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电灯泡
“你奶奶名叫李秋水？”李素宁问道，她一看到这银川公主的样貌就明白过来了，天下跟她容貌最像的除了她姐姐李秋水以外，还能有谁。而眼前这女子如此容貌，除了是李秋水的后代，实在是没有别的解释。
李素宁也很是无语，已经有一个姐姐的外孙女王语嫣，如今又冒出来一个孙女，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人，自己还没有准备做人奶奶辈的人呢。
“李秋水就是我奶奶，不知您和我奶奶怎么称呼？”李清露点点头说道，她已经猜出来面前这两人跟自己奶奶有莫大的渊源，否则不会出手救自己。
“你奶奶是我的嫡亲姐姐！”李素宁翻个白眼说道，表情娇俏可爱。
“这不可能！我奶奶可是有八十多岁了！”李清露惊呼道，面前这个女子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一点，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姨奶奶呢？
“如假包换！你看我这样子，能作假吗？”李素宁指着自己没好气地说道。
李清露还是不可置信，觉得不可思议，但又觉得两人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欺骗自己，自己奶奶都已经过世，自己又是个过气的公主，他们跟自己攀亲戚也没什么好处。
“你不信？换我也不信。”李素宁说道：“你奶奶她人在哪里啊？让她见到我你就知道真假了。”
“我奶奶？”李清露眼神黯淡下来，“我奶奶去世了。”
若不是她奶奶去世，她也不会被父王用来和亲，奶奶一定会护住她的。
“去世了？怎么可能？我姐姐不散功怎么会死得了？”李素宁大吃一惊，大声说道。她想过很多可能，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是李秋水死了。
王烈眼神垂了下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他不能说他知道李秋水已经死了。
“是真的，数月之前，奶奶突发疾病去世。”李清露的话让王烈也大吃一惊，他抬头看了看李清露，发现她神色不似作伪，明白过来，想来是西夏皇帝隐瞒了真相，毕竟若是真的说出西夏的太皇太后在皇宫里被刺客杀死，西夏可就真的颜面无存了。
李清露不知道真相最好，否则李素宁知道了李秋水是被人杀死的，一定会要报仇，到时候王烈可就要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掩饰了。说谎真不是个简单事，王烈都感觉压力山大。
“突发疾病？难道是练功出了岔子？”李素宁红着眼睛说道。
“宁儿，不用伤心，三师姐她也算高寿，子女双全，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就算走了也算没什么遗憾。”王烈把手搭在李素宁的肩膀上安慰道。
“可是我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李素宁泪水划过脸庞，抽泣道。
“那个——奶奶走得匆忙，我也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但是奶奶如今已经入了皇陵，跟皇爷爷葬在一起，他们或许已经团聚了吧。”李清露犹豫了一下，说道。她实在是叫不出口那个姨奶奶，毕竟李素宁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
“我还没有问你呢，我姐姐怎么会成了西夏的太妃？”李素宁说道，王烈只告诉她李秋水和无崖子分手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姐姐会成了西夏的太妃，这怎么可以呢，姐姐怎么能这么对二师兄呢。
“我爷爷是西夏的皇帝，等我父亲继位，我奶奶自然就是太妃了。”李清露有些不解地说道，这不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吗？有什么好问的。
“算了宁儿，过去的事不用再提。”王烈抱了抱李素宁，说道：“逝者已矣，咱们回头去西夏拜祭一下她，你不要太伤心。”
李素宁点点头，把脸埋进王烈怀中，眼泪都擦在他胸口。
王烈宠溺地拍着李素宁的肩膀，然后看向李清露，说道：“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恕我直言，你再想去大宋和亲恐怕是不行了。”
“我知道。”李清露神色非但没有伤心，反而很是轻松，“那些人连和亲队伍都能全歼，自然不会让我一个小女子成功到达大宋都城，如果我没猜错，他们肯定早就把西夏和亲团全灭的消息散播出去，恐怕大宋朝廷不会有人相信我就是银川公主。”
“你想的倒是清楚。”王烈说道。
“正好，我也不乐意和亲呢，谁知道大宋皇帝是什么样子。”李清露轻松地说道：“从今以后，再也没有银川公主，只有我李清露。”
她俏脸一扬，竟然透露出一股飒爽之风。
“银屏，你是跟我闯荡江湖呢，还是自己回去呢？”李清露回头向自己那贴身侍婢说道。
“我又没有其他亲人，自然公主在哪我就在哪了。”那叫做银屏的侍女说道。
“好，那咱们姐妹就一起去江湖上闯荡一番。不过以后你要改口了，不要再叫我公主，以后咱们就姐妹相称吧。”李清露笑道。
看到她干脆的样子，王烈没来由地想起两个人，一个是薛冰，一个是王轻眉，她们两人也是一样利落的性格。只是两人一个早逝，一个不知道在哪里苦修呢。
李清露比她们幸运得多，虽然出身皇家，但是这一次算是跳出来了，而且她是逍遥派弟子，身怀绝技，就算闯荡江湖，也要比两人更有优势。
“你们打算怎么闯荡江湖？”李素宁伤心中也忍不住抬起头来问道。
“就是到处走走，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扶危救难，惩强扶弱，就是这些啦。”李清露说道，对于江湖，她更多的是从话本和戏剧中得知的，李秋水虽然传了她武功，但是没有跟她说过江湖上的事情，至于西夏皇宫中的武林人士，她也是接触不到。
“就这么简单？”李素宁道，这两个人连她的江湖经验都不如，“我问你们，你们身上有银子吗？没有银子你们怎么吃饭？怎么住宿？”
李清露一愣，显然她没有想这么多，她想象中的江湖是策马扬鞭，锄强扶弱，还真没有想过这些吃饭睡觉的实际问题。
“还有，你们那点武功，还惩强扶弱呢，万一打不过人家怎么办？”李素宁又是问道。
“我会凌波微步！”李清露不服气地说道。
“凌波微步又如何，就你的火候，刚才那种情况不也是逃不出来。”李素宁皱皱鼻子说道，凌波微步她又不是不会。
“你们还是先跟着我，等我好好教教你江湖是什么样子的你再去闯荡江湖吧。”李素宁说道。
“师兄？”李素宁眨着明星般的大眼睛征求王烈的意见，眼眶中还有没擦干的泪水，水汪汪的。
王烈有些无语，没有带木婉清和王语嫣出来就是想过二人世界，没想到到这里又遇到两个小电灯泡。
不过他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
“不要拒绝，也不能拒绝，我们可是你师叔祖！你得听长辈的话！”李素宁得意地说道，制止了李清露想要说什么的动作。
李素宁的心思其实很简单，自己姐姐已经去世了，她的孙女自己当然得帮她好好照顾着。
“心有疑虑是吗？”王烈看着李清露的样子，就知道她什么意思，有些无奈，人家都是长辈怀疑晚辈，偏偏到了自己这里，每次说明身份这些晚辈都不信，也只能怪他的外表太有欺骗性。
“凌波微步你学了，不知道小无相功你学了几成。”王烈脚下一动，施展凌波微步，身形一晃，又回到了原地，手上却是多了两柄剑。
银屏看着那两柄剑很是眼熟，一摸腰间，却摸了空，这才发现自己挂在腰间的剑已经只剩下剑鞘。
王烈随手一甩，两柄剑化作两道流光，吭哧一声直入剑鞘之中。用的劲力也是小无相功。
李清露也是识货之人，王烈这凌波微步和小无相功水准，远远超出自己，除了是本门前辈，也别无解释。
“李清露见过两位师叔祖。”李清露也是干脆，确认无疑之后立刻行礼叫道。
李素宁反感被叫奶奶，做师叔祖却是没有压力，笑道：“起来吧，你们俩先共骑一匹马，到了前面市集，我再给你们买两匹马。”
她小手一挥，就把自己的马让给了她们二人，自己则是正好跟师兄骑一匹马，心中有些为自己的机智暗爽。
“是，师叔祖。”李清露说道，能有马骑就不错了，她哪里还会挑三拣四，刚才跟在马后面吃尘的感觉可是不好。
“师叔祖，咱们现在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去消灭哪个邪派人士？”李清露看似文静，却是和王语嫣大不相同，是个不安分的性子，没多大一会就原形毕露。
王烈也是恍然，能为了小和尚向天下招亲的银川公主，又怎么会是个省油的灯呢。
“你说得没错，我们就是要去对付一伙儿大恶人，你好好练功，到时候自有你出风头的时候。”李素宁随口编故事地说道。
王烈也不觉得被冷落，就这么笑着看李素宁在李清露面前冒充武林前辈一般跟她讲着行走江湖要注意的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