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剑意（剧情）

  迟年的生活很简单，往日只顾闷着头打造各种兵器法器。他话不多，与各路神仙交情也不深。因为与个头不相符的木讷性格，当初要从众仙中选出一位去寒荒镇守的时候，大家纷纷推选他去，迟年是无所谓去与不去，于是便应下了。
  其实寒荒之地那种地方，不需要人看守也没什么问题。但一直以来天庭都会做个样子派人去看几眼，直到翟江寒出现，天庭觉得只把他放在那里有些不厚道，所以会再选一个天庭的人与他作伴。
  不过也是过几百年就换一个，然而因为迟年太没脾气了，所以换来换去一直都是他去。
  白未闻和洛泽都是与温如梦一同进去的。白未闻常年在外游历，温如梦要被关进寒荒之地的时候恰好他回来，说不清为什么计上心头，他主动请缨。
  洛泽一条没什么见识的龙硬是要一起去凑个热闹，反正他们可以自由出入，天庭众仙也就没人反对。
  怎知一朝事起，回来的四个男人说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怎么奇怪，到底还是没继续让人再平白无故往那里跑了。
  只是迟年回来后也不怎么侍弄他那些兵器法器了，渐渐没有人来向他讨法宝，居所更加冷清。
  白未闻进屋的时候没有打招呼，迟年抱着温如梦的魂灯为它修底座。
  魂灯是无法被修补的，纵使被拼接在一起也没有用。但迟年还是一点一点将温如梦的魂灯拼了起来，并且还给它修了好多个底座，因为总是不满意。
  有人来，迟年也未抬头，手上继续他的动作。
  白未闻心里轻叹一声，上前欲伸手拿开温如梦的魂灯，结果一阵看不见的劲力与他无声对峙。
  他只好停下来，故作轻松道：“这么些年，就顾着修这个，不会把你的看家本领给忘了吧。”
  迟年手上未停，低着头沉声道：“我现在不煅器。”
  “唉，我这里有一把剑，你可能为他的主人找一把更好的？”神仙大多不再依赖刀剑之类，是以没什么人来找迟年要剑，就算他现在不想煅新的，旧得能找一把能用的也是好的。
  迟年埋头不理他，因为温如梦的事，他对白未闻成见很大。
  半晌等不来回音，白未闻真切地叹息一声，拿出顾剑的那把剑。退开几步，他以灵力催动它，剑身呜鸣，声音并不好听，毕竟是凡间之物，受不住灵力的洗涤。
  但是其中又夹杂几声清脆的鸣声，是剑的主人剑意所融，醇厚孤挺，不似一般人所能有。
  见迟年应声抬头，白未闻淡声道：“这把剑的主人，是人间一个剑客。他有一个想守护的人，可一把凡铁，如何能抵过魑魅魍魉众多？”
  他抬眼，看向迟年沉静的双瞳，“我来为他寻一把好剑，也许在以后他能找到更好的，但现在，他需要一把不一般的剑先撑过一段时日。”
  迟年敛眉低头，还是将魂灯小心地放到一边，起身对白未闻说：“跟我来。”
  走进一方暗室，迟年双掌相合，猛然向两边一推，地下火轰然而起，只留出中间一条小路通行，照出墙壁上整齐排列的冷兵器。
  示意白未闻将剑递过来，迟年伸手抚上，细细感受剑主人留下来的气息，分辨他剑招的习惯。
  最后墙上某处一把剑细微颤动，迟年伸手将它召下，连同旧剑一同递向白未闻。
  “这把剑有名字吗？”
  “无主之剑，何名之有？”
  白未闻抱着两把剑离开，关门的时候迟年已经重新坐下修底座。
  他向来只修各种杀器，做这种装饰物总是放不开手脚，颇有些笨手笨脚的样子，看起来不怎么协调。
  关门的手顿了一顿，白未闻看他几眼，还是没说什么离开了。
  迟年的动作停了下来，微微皱眉抚过还能看出明显裂纹的魂灯。
  他刚才帮白未闻找剑是因为被其中的剑意打动，但这剑意太锋利，似乎没有什么保留之处，他其实并不喜欢，那剑客未必能得善终。
  只是，他垂眼看手里的魂灯。
  只是不锋利又怎样呢？
  温如梦那样好，魂灯碎得那样彻底，竟然一片锋利的碎片都没有。
  他亲手将它们从地上拾起捧去天宫，再捧回来一片一片粘好，都没有被划伤手。
  那样的温和，最后也没有好结果。
  极端的锋利又会怎样？
  他其实是有些好奇的，想必对方日后如果不能一鸣惊人，便会成不知埋骨何处的枯骨一幅吧。
  只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更期待哪一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