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鲲鱼

  艾玛悻悻地扫了他一眼，道：“你到底还听不听了，再废话我可就不说了！”
  萧皓辰道：“听，当然听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过去呢，可得好好了解了解！”
  艾玛斜眼一笑，继续道：“二十岁的那一年，我认识了一个名叫道格拉斯的中年男人，他打扮入时，谈吐风趣，腰缠万贯，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便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不停地追求我！
  当时的我，相对自闭，对于外界的一切充满了谨慎和戒备，对于他送来的东西，从来原封不动的予以退回，对于他找到的话题，一直也以哼哈简短应对，有几次，我能够清楚的看到他被我拒绝后，脸上难过和失落的表情，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深知自己特殊的体质，和男人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幸福！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无数次的拒绝之后，他的攻势似乎有些淡了，他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不知为什么，身边失去了那个说个没完的人，对于一向喜好安静的我来说，反倒有些不习惯，我开始计算日子，计算他到底有多少天没来找过我了！
  两个月后，我的生日，和曾经的岁月如出一辙，生日里，没有任何的祝福和礼物，我孤零零地走到郊外，感觉自己的一生，恐怕都不会有太大的起色。
  不知不觉的，我开始流泪，抱着郊外一棵非常年迈粗壮的老榕树哭泣起来，我哭的很大声，因为这个地方我已经来过很多回，平日里，连只野狗都没有，更不要说人了！
  我大声的哭着，毫无顾忌地释放着心中的压抑。
  不知怎地，倚着老榕树的身体向前猛地一倾，榕树庞大的枝干裂出一个窟窿，我倒在窟窿里，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男人的手里，捧着一份用非常精致的外皮包裹着的礼物！
  我大惊失色，擦着泪水，挣脱男人的怀抱，问他道：“你怎么在这里！老榕树被你杀死了？”
  这个人，自然就是一直追求我的道格拉斯了，他充满和善地看着我，期待地道：“以后我来代替老榕树的位置，陪你共度风雨，听你一诉钟情！”
  原来，在他消失的这几个月里，他并没有真的离开我，放弃我，而是躲在暗处静静地观察我，观察我的生活，当发现我每当到了不开心的时候，都回来这里发泄的时候，他便想出了这个特殊的办法，准备生日的时候，送上一份最特殊的礼物。
  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深深的期待，我真的有些动心了，可越是这样，越怕把真想告诉他，他会难以接受！于是，我做出了一个悔恨终身的决定！
  我对他说：“如果他想娶我，就要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到我的面前！”
  当时的我，只把这当成了一种刁难的手段，根本没想过他会真的听进去，哪想到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一封邀请信，是他发出的，邀我到一处豪宅里去！
  我将信将疑，战战兢兢地找到了那个住所，在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全身裹着白布的病号，和一块乌涂发黑的石头，虽然全身被白布裹住，但几乎只看了一眼，我便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我难以置信地扑上去，嘶声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他笑了笑，淡淡地说道：“那天与我分开之后，他便回到家里，着手准备冲向宇宙的行程。”
  …………
  每个人都有过去，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不知不觉间，萧皓辰临时想出的提议，拉近了在场众人心灵的距离，虽然嘴上不说，但当听完彼此的故事，了解了对方的过去之后，艾玛和静颜望着对方的目光中，蕴含的敌意明显减弱了许多！
  庞大的机甲向着大海的深处挺进，四周尽是浪涛，就像一张从四面包裹过来的巨口，将自己围在中间！众人在深深地震撼之余，都觉得有些怕了，沈熙姚缩了缩颈子，依偎在萧皓辰怀里，说道：“要不要回去了，感觉有点恐怖！”
  萧皓辰道：“还没看日出呢，就这么回去，岂不遗憾！”
  紫月道：“我看，还是先往回走吧，我也觉得有点怕！”
  “恩！我也是！”几女同时符合，萧皓辰没办法，只能顺从，机甲在天空中环形一周，然后向回行驶。
  许是转弯的时候，向下降了一些，机甲钢铁的腿骨，被一个浪头拍中，蓬出的水滴淋湿了众人的身体，艾玛穿的最为单薄，被水淋湿后，身材凹凸可见，两点粉红似娇滴滴地水葡萄，引人浮想联翩！
  静颜怒气又起，正待说话，却未料到，自己尚未开口，机甲上当下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晃动！
  “轰隆隆！”究竟是何等的巨力能让高达三层的机甲产生如此剧烈的晃动。
  将军第一个稳住身形，腾到空中，定睛细瞧之下，便见一只长相狰狞的大鱼，血盆大口如窟爆张，狠狠咬住机甲的身体，参差的牙齿星罗密布，嵌入机械躯壳各处，机械故障所形成的火花清晰可见！
  心中一凛，暗道：这个家伙，竟将如此庞大的机甲当成了猎物，当真不得了，它很可能是从水下笔直窜出，撕咬过来，若不是机甲乃是钢筋所铸，只怕这一咬之力便会被撕成两半了！
  见大鱼仍不松口，反而狠狠甩动头骨，似乎想将机甲向水面拖去，将军手指一引，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隔空发出。
  “噗嗤！”剑气无形，妙之毫颠地点中大鱼的眼睛，洞穿眼膜，使其化为一个喷血的大洞，大鱼吃痛嘶吼，反倒狂性大发起来，鱼尾狂甩，身体剧烈扭动，似乎不将机甲撕为两半便决不罢休！
  身处机甲肩头的众人，跟着脚下的震动左摇右晃，控不稳身形，萧皓辰将熙姚紧紧搂在怀里，以魔枪插入钢甲内，勉强保持身体不动，静颜看在眼里，暗道：如果那个人也能对自己如此，就好了！
  许是晃动的幅度大了，她和艾玛刚好撞到一切，两人先是怒而对视，接着，因为脚下的晃动而呲牙咧嘴地保持平衡，再接着，不得不手拉手，降低重心，使得身体得以固定，她们倔强的侧过脸去，不看对方，模样滑稽极了！
  离轲身化极光，将自身的速度展开至极致，似一道烈阳虹光，猛击怪鱼完好的右眼。
  将将踢中时，凹凸似灯泡的鱼眼上骤然降下一层透明的白膜，这层膜的硬度堪比玄铁，虽然不甚厚重，但以一击之威也是绝对击不碎，离轲将速度展开至极致，连续数次，猛攻一点，才在上面造成了细密的裂缝！
  大鱼更加暴怒，巨尾拍浪，鱼头狠咬，拖着机甲向下沉，将军厉喝一声，比暗夜更加黑暗的剑光于身后暴起，灭剑横扫，斩在巨鱼的身上，如切入金石之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血溅如雨，巨鱼痛苦嚎叫，仍不松口，将军施力再斩，灭剑顺着切口一点点地向里滑动，将近把鱼身划开一半时，似乎是碰到了鱼骨，居然不能再前进。
  巨鱼身体一绞，誓要将灭剑掰断，将军大骇，再不留手，黑暗剑罡暴涨，“刺啦”一声，将巨鱼斩为两段！
  令他惊讶的是，即便到了如此境地，咬在机甲上的鱼头，居然仍能活动，张牙舞爪，狠狠地向里撕咬着！
  对于猎物如此执着！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叹息道：“能在虫族统治的海域下存活的生物，果然都不是泛泛之辈！”
  将军不得已之下，用无边剑气将其皮肉生生刮去，怪鱼才总算止住了扭动。望着海面上漂浮的鱼骨，萧皓辰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也太恐怖了！”
  熙姚目光灼灼地盯着鱼骨，看了好半天方道：“背后有山巅状长鳍，眼睛似血窟般幽深，牙齿似冰柱般锋利、巨大，如果没猜错，这样的海底生物，天下间只有一中！”
  “是什么！”
  “鲲鱼！”不等她说话，将军已经抢先给出了答案，与此同时，未及修复的机甲快速向空中升起，将军道：“鲲鱼是西海上唯一的霸主，是连虫族都不敢招惹的存在，它和极北血狼，极南霸熊，极东烈龙，并称天下四大荒兽，拥有着万夫莫敌之威！
  和血狼一样，鲲鱼也是群居生物，由年岁最长的雌性鲲鱼担当首领，成年的雌性鲲鱼身躯高达百丈，身长几十里，背脊上生满青苔，浮出水面时，很像一个乌涂四壁的小岛！雄性鲲鱼稍小，但也绝对是海上的霸者，是不容侵犯的存在！
  传说中，它们可以通过从海底笔直的加速冲刺，跃出海面达到身长一倍的距离！”
  萧皓辰望着鱼骨毕现的鲲鱼尸首，骇然说道：“这么说，刚刚袭击我们的只是鲲鱼的幼仔喽！”
  “被你说对了！”
  话音未落，清澈的水面下现出了一个个黑黑的影子，影子越来越大，似乎就要破水袭来，凛冽的杀意如有实质，激的众人一个机灵，将军道：“作为群居动物，鲲鱼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群里的幼兽被其它生物袭击，更不要说杀死了！据说，虫族第一次跨海袭击帝国本土时，在路上杀死了一群年幼的小鲲，结果遭到鱼群的疯狂报复，能在水面下活动的虫族几乎遭到全灭，空中的虫族也被蚕食大半，若不是虫后在关键时刻，杀死了鲲鱼的首领，只怕就要承受毁灭性的损失，即便如此，其伤亡也是无比惨重的，只能撤退！打那之后，虫族见到鲲鱼都是绕道而行，而鲲鱼因为首领被杀，也不会去主动招惹虫族，两族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几人居然斩杀了连虫族都要忌惮三分的鲲鱼，其结果可想而知！
  视线中的黑影越来越大，小岛将军展开无边剑罡，护卫在机甲下方。
  “呼呼呼！”如此巨大的生物，在破水而出时，掀起的波浪翻滚如海啸，原本平静的水面上在一瞬间冒出了无数的“小岛”，血盆大口如山暴涨，五条雄性鲲鱼，竟是同时破水撕咬。
  就好像传说中的画面五龙夺珠，在正常人眼里还算巨大的机甲，在这些成年凶兽的面前，渺小的好像一粒珍珠，在强烈的气流波动中摇摆不定！
  第一轮冲咬，五兽锋利的牙齿竟然穿透了号称无坚不摧的剑罡守护，咬入罡气内，将军脸色煞白，拼尽全力保持剑罡不碎，机甲继续上升，萧皓辰以风势助力，风魔七杀枪如电刺出，他已看出，这些庞然巨兽身上坚硬异常，几乎没有破绽，能够杀害到它的地方，只有眼睛，所以，他以漩涡之力，射出魔枪，狂刺鲲鱼的眼睛。
  成年鲲鱼，其眼膜厚度，非小鲲鱼所能比，萧皓辰连刺多下，竟是未见丝毫成效，与此同时，五鱼同时甩尾，庞大的身躯带动的机甲猛烈颤动，剑罡即将破碎，将军充满伤悲的宣布道：“弃掉机甲，向上跑！”
  离轲急道：“这是您的机甲，不能弃啊！”
  将军道：“没办法了，保命要紧！赶紧走！”
  说时迟，那时快，剑罡爆碎，如镜片散落，不能飞行的几个人相继乘上五小，向更高处逃亡，将军望着在五鱼口中，支离破碎的机甲，心如刀割，他默默地行了个军礼，向上飞去，飞到更高的地方，飞到云彩之上，飞到飞鸟都不能到达的所在，众人终感安心，大口喘息着，狼狈至极。
  萧皓辰全身尽被汗水浸透，他大呼侥幸，暗道：“这种生物实在太过霸道，难怪连凶狠、庞大的虫群都奈何它们不得！血狼一族与它们并列，不知是否也具备此等的破坏力！五小还太年幼，虽然已现苗头，但还看不出它们未来究竟会成长到何种地步，有机会，一定要去找它们的母族试试看！
  熙姚心有余悸，乘着老五飘过来，和萧皓辰互报平安。
  众人就好像身体一下子被掏空了，都感到刚才那一幕实在太过惊险，离轲双眉紧蹙地看着将军，后者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的，机甲没了以后可以再造，但如果人命没了，可就什么都不能做了！”
  离轲道：“但那是你的本命机甲啊，一生只有一台的，哪里还造的了！”
  将军苦笑，没再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自云团下方响起，众人大惊，纷纷戒备着向下看去，但见厚厚的云朵之下，一只大猫载着小老虎，轻飘飘地飞了上来，看到它们出现，萧皓辰无比困惑，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冥猫全身被水浸透，好像落汤鸡似的，刚一上来，便狂抖身体，惹得水滴四射。
  小虎魔放声大呼道：“吓死虎了，吓死虎了，还以为要没命了呢，他妈的，不仅没吃到好吃的烤肉，还遇到这种倒霉事情，都是你这个师傅不好！”
  冥猫伸出爪子，提着它脖颈上的短毛悬在空中，猫眼眯成了一条缝：“没大没小！跟师傅也敢这么说话！道歉，现在就道歉！”
  小虎魔是个怕死鬼，被它一吓就服软了，连忙摆出无辜的模样，阳奉阴违道：“最最聪明，最最伟大，最最宽宏的师傅大人，徒儿知错了，请您绕过我吧！”
  冥猫哼了一声，又抓着它，放回背上，就像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它展目望向众人，却发现这些人也都在瞪大了眼睛望向自己！
  也难怪他们会这样，这个世界上，有几人见过这么可爱，这么像人的小老虎，居然会说话，而且还会说脏话，蠢话，还会阳奉阴违的！
  除了三位知情者之外，包括将军在内，都表情古怪的看着小虎魔，后者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伸着小短腿晃晃悠悠地站立起来，介绍到：“大家好，我是最最聪明伶俐，可爱友善的小虎魔，今后请多多关照！”
  众人的嘴巴进一步张大，变成“o”型，冥猫没好气地道：“你少说了一样，重来！”
  虎魔不解的道：“少说了什么！”
  冥猫道：“你没说，是我的弟子！”
  “哦！”
  众人的眼睛里冒出了灿灿的“金光”……
  原来，这一对师徒在萧皓辰出城后，便一直悄悄畏缩着，等到将军唤来机甲，就趁势登上，藏在本来用作储存武器的地方，那里又冷又潮，也没有火堆，小虎魔冻得瑟瑟发抖，根本没心情偷听众人说话了，便想出去，可是冥猫始终不答应，虎魔闻到烤肉的香味后，又连续央求了几次，都被一一拒绝，无奈之下，它也就认命了，哪想到，之后被鲲鱼袭击，这一对师徒藏身的地方刚好被利齿贯穿，还好冥猫实力强悍，才算保住一条性命！
  萧皓辰又好气又好笑，暗道这两个家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五小最好，又听话，又老实，还护主，如果是这两个家伙，估计遇到危险，肯定当先逃跑，完全把自己这个主人抛到九霄云外了！
  心中这样想着，萧皓辰便表情古怪地盯着它们，只看的他们发憷了，发虚了，才算满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