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日常12-两次讨论

  周日，莲又要开始给佐仓先生帮忙。
  因为雨在忙着其他事，几天前就向老板申请辞职，现在的店里只有两个能干活的人。
  早上的卢布朗没什么客人，无聊之时，佐仓先生接了一通电话。
  “哦，怎么了？咦？不对吗？不可爱？”
  “这是店员推荐给我的……那样的打印机不行吗？咦？不是说不行，但是感觉不对？……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一趟。”
  佐仓先生无奈地挂断了电话，对两人说：“或许会耽误一点时间……就麻烦你们看店啦。如果我很晚都没回来，你就打烊吧。”
  “好的，您慢走~”
  ……
  佐仓先生走后，夜伊打开电视机。
  弹出的第一个频道就是关于怪盗团的访谈节目。
  电视主播：“这起事件，有人说是怪盗团的所作所为，您是怎么想的呢？”
  评论家：“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但总之，我认为这是个会威胁法治国家的危险存在。既然会操弄他人的心灵，那么这就和洗脑没有区别了。”
  电视主播：“原来如此，您说的没错。”
  夜伊转到下一个频道，也不看，反而漫不经心地打起PSP游戏。
  “莲，我们以后要小心一点了，毕竟树大招风。”
  “我明白了，御船千早的占卜也说最近可能会发生大事。”
  夜伊突然来了兴致，放下游戏机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找她了？！”
  “前几天，我正因为岩盐的事要去找她，结果阴差阳错地听到了她客人的事。6号那天完成的其中一个委托就是她的。”
  夜伊眼球一转，猜委托目标是那个家暴女友的男人。
  “是，然后御船千早不相信注定的命运能被改变，想让我证明是否真的能办到……”
  “然后作为报酬，她会给你占卜？没错吧？”
  莲点头，已经习惯了夜伊的料事如神。
  夜伊又回到上一个话题，严肃地告诫起莲：“既然会这样，那就更要小心了。这件事暂时先别告诉他们，快要期末考了，至少让他们带个好成绩回家吧。”
  ……
  下午，卢布朗的大门被推开，龙司带着其他三人走进来。
  “呦，我就说你们周日肯定要给老板帮忙，怕你们无聊，所以来找你们玩了。”
  “才不是啦，是考前冲刺！期末考试！”
  真站在队伍最后叹气，“啊……为什么连我都要……”
  “嘛，就当是帮帮我啦，我一个可不能同时教4个人啊。”
  夜伊带着大家坐下，莲也准备好零食和饮料招待他们。
  真放下包，环顾四周，又叹了口气。
  “我早就想问了。你们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啊。这个就让莲说吧。我只是个借住的。”
  莲简单地向真说了借住的原因……
  “过分，太过分了……”真不忍地闭上眼。
  “我和杏、佑介都有类似的经历，但是都没有那家伙来得那么严重。我们比一般人更不能容忍这些事。所以，我们才来当怪盗。”龙司说。
  摩尔加纳跳上桌子，“喂，不要忘记了伊大人和吾辈啊。”
  “怎么可能会忘啊，我们都是同伴。”
  夜伊端起莲煮好的咖啡，浅尝一口，觉得味道不错，眼睛便满意地笑成了月牙，她说：“我倒没什么特别的经历，只是看不惯那些外表光鲜亮丽内心却无比肮脏的大人了。真也有不能容忍的事情之类的吧？比如说有没有想让某个人悔改。”
  “……这是秘密。”
  龙司打趣：“哦，原来有啊。说了也没什么关系吧，不够朋友啊。”
  “话说回来，你们到底想不想考前冲刺啊？”
  “不怎么想……”
  “那么，我可以回去了吧？”
  龙司瞬间怂了，低头示弱道：“啊，我乱说的啦。伊一个人教肯定会很累，请您也来教我们功课……”
  ……
  正在中途休息时，电视机频道又到了关于怪盗团的访谈节目，这次邀请的嘉宾是明智吾郎。
  大家同一时间看向电视机。
  电视主播：“这起事件，有人说是怪盗团的所作所为，从实际上来说，你觉得会是怎么样的呢？”
  明智吾郎：“他们到处发了预告信，所以我认为应该是这样没错。但问题在于怪盗团具体来说到底做了些什么。如果真的是篡改嫌犯的内心的话……那么嫌犯的口供到底有几分可信，就有待商榷了。”
  电视主播：“那也就是说，怪盗团篡改人心，捏造出了子虚乌有的罪行？”
  明智吾郎：“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的确，怪盗团也许有可能在揭发社会上隐藏的不法行为。但是如果这是无视规则的任意妄为，那么他们的想法就是非常危险的。”
  电视主播：“也就是说，他们是无视法律的人吗？”
  明智吾郎：“是的。和恶人没有什么不同。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们。”
  电视主播最后说了句“原来如此”，访谈结束。
  龙司愤慨道：“原来如此个鬼啊。为什么我们要被当成坏人啊？”
  “嘛嘛，别生气。英雄不被世人理解也是常有的事。”夜伊安慰地拍着龙司的后背。
  “好了，休息结束，继续学习吧……”
  龙司突然想起什么，直起腰问大家庆祝会要去哪里。
  一说起这个话题，夜伊就开始嘴馋了，她掰着指头数：“第一次是吃自助，第二次是吃火锅，不知道第三次要吃什么呢~？”
  佑介一听“自助”二字，忽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
  杏拍手提议：“啊，对了，烟花怎么样？搞个庆功花火大会！”
  “对呀，不知不觉就到了夏天呢！”
  大家都同意了花火大会的决定，龙司主动担任寻找场地的任务。
  他们在一起学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离开。
  第二天上课，龙司就把调查出的信息发到群里。
  坂本龙司：7月18是海之日。
  坂本龙司：期末考试16日就结束了，这个感觉不错吧？
  喜多川佑介：你在说什么？
  坂本龙司：花火大会啊。
  夜伊：龙司速度好快！
  高卷杏：他也就在这种事上快一点了吧。
  雨宫莲：快去学习。
  坂本龙司：知道啦，明天开始我会拿出真本事。
  新岛真：现在是上课时间，这些等一下再聊。
  坂本龙司：好好好。
  ……
  放学后，夜伊和莲碰巧在广场遇到芳泽霞，她正想要报告什么事，紧接着明智吾郎也走过来。
  两人似乎认识，互相打了一个招呼。
  “你们认识吗？”莲问。
  原来，芳泽霞的父亲在电视台工作，是“情热帝国”的节目导演。明智吾郎曾被芳泽霞的父亲邀请过好几次。因为上过节目的关系，所以认得。
  芳泽霞接着继续刚刚没说出口的话题：“之前在训练时，跟学姐说过的夏季大会……我获选成为参赛选手了！”
  “恭喜！”“恭喜你。”
  芳泽霞谦虚道：“这只是让我有种终于踩在起跑线上的感觉而已。”
  明智吾郎回想着，“芳泽同学去的俱乐部队伍，是相当名声显赫的吧。能获选成为他们的代表……应该是非常厉害吧？”
  “谢谢你的夸奖，我会努力不辜负代表选手的身份的。”
  “嗯，我会替你加油哦。”明智吾郎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对了，难得有机会遇到，我们4个人找个地方走走吧？也算是顺便激励芳泽同学。”
  芳泽霞高兴地答应了，问夜伊和莲的意见。
  夜伊也觉得不错，能和自己喜欢的朋友们还有莲在一起，就算是让她在外面待一天也超开心的啊！
  夜伊既然同意，莲自然不会拒绝。
  “可以去我知道的店吗？我很推荐一家咖啡店。”
  芳泽霞点头，“好啊，我没有意见！”
  “好耶，是咖啡~~我最爱喝咖啡了~！”
  夜伊拉着莲就跟着明智吾郎他们走。
  ……
  四人在露天座位坐下。夜伊点了一杯泰式冰咖啡，而莲的是加了圆冰的摩卡，明智吾郎和芳泽霞在这种烈阳高照的天气下居然点的是热美式和玛奇朵。
  泰式冰咖啡是由浓缩咖啡混入冰块，再加入原产于东印度群岛的小豆蔻，配以奶油和糖。只需一口就能把人带到烈日和海风下的普吉岛。
  炎热夏日时，如果想要在咖啡中感受清凉的海风和亚洲古老的迷幻香气，请首选泰式冰咖啡！
  夜伊舒服地眯起眼，集中精神去感受咖啡、香料与冰块奏出的完美乐章。
  至于谈话，就交给莲去做吧。
  “芳泽同学，你连夏天都喝热的？”
  “因为重要的大赛就快到了，身体最忌讳的就是受寒了。不过，听说咖啡喝热的也会让身体冷却，所以我都避免去喝它……”
  “真不简单，饮食的控制做得很彻底呢。”明智吾郎夸道。
  “明智同学，印象中好像你很爱吃甜食，是我记错了吗？我记得你之前在节目上吃过炸面包……”
  “那是一种形象策略的表演啦，这样粉丝会比较开心。”
  “明智同学你做的才彻底呢。”
  “真没想到……”莲缓缓地推上眼镜。
  明智吾郎笑了笑，没想到莲也这么单纯。
  见两人关系很好，芳泽霞好奇地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明智吾郎就把在社会实践时相遇的事告诉了她。
  说来也巧，两个人都觉得莲的想法意见很有趣也有用，受益良多。
  “对了，芳泽同学刚刚说到现在正在接受他的指导吧？”
  “是的，就像明智同学所说的，他的一些想法让我学到很多。”
  “那我们来玩个小游戏……”
  明智吾郎的笑容略显神秘。
  “我可以拿之前问过他的问题，来问问芳泽同学吗？”
  “好啊，可以。”
  “谢谢，那我要问咯……芳泽同学是怎么看怪盗团的？”
  芳泽霞思考了一会儿，说：“我觉得帮助人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但是我可能无法认同他们。”
  “原来如此，能告诉我理由吗？”
  “我总觉得像怪盗团这样的存在，最终不会给这个社会带来好处。”
  “为什么？”
  “比方说，假如你遇到阻碍或是困难，我认为这是要靠自己去克服的事情。就算周围的人都愿意伸出援手，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努力去解决……可是，如果帮你解决任何事的怪盗团真的存在，感觉大家就会直接放弃努力。当然，这也得看你遇到的困难有多大，虽然我知道这种事是不能一概而论的……如果大家都放弃努力，一切都依赖怪盗团，我觉得对这个社会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原来如此，从事人成长的角度来看，你觉得他们反而是一种阻碍……是吗？”明智吾郎若有所思，随后笑了，“很有意思的见解呢。”
  他又看向莲，问：“那我再问你一次，你对芳泽同学的见解有什么想法？”
  莲在认真思考芳泽霞的话。确实，如果凡事都有怪盗团解决，那这个社会不会再进步了，甚至可能会倒退。
  莲觉得她说的也没错。
  夜伊也表示有些道理吧。
  “原来如此，因为每个人见解不同，所以不会否定呢。”
  芳泽霞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啊……难道学长学姐都是是怪盗团的粉丝吗！？”
  明智吾郎觉得略微愧疚，“这是我的坏习惯，动不动就想跟人辩论一番。这个话题就聊到这里，我们来开心地聊天吧。”
  ……
  三个人愉快地聊着天。今天，夜伊的话出奇得有些少，从芳泽霞说完自己的见解后就再没张过口。
  芳泽霞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抱歉地说差不多要离开了。
  “太晚回家的话，我父母会担心的。”
  “好，那我们就解散吧。大赛要加油哦。”
  “我们也会为你加油的。”
  “好的！谢谢三位！”
  芳泽霞拿着包离开后，明智吾郎也正起身要走。
  先前一言不发的夜伊放下咖啡杯，偏着头看向街道上的几个吵闹的小孩子，他们正嬉闹着讨论刚刚摧毁的蚂蚁窝。
  “真可悲啊……”她自言自语。
  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怎么了？”莲问。
  她低头笑了笑，“看见他们，只是让我想到一句话——人性本恶。这么小的孩子，连善恶是非都不辩，却能洋溢笑容干出残害无辜生命的事情。庞大的身躯和对蚂蚁来说如螳臂当车的力量，这就是他们欺压的资本……算是一种高智商动物对低级动物的生命漠视感和不自觉的傲慢吧……”
  “……有些生物啊，生来弱小。”
  夜伊云里雾里地说了这些话，低头喝掉最后一口冰咖啡。
  切身经历过的莲自然懂她在说什么，也只能沉默着拿起杯子掩盖情绪。
  明智吾郎脸上表情不显，但夜伊知道他的内心早已翻起滔天巨浪。然后，明智吾郎只是打了声招呼，就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