更像是整理而非加工,将原本紊乱的物品通过特定分类存放,让它们不会互相交错,影响主体。
  如果说意识碎片中的侵蚀意志是一种毒药的话,梁左和六景目前的状态就是将这些毒集中控制在体内某一个区域,它一直存在隐患,不过这已经是解决“夜魂态”目前最好的方法了。要根除还需要更多的研究和尝试。
  “侵蚀意志并不会更改你的本来欲望,它们只会扩大你控制住的情绪,比如说愤怒,爱慕,嫉妒,恨意,所以要预防被干扰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就需要磨砺意志,增强对烬的控制,这是我现在想到的最稳妥的方式。”
  六景说道。
  梁左心里无比后悔,想要找青师傅解释和道歉,可又不敢面对她,于是索性躲在五指戒驻地不敢回去。
  中途周奇来过一次,得知梁左赞助五指戒有些意外。他很高兴地告诉梁左自己已经是中级医师,几年内成为中级医师不算快,可绝对不算慢的。不同于其他技能职业,当普通医师需要更多的是细心和勤奋,周奇付出了常人无法企及的时间。
  如今周奇一身水蓝色短衣,背着一个医疗箱,的确有几分手术医生的模样。最大的变化是在于他的精神面貌上,梁左才认识周奇那会儿乃至到后来引荐他加入战队,周奇始终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长期都很少发言。可现在的周奇明显多了不少信心,一双眼睛也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梁左没有告诉他自己被夜魂态困扰的事情,只是讲了讲在方寸山遇到的一些怪事,很幸运地出来了。周奇并不是一个追根寻底的人,看到梁左状况不错也就放心下来,继续回到他的学医之路中去。
  两天后,韩靖回归。
  梁左再也躲不过,只好硬起头皮回去。他看到青师傅不在屋里,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失望。
  “找青筝吗?她不住这里了。”
  韩靖一如既往一针见血。
  他的容貌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只是身上的黑毛衣换成了白大褂,胸前口袋上还插着一支黑色钢笔,十足医生范儿。想来是和他的修行师傅李慕染学的,梁左记得李慕染就是一身白大褂,一看就有一种严谨的感觉。
  “她住哪?”韩靖奇怪说:“我怎么知道,她是你师父,你可以自己问她。”
  梁左不敢。
  “说说这三年你做了什么。”
  韩靖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看着几年未见面的搭档。
  于是梁左将过往又说了一次。不过面对韩靖时他毫无保留,将每一个细节都分解出来,无论是自己中途和青筝由于夜魂群袭击而分开,还是里头和六景捕猎夜魂,和黑仔搭档猎食剥离夜魂和能量体与意识,再到后来的花姐身份之谜,最后的白鹰出现,甚至是遭遇由小路“行者”战队的四名奇怪队员。
  韩靖听得很专注,中途没有任何打断,等梁左自己不断补充完善细节后他才开始提问。
  “吃什么?”
  他的第一个问题让梁左十分意外。
  “问你吃什么?先去找个吃的地方。”
  梁左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
  老搭档还是最了解自己,吃东西时的梁左最为放松,记忆力也是最好的时候……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在昆仑世界之中美食是最能够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东西。
  最终俩人还是选择了老地方,昆仑贸易区的那一家机器人小馆子——它依旧在营业。
  海鲜饭上了之后,韩靖默默吃了一口,静等梁左下文。梁左胡吃海喝了一番,擦擦嘴,神清气爽。
  熟悉的默契,默契的节奏。
  “整个事情发生的比较多,要从我抵达方寸山的时候说起……”
  他边吃边重新复述,语音含糊不清,不过丝毫不影响韩靖倾听。
  “谈萧瑜,鱼龙府前代实权派副掌门谈子谦的独生女,从小性格要强,仗义豪爽,后来同鱼龙府最为杰出的子弟拓跋夜说结为夫妇,从那以后夫妇俩人都很少露面。”
  韩靖就像是一个自动维基百科,一个人名就能够报出一段消息。
  “鱼龙府和其他十一府有一个不同,实权派和真正领袖的掌门是分开的。”
  听到他这番话,梁左咀嚼的嘴巴停下来,喝了一大口味增汤:“那他们到底谁大,怎么会这样?”
  “鱼龙府自从建立之后就是讲究‘鲤鱼化龙,自强不息’,因而掌门只是整个组织的精神领袖,按照第一代掌门定下来的规矩,掌门是很少出面管理组织事务的,讲究‘无为而治’,一般都在后山静修,除非发生危急组织根本或者是昆仑的征召才会出现。实际掌控者一般为两位副掌门,不过由于战队惯例,必须由一名副掌门负责战队炼狱战场的训练事宜,因此鱼龙府真正的实际话事人是一名副掌门,如今,鱼龙府真正的运转者是副掌门庞元静。”
  韩靖嘴里不紧不慢叙述着,同时还用筷子撑开一只花甲,熟练挑起蚌肉塞入嘴里慢慢咀嚼。
  “另一个副掌门,拓跋夜说可是鱼龙府一个标志性人物。你应该知道,鱼龙府向来以盛产天才闻名,不过以往向来管控松散,重视实战与天赋挖掘而非向心力,每年都要被挖走人……麒麟那个和尚圆慎之前就是鱼龙府的,也被挖走了。”
  韩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能够盛产天才却又留不住人,真是搞不懂他们的策略……不过这些年在前后谈子谦、庞元静的励精图治之下,鱼龙府已经夯实基础,人员构成稳定,大有兴旺的势头。不过这些都不是鱼龙府的根本,以往鱼龙府都是依靠标志性人物在十二府中立足,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物,就像是鲤鱼过龙门一样,一跃惊人。这个时代鱼龙府的标志就是拓跋夜说。”
  十二战队当时有“宁接空蝉剑,不予霸王枪,阙月刀下死,如意盒中生”的说法。
  说的是四个人,即是俗称的四方名将。
  星罗社,“空蝉剑”王道陵。
  鱼龙府,“霸王”拓跋夜说。
  离恨天,“阙月刀”项南星。
  琉璃岛,“如意”鱼念真。
  这四人是当时的佼佼者,各自带领队伍在炼狱战场上浴血奋战,战绩赫赫,他们的名气是用一次次惨烈战斗换来的,胜多负少,是面对以太人的真正王牌,故而又被称作“四方名将”。其中尤其以“霸王”拓跋夜说与“阙月刀”项南星最负盛名,前者屡次上演一骑当千攻入敌阵,千军万马之中取敌方领袖首级的豪气戏码,后者阙月刀下尸骸累累,每战必造杀孽,以至于他的半边脸都被鲜血染红,用头发遮住,身体永远散发出一股血腥味。
  “根据器木府记载,很多人都在期待拓跋夜说和项南星一战,决出谁是四方名将之首,可惜俩人最终还是错过了,拓跋夜说在停战后返回昆仑娶妻后深居简出,项南星封了他的阙月刀,将自己流放在泽龙屿,俩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交集,哪怕是带队奋战时也是从未一起配合过,真是遗憾啊。”
  韩靖一脸可惜。
  梁左小心问:“拓跋夜说什么水平?”
  “他出道已经是破法者。”
  韩靖轻声道。
  梁左心里松了口气,难怪花姐对于拓跋夜说充满信心,果然是一个不可小觑的角色。
  “咦?”
  韩靖突然眉毛一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种笑容一旦出现就意味着有人倒霉了……梁左警惕地注视着搭档,避免自己遭受横祸。
  “我得到了一个有趣的内部消息,关于拓跋夜说的。”
  韩靖问:“想知道吗?”
  梁左点点头。
  韩靖将自己的信息源直接转给梁左。
  信息是通过文字形式发送到韩靖这里的,没有开头也没有署名,只有一句简单的话。
  拓跋夜遭遇两名疑似灰衣混沌军灰衣人,重伤一名,追杀另一名,疑似进入隐秘之地方寸山。
  梁左心神剧震。
  灰衣人的水准他很清楚,自己和六景面对他的锁链都毫无招架之力,灰衣人还能够腾出手来压制花姐。花姐算是远强于造法者,和寻常破法者差距很小,拓跋夜说却能以一敌二,这其中强弱差异简直不能以一加一大于二来计算。
  “消息可靠吗?”
  “当然。”
  “真的?”
  “不然你以为我这几年连眼线都没有做好?”
  韩靖平静道。
  梁左知道搭档有些要发火了,赶紧转移话题:“你消息可真灵通。”
  “不是我消息有多灵通,而是这个人,拓跋夜说,他出了鱼龙府,两会十三府的人都盯着呢……有好戏看了。”
  韩靖一脸愉悦。
  第358章 霸王,拓跋夜说参上(一)
  拓跋夜说一身黑甲,手持撕裂之枪悬浮在天穹,眼睛看着下面的女人。刚毅的面庞上,二十年之后,再次微笑。
  “好久不见,师姐,我来接你回家。”
  拓跋夜说丝毫不顾他已经被四名灰衣人配合阵法围住。
  仿佛他只需要呼唤下面那个女人的名字,他就能够将她带走。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一个丈夫来救回他的妻子。
  他是拓跋夜说。
  霸王无惧。
  拓跋夜说从不怕身陷重围,他只担心看不到那个人的笑脸。
  她是拓跋夜说无尽勇气的源头,是他拼命要保护的女神,是她的笑容让霸王拓跋夜说的故事诞生。
  地上的花姐双臂和双腿都被银色锁链锁住,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大字,她看着天上的男人,她的丈夫。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拓跋夜说吞吞吐吐,说话都口吃,有些紧张地说,师,师姐姐,我,我叫,拓跋,拓跋,夜,说。
  好了,我知道你叫拖把了。
  少女蛮横地说。
  少年拓跋夜说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只能够再次解释,我叫,拓跋,拓跋夜说,不叫,不叫拖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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