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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鼠辈 第213节

  第529章 细菌公主
  按照克里木在地图上勾画的标记,只要再向前走几公里就不用担心追兵了。这里到处都是山沟,模样全差不多,每个山沟里还都有条小河,模样也差不多。但真正能通行的只有一条,只要走错一个,来回就是一两天路程。
  但他的内心并没放松,反而更加警觉了起来。通过这些天的观察、试探,得出个结论,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个局,一个由救赎者情报机关设下的骗局。
  在山洞前救人时他并没在意,这些年遇到的此类事情太多了,救赎者士兵确实和土匪没啥两样,更操蛋的事情也能做出来。
  在得知方文麟是反抗军密探、红袍修女携带了电台之后也没有太多怀疑。但是在把两个孩子送回赛里木湖返回牧场小屋,发现追兵尾随而至之后疑点就产生了。
  按照路程计算,那些追兵并不是紧紧跟着自己来的,也就是说他们错过了追踪的最佳时期,至少隔了一天多的路程。那么又是怎么追上来的呢?如果自己反追踪的能力这么差,前几次也就不可能轻易甩掉尾巴了。
  对于这一点洪涛还是很有把握的,自信的来源并不是自负,而是在北疆颠沛流离了几年的经验总结。在这方面就算克里木来了,也不一定能追上有防备的自己。
  他毕竟只是个牧人,没受过军事训练。自己不光学到了他的窍门,还综合了现代军事技术,甚至参考了宋朝边军对付辽国人、金国人、蒙古人的办法。
  从那一刻起洪涛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队伍里有内奸!但由于当时还有两个孩子同行,无法得出相对严谨的答案,只能继续观察。
  不得不说朱玛巴依演的很好,留下踪迹的手段也挺高明,就算洪涛有了戒心,翻过天山中段的途中还是没抓到把柄。
  古人咋说的来着?狐狸斗不过好猎人!就在放火烧山林彻底截断了追兵的晚上,这位红袍修女终于露出了马脚。她半夜偷偷从背包里拿对讲机时,洪涛根本就没睡着。
  打呼噜归打呼噜,洪涛睁着眼叼着烟看着爱情动作片一样能把呼噜打得绘声绘色。其实就算没故意装睡,房子里的一举一动也都看在眼里。
  他可是一个人睡觉都睁只眼的纯鸡贼,怎么可能在身边有两个陌生人的情况下睡得那么踏实呢。但当时没有马上揭穿朱玛巴依的身份,而是计算着追兵有可能的位置,把出发时间提前了几个小时。
  因为他一直没搞明白这个修女冒着极大风险,非要带着方文麟一起出逃是为了什么。寻找反抗军的联络点?诱捕救赎者控制区内的反抗军潜伏人员?接连几个猜测又都被一一否定了。
  直到听方文麟说起了卡米拉的身份洪涛才算明白,合算这是出苦情戏。怪不得当初自己要送两个孩子走的时候,朱玛巴依反对的那么坚决呢,她是想借着卡米拉的身份当敲门砖,顺理成章的成为反抗军座上宾,获得基本信任。
  然后嘛,自然是找机会把反抗军的情报传给救赎者呗。虽然反抗军的活动空间已经被大幅压缩,可南疆面积太大了,自然条件又那么恶劣,救赎者想一鼓作气打垮反抗军也不很容易。
  当初就算没有自己出手相救,这位修女和方文麟一家应该也不会有危险。自己只不过是无意间卷入了一场间谍战,还差点成了救赎者的帮凶。
  事已至此,应不应该马上揭穿她的企图呢。洪涛决定还是不急,反正有没有她们跟着自己也得去尝试下夏特古道,多两个同伴一路上还能热闹点呢。
  另外吧,洪涛也是怀有一点点私心的。朱玛巴依太漂亮了,他不忍心亲手杀死这么一个尤物,让比较优秀的基因无法繁衍下去。没办法,就是这么心地善良,还心怀全人类。
  可能是被远处的雪山洗涤了灵魂,女特务朱玛巴依自打进入这片高山草甸情绪就越来越开朗。路边的野花要采、远处的土拨鼠也得追、河边的鹅卵石得捡起来洗一洗挑花纹漂亮的装进口袋,嘴里还不住哼哼着歌曲,话也多了不少。
  “比热斯,你知道她是谁吗?”这不,她的问题又来了,指着不远处一座雕像冲着洪涛发问。不对,不该叫发问,应该算挑衅。如果答对了,这姑娘会奉上甜甜的微笑,答错了或者答不出来,就耸着鼻子撇嘴。
  对于这种挑衅洪涛并不厌烦,景色虽美但前路艰难险阻不断,坎坷崎岖,心情不免沉重,适当的说说笑笑有助于缓解心情。
  “让我看看啊……细君公主……这名字太厉害了,丧尸病就是她引发的吧!”不过等他靠近看清了雕像下面的名字,心情就有点郁闷了。
  雕像的材质乃汉白玉,或者类似汉白玉的白色石头,雕刻的人物是个年轻古代女子,长裙拖地、发髻高耸。虽然历经风吹雨打也没人保养显得有些陈旧,但从雕刻手法上看显然是后世人所为。
  基座上刻着一行字,细君公主墓!他听说过长平公主、文成公主、建宁公主甚至白雪公主,自己还曾经娶过宋代的蜀国长公主,却从来也没听说过细君公主。谁会叫这个倒霉名字啊,细菌……还公主,细菌分公母吗?
  “刘细君……汉武帝刘彻的侄孙女,汉朝西域和亲的公主之一。因远嫁乌孙国,也叫乌孙公主。听说过阮这种乐器吗?相传就是乌孙王猎骄靡为了缓解这位右夫人的思乡之情,特意命人仿照龟兹人的琵琶造出来的。”
  “只可惜她没有文成公主的坚强,并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饮食,没几年就病死了。死之前曾做了一首短歌: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王延。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听见洪涛满嘴就没一句正经话,方文麟不得不插话了。他不愧是大学老师,文学历史方面的功底比洪涛深厚,寥寥数语就把一位弱女子被迫远嫁异国他乡的哀怨描述得活灵活现。
  “唉……为了权力别说侄孙女,亲孙女也得舍啊!可是把治国安邦的希望都压在女人肩上,最终换来的不一定就是和平,反倒是误了卿卿性命。朱玛,你说呢?”
  对于这种历史调调洪涛都快听烦了,却也无可奈何。古人就那样,比较看重血缘,当年自己带着舰队杀进南宋皇宫时,那位一肚子学问的皇帝不是也打算把女儿嫁给自己,以求化干戈为玉帛嘛。
  不过此情此景,倒是有点和朱玛巴依的遭遇相似。现在没皇帝了,可是被救赎者送到敌人堆里去当间谍,估计也不是这个女孩子自愿。可她和当年所有远嫁异国的公主一样无法反抗,命运相同。
  “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如果不是男人争来争去,又何必为难女人!”朱玛巴依刚刚散发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小女孩本性又被堵了回去,看着远处巍峨的雪山有点怅然若失。
  “……走吧,雪越来越大了,我开路!”方文麟肯定没听出来洪涛的话有所指,不过做为男人,肯定算争来争去的一份子。此时也没什么好说的,干脆当起了探路尖兵,用登山杖把荒草抽的唰唰响。
  洪涛并没跟在方文麟身后,自打一进山他就尽可能走在最后,再不济也得和其他两个人平行,避免把后背交给别人。朱玛巴依和方文麟都有枪,虽然弹匣里装的都是全形空包弹,在近距离打在脑袋上照样有杀伤力。
  第530章 俄罗斯族
  “你知道吗,我的家乡在几千公里之外,那里还有很多朋友,但我回不去了。你的家在什么地方,哈萨克斯坦吗?”他也没拖在最后,而是和朱玛巴依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闲聊。
  “为什么这么问?”朱玛巴依还是很警惕的,在她不确定的问题上基本采用反问方式回答,或者干脆就转换话题。
  “你不是哈萨克族吗,却又听不懂柯尔克孜语,那就只能来自那边喽。”洪涛还记得第一次和这位修女见面的情景,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碰上自己这个不是君子的算她倒霉。
  “……我是俄罗斯族,来自更北面。”虽然是第一次被问起个人来历,面对的又是个没啥可能获得自己真实档案的人,完全可以编造新身份掩饰过去,可朱玛巴依还是给出了比较贴近实情的答案。
  暴露出来自俄罗斯的身份看上去有些不利,众所周知,在伊宁基地的第二次分化中,正是来自境外的几股势力配合赵斌夺取了控制权,之后还杀害了不少原来的领导层。
  而这些领导层在出逃之后大部分又成了反抗军骨干,让他们接受个来自俄罗斯的投奔者,从情感上讲是有点难度的。
  不过这正是大修女安娜狡猾的地方,如果让朱玛巴依变成疆省本地少数民族真的没啥难度,这片土地上民族太多了,混血也太严重,从外貌和口音上基本没法太清楚的区分。
  但那样做并不会给朱玛巴依的渗透工作带来任何帮助,这么多年了,反抗军和救赎者之间渗透反渗透了无数次,任何身份、民族都会遭到质疑,唯有来自俄罗斯、哈萨克和蒙古这三个地方的幸存者要稍微好一些,尤以俄罗斯人为最。
  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你们不是从骨子里恨俄罗斯人鸠占鹊巢、助纣为虐吗,那我就故意弄个俄罗斯人过去。你们可以恨她、可以不喜欢她,却不会太过于怀疑她。
  “更……北面?边境北面?”要是仅仅只说北面,洪涛肯定认为这姑娘来自塔城地区,那地方生活着一些俄罗斯族,户籍是中国,据说是清朝就跑过来的移民后裔。但加上个更字……塔城再往北就是中俄、中哈边境了。
  “……”朱玛巴依点了点头,看似很随意,实际上正用眼角余光盯着洪涛的表情变化。
  “翁古代?舍巴林?阿尔泰斯克?”洪涛的表情变化挺大,好像挺惊喜,甚至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激动,一个又一个俄罗斯地名脱口而出。
  “我家距离哈萨克斯坦边境不远,在翁古代南边……你也是……”这种表情可不在朱玛巴依的预料之内,脑子有点乱,难不成遇到了老乡?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编下去。
  “不,我是汉人,但我去过你家那边,沿着鄂毕河、额尔齐斯河走的。当时本想顺着鄂毕河去北冰洋看看,可是走了一个月才磨蹭了二三百公里,那边又没什么人,走得自己都害怕了。”
  洪涛说的也是实话,如果不是突发奇想要去南疆转转,此时说不定已经跑到翁古代过冬去了,他在那边找了个藏在山洞里的小军用仓库当据点。
  和疆省比起来,阿尔泰山脉北侧才叫荒山野岭呢,走百十公里都见不到一个村子一个人,就算没有丧尸病爆发,估计除了俄罗斯边防军之外也没啥人烟。
  “走到北冰洋……你真是个怪人……能说说你的家乡在哪里吗?”
  这个天朱玛巴依都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了,同时也对这个神秘的男人产生了更强烈的好奇心。这些天她已经快把脑子想破了,依旧没整理出头绪来,甚至不知道这个人大概来自何方,又是做什么的。
  你说不是牧民吧,可是他对山林的了解也太详细了,沿途的动植物如数家珍。你说他是牧民吧,可是当他把头发胡子都剪断剃掉之后,完全就是汉人的长相。疆省还没听说有汉人当牧民的,牧民也不太可能熟练掌握那么多武器的使用方法。
  说他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吧,可从他身上又看不到半点军人特有的气质。说他不像军人吧,杀起人来连一般的军人都望尘莫及,既麻利又高效没有任何怜悯。
  “东边,靠近大海的地方,你还没见过大海吧?今年有20岁了吗?”这回洪涛就不能如实回答了,随手一指又把话题带跑了。
  “刚刚20岁……我在电视里见过大海。”还真让洪涛给猜中了,朱玛巴依确实没见过大海,实际上她连阿尔泰共和国都没出过。
  村里的年轻人最远也就是去新西伯利亚市打工,她和姐姐则希望考上叶卡捷琳堡的大学,那里是乌拉尔山脉以东最大、最繁华的城市。至于说去莫斯科或者欧洲上学工作,从来没想过,周围的人也从来没提过。
  “有机会的,你的汉语很不错,有机会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别人是怎么活的,别老窝在一个地方。”虽然面对的是个成年人,洪涛还是旧病复发,又开始说教了。
  “……别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吗?”果然,朱玛巴依久久没有再出声,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
  “除了风景之外每个地方的人都有不太一样的生活方式,并不是所有人都信神,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修女。”
  只要肯搭茬洪涛就能讲下去,爱听不爱听无所谓,他给别人上课的前提是:要么刀比人家快,要么枪比人家多,不爱听可以,忍着!
  “嗨,比热斯,快来看……”不等朱玛巴依有所反应,已经远远走在前面的方文麟突然喊了起来。
  “去吧,温泉到了,我们分开洗,女士优先……”不用方文麟喊洪涛也知道前面是什么,就在夏特河东岸不远的山坡上有一缕烟雾缓缓升腾。
  “……必须要去吗?”朱玛巴依好像不太愿意泡温泉。
  “你要是不愿意一个人泡,我可以陪着一起泡……”洪涛的嘴立刻就向旁边歪了过去,还呲出了门牙,满脸都是体贴的微笑。
  “……”朱玛巴依应该是被洪涛的大无畏精神感动了,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河边。
  “记得脱鞋过河,别把靴子弄湿了,山上很冷……”洪涛还嫌不够体贴,在后面追着叮嘱。
  夏特温泉就在夏特河东岸的山坡上,总共有五个泉眼,但洪涛只看到了三个,另外两个好像干涸了。如果没有克里木之前的讲述,他真的会以为这两个泉眼由于地质运动不再冒水,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温泉是个间歇泉,水源既不是地下水也不是降雨,而是靠南边的冰川供水。每年6月份,冰川融化水量充沛,有一部分水沿着山体缝隙进入地壳深处被加热,再被从这里挤出来就形成了几眼温泉。
  到了11月份,随着气温降低,冰川融化的水量减少,底壳深处的水量不足以涌出,温泉也就逐渐没了,等到来年继续,是个神奇的自然循环。
  据说国家前些年有计划要修一条从伊宁到白水城的铁路,就从这里穿过,但遭到了众多学者反对。他们担心铁路会破坏冰川结构,造成大面积退化,从而影响当地的水源甚至气候,于是这条铁路就一直没动工。
  会不会影响当地水源气候洪涛无从判断,但他敢肯定,一旦这里被钻山打洞架桥铺路,南边的冰川百分之八十会消失,而这几眼温泉自然而然也就没了水源,彻底变成历史遗迹。
  第531章 泡澡论英雄
  由于朱玛巴依正在换衣服,洪涛和方文麟就没往温泉旁边凑,而是站在山坡上向南极目远眺。那里不光有即将面对的达坂、冰河、冰川,还有巍峨的白头山。叫啥名字不清楚,但在阴沉沉的天空衬托下,比天气晴朗时更加冷峻。
  “真漂亮啊……”方文麟别看被生活折磨了这么多年,可骨子里的文艺范儿没丢,对大自然的美景比较敏感。
  “是啊,可越漂亮的就越危险,能不惹最好别惹……”洪涛更多的还是人文情怀,别人赞叹的是山色壮美,他的小眼睛却一直瞟着温泉那边的窈窕身躯。
  古人形容美女往往爱用出水芙蓉,此时的朱玛巴依却是朵雪莲,洁白脱俗,飞舞的雪花不仅没遮住她的风采,反倒增色不少。
  “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跟着你来冒险吗?”方文麟对洪涛了解的还是少,没听出话里的意思,还在关注大自然呢。
  “这话说的有问题,你有的选择吗?”洪涛撇了撇嘴,很是不屑。走投无路就说走投无路,说的再好听也是走投无路。
  反抗军之所以被救赎者压得死死的,还不是让你这样的卧底拖累的。但凡有点眼光和脑子也不会让个年轻修女骗得团团转,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据说当年玄奘法师也从这里走过,他都能过去我为什么不能。”方文麟没有在意刻薄的言语,道出了他的想法。
  “唐僧的队伍比较团结,就算孙猴子和八戒在很多问题上有分歧,毕竟也是内部矛盾。咱们不一样,你是自称反抗军卧底的流民,她是不堪忍受压迫的修女,我是个来历不明爱管闲事的牧民,成分太复杂了。如果我是反抗军,就咱三这个组合打死也不能信,不马上弄死就是仁慈了。”
  洪涛很想说队伍里有个白骨精,正等着靠你这个猪八戒引路去吃唐僧肉呢,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方文麟就值得百分百信任吗?别人怎么想不清楚,反正洪涛是不敢的,还是继续观察观察吧。
  “这点你可以放心,现在我们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反抗军耳朵里了,他们肯定在想办法营救。你可能不会相信,反抗军和救赎者根本不是一群人,做事的方式也完全不同,不会轻易对自己人下狠手的。”
  方文麟还是没听出洪涛话里的另一层含义,很有把握的否定了这种担忧,顺便还给洪涛普及了一下反抗军的概念。
  “当年你们是不是就因为这一点才被赶下台的?要是心狠点、手段龌龊点,说不定还能保住控制权,也就没有现在的救赎者了,更不会有修女。那些可怜的女人是该感谢你们仁慈呢,还是该诅咒你们废物?”
  “任何理念也需要实现了之后才有意义,如果真是好的那就应该让更多人一起受益,而不是跑到角落藏起来谁也救不了,还口口声声说我是善良的。看起来你们不光没汲取教训,还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了第二次!”
  和洪涛聊这些真是班门弄斧,他不敢说把全世界存在的制度都试过一遍,却也差不多了。古人咋说的来着,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方文麟不用太详细阐述,洪涛就大概琢磨出来反抗军的组织形式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灵魂拷问。仁慈为啥通常用来形容神灵呢,因为人类很难达到。
  你仁慈了就无法加强统治,没有绝对的控制权你就没有展现仁慈的机会,这他娘的是个圈套圈、捋不清理还乱的混蛋逻辑。谁把它弄明白了,那谁就是神。
  “……难道你赞成救赎者的方式!”方文麟真没想到一个牧民能说出这番话,一时间被问得哑口无言,然后就不由自主的站队了。
  分好队伍、搞清立场,关于理论的辩论很快就会成为屁股决定脑袋的争论,为了赢一次次拉低下限,最终以谁拳头大为准。
  “我不同意救赎者的方式,并不意味着我就同意反抗军的方式。你想过没有,说不定最合适的方式就在救赎者和反抗军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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