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审讯
“小曾，去把这几张照片拿去，找凤城市局的同志协助，务必要确保真实性。”
随着那个叫做小曾的年轻工作人员一声答应，田中元的目光又望向瞿冰，很耐人寻味。
其实现在不光是田中元，包括像凤城市委的一干领导们，也搞不清楚状况。这个叫做瞿冰的女孩子他们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以前大多是当作饭桌上的趣闻来听的，从来没有见过真人，现在一见，确实是名不虚传。确实有着让人违纪的本钱。
不过现在他们又有些好奇，因为从方子铮和她的表现来看，这俩人，貌似又像是情侣的关系。这不免让人心中波澜八卦了。
这关系，错综复杂。
这时候的瞿冰，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因为她看到了那几张照片。
从那几张照片交到那个小曾的手上，瞿冰就看到了。同时她的脸色边瞬间惨白一片。她的心理确实有些难堪。
不过看到方子铮的反应，她心里又有些安慰起来。
那照片上的一幕幕，似曾相识，但是又让人觉得很奇怪。就连瞿冰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显得这么亲昵。
自己当时是有些犹豫的，并没有这么下贱啊！
这要是换做一般的家庭，这种事儿，早就可以让方子铮跟她说拜拜了。
可是现在方子铮没有。
他还是相信自己的。
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证明自己跟他爸爸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
那些都是谣传。我也是被逼的，我已经很小心翼翼的去保留自己的尊严了，可是这些人为什么却一次又一次的拿来说事儿哪。
这一次，不单单是为了他爸爸的清白。也是为了自己的尊严。
她没有吭声，不过那脸上却相当不好看。那是一种羞辱一般的愤怒，让她的脸上涨的红红的，腮帮子也鼓鼓的，仿佛有口气在心里，冲到了嘴边上。
这一刻，要渲泄而出。
为了他和自己的未来。势必要挽回自己的清誉。
瞿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走向前去，就站在这小客厅的正中间。
她的身后是方子铮父子。她的前面，是找了把椅子坐下的一干市委的领导，正坐在她的面前的，紧锁着眉头的田中元。
而站在一边上，显得很尴尬的那一帮市纪委的审讯人员，则是一个个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跟瞿冰一起进来的那个瘦瘦的男子。那个本应该是hi他们工作组里很重要一员的，请假回家处理老妈后事的孙大名。
瞿冰俏生生的站立着，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匀了一下初次面对如此大场面而带来的紧张感，她的脸色，变得正常，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羞辱和愤怒。
她张了张嘴，一咬牙，就开口了。
“我可以证明，我跟方副县长之间，没有半分男女不正当的关系。不过，需要领导们安排人员跟我去医院鉴定。因为我还是一个处女。”
微风吹动，青丝飘舞，瞿冰秀面平稳无波，端庄大气让人不忍蚀渎。
这一刻的瞿冰，不但在证明自己和方明恒，而且还在打脸。打的那一干市纪委工作人员的脸。噼里啪啦！
市委的领导们脸热了。
这已经不单单是打纪委的脸了，这一样是在打市委的脸。随着这仿佛石破天惊一般的，属于一个少女私密一般的事实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员都转瞬便明了了。
“不需要了。我相信明恒同志的操守。”市委书记龙健义是被打脸打的最响亮的，但是此时已经不是他去追究的时候了，现在他要挽回一点面子。所以，他第一个出声表达了对方明恒的信任。先不说什么受贿的事儿，就男女作风上的问题，那些子虚乌有的照片，他是不信的。
“不！我需要还我一个清白！”瞿冰也不在乎这个看起来很威严的中年男子是什么身份，她也不知道这个男的，就是整个凤城的一把手，相信这个时候就算是省长在场，她也一样会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
她需要一个说法。
只有证明了自己，才可以证明方明恒。
要用事实说话。
瞿冰要证明给方子铮看。她不想让那些风言风语再一次扣到自己的头上，顶着一个屈辱的帽子离开冀南。
她想要光明正大的跟方子铮在一起，而不是随处都要面对着别人的指点，就像上次，那个可恶的周志涛一样，他说的话，就基本上可以代表现在外面人的想法。自己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是个勾引完老的，再勾引小的的狐狸精。
瞿冰的话一说出来，龙健义就尴尬了。他干咳了一声，就沉默不言了。在场的领导们都从瞿冰那瞬间刚烈的话语中，看出了这个女孩的个性。
也许，方子铮所说的，她是被逼迫的，应该是有道理的。这样个性的女孩，除非是真的因为某些原因被逼迫，才会去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然而她真的能做得到洁身自爱，这确实是万分难得的。这也充分体现了方明恒同志的本性。
“呃，小吴，这样吧，你是个女同志，正好方便，你随同市公安局的同志，一起护送瞿冰，到市人民医院协助鉴定吧。瞿冰同志说的对，这不仅仅是关乎到明恒同志一个人的清白，还关乎到一个女孩的一生清誉，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一定要严肃认真，以事实说话。”
说实话，田中元在说这些义正言辞的话的时候，也有些尴尬。毕竟是个常年干政治工作的，是属于严肃不苟的那种，这种情况，还真是没有碰到过，所以，他也少有的觉得有点不自然。不过，作为一个纪检人员，他的工作态度便是，事实依据，所以，任何证据，都要去详细的核实，不能因为一句话或者某个人的言论而左右了立场，将严肃认真的工作，当成了走过场。
不过，田中元在吩咐完之后，心里也骂了，这他奶奶的，都把人逼到这份儿上了，这算是办的啥事儿啊！
方子铮对着瞿冰投过去一个感激和骄傲的眼神。他相信，她可以感觉的到。
她不怕外面的凶险赶到这里，就是为了帮助他替老爸洗脱罪名。虽然也可以为自己证明清白，但是，这毕竟是需要一定的魄力和胆气才能说的出来的。
这就是她的办法。刚烈而坚决。
这几乎就是铁证。
可是却让一个20岁的小姑娘，对这满屋子的大老爷们，却说出这句话。刚才的那一刻之前，她的心里，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方子铮这一刻，为她心酸，为她骄傲。
他为她感动。
此生，绝对不能辜负。
瞿冰回过头，看了方子铮一眼，没有说话，不过，那眼窝里的泪水，则是向方子铮证明了，她瞿冰，值得方子铮的关爱。这一次，她成功的帮到方子铮了。
很快，那位工作人员也已经跟凤城公安局的干警们联络好了，跟医院那边也打好了招呼，便向田中元汇报了下情况，便向瞿冰说道，“这位姑娘，跟我们走吧，放心，白的黑不了。”
底下这些凤城纪委的工作人员，那脸上可就精彩了。那脸上，就像真的被瞿冰的这一耳光给扇的肿了起来，红艳艳的。尤其是那些心中有鬼的，更是心中异常的焦急。
甄佑前此时在旁边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了，那满头满脸的都是汗水。他的眼皮耷拉着，没精打采的。不过，此时一道目光射向他，让他不得不精神起来。
是范增权。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范书记的意思。
“继续！”田中元可没有留意到他们的小动作，眼见第一个所谓的罪名便站不住脚，心中更是疑问，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先问完，取得一定的进展之后再说。于是他便对着那个原本趾高气昂的甄佑前指了指。
甄佑前吓得浑身一哆嗦，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便硬着头皮来到田书记的面前。
他的目光很漂移，不时的从田中元这里到孙大名的身上，来回打转。
他心里很不安。全都是来源于那个孙大名的突然出现。
假如是在平常的时候，孙大名的出现，绝对不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就算是这次孙大名立了功，稳稳地要升职了，但是他也升不到自己的头上。他还是要在自己的手底下混。可是如今不大一样了。这小子不是请假回去奔丧去了吗，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回来了？头七都没过吧？再说了，他怎么会跟那个瞿冰在一起进来的？难道瞿冰是他带进来的？
甄佑前犹豫不定，说话都是吞吞吐吐的，没有一点章法，紧张那声音都成了颤音了。
他越说，田中元就越来气。市委的一干领导，就越尴尬。
此时气氛更加的凝重了。
刚刚还未从瞿冰那份美与刚烈中回过神来的大家，都被这甄佑前的拙劣表现给弄得不自然了。这脸，差不多丢尽了。
“哦，这么说来，方明恒同志的主要问题，在于经济上的问题？可以这样理解吗？”田中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话不怒自威，隐隐的有种让心中有鬼的甄佑前昏厥过去的气势。
“对，通过我们的调查，已经充分认定，方明恒同志在任职冀南县副县长期间，通过顺红纺织厂改制招标，达到敛财的目的，其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党纪甚至法律。可是，案情已经审理过半，但作为一名经受过高等教育的犯罪分子，他的抵抗很顽强，概不坦白他的犯罪行为，这让我们的工作很难取得进展和突破，作为党的干部，而且还是一个纪委工作人员，我们的心中有愧，我们有愧于领导的新人和嘱托，所以，在不得已之下，只能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甚至会有些粗暴。在此，作为这次案件审理的工作组组长，我没有监督到位，在此提出深刻检讨，并且，我向领导保证，在此后的工作上，我们一定会努力改正，望领导予以监督。”
甄佑前心里原本对这个受贿的罪名还是很放心的，毕竟这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弄到的证据，他很清楚，方明恒是跑不了的。可是，现在因为孙大名的突然出现，他有点担忧了。这小子，来的太巧合了，让他有些七上八下的。
不过他的话很讨巧，还进行了自我批评，满以为可以得到上面人的谅解，谁料田中元压根就没有被他的那番小聪明所打动，这时候，田中元的头突然抬起来了，劈头就问了个让他流汗心虚的问题。
“我看了你们的审讯记录，我有一个疑问。”
“田书记，请讲，对于这次的案情，我是全程跟进的。”
“方明恒受贿，数额巨大，而行贿人是以公司的名义哪，还是以个人的名义？为什么没有抓人？”
“这个――”
甄佑前无语了。
这确实是他们的疏忽。
“是以个人名义，不过我们还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所以，还没有对当事人实施抓捕。”不过在此时刻，也容不得甄佑前仔细考量，先明确了再说，真要找个人来充当行贿者的话，那也好安排。至于单位的话，就不好下手了。
“哼！不是已经证据确凿了吗?”田中元那浓重的眉毛突然就聚到一起去了，一瞬间，就显得严肃了很多。
“对，我们的工作组人员，在搜查方明恒的住宅时，在其家中发现数额巨大的现金，而且，接群众举报中所说，方明恒在担任副县长期间，生活作风骄奢淫逸，贪图物质享受，如果我们早一点介入的话，应该不止这些。想必已经挥霍了部分了，至于这一点，我们会在日后的工作中，继续查证，并且会对部分人证予以识别，相信不会太久时间，就能将此案落实。”甄佑前眉头上冒汗了，这一段时间，他好像就跟经历了好几年一样，这一段问话，就像是当年在考试的时候一样，一问一答，每一个答案都不能有错误，颇为耗费心神。
“哦，据说方明恒同志在冀南任职期间，负责改制的项目，而且还有好几个，这样看来，应该不止是一家公司存在这种索贿行贿问题吧?有没有一些其他的可能性?”田中元不愧是做纪检工作有些年头的老人了，对这里面的一些道道也比较清楚，雁过拔毛可不仅仅是一个成语。
“这个我们还在盘查，想必是有些单位负责人害怕遭受到方明恒的报复，所以，一时间不敢出面前来举证，不过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动员了，不日即将有成绩出来。”面对上级的发问，甄佑前的回答说不上滴水不漏，但基本上也可以确保无误了，一概都推在案情进展不顺上，这样也好解释，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一些因为不满方明恒的压榨而出来作证的单位或者个人了。
“哦。那你们说的巨额现金是多少？在哪儿？”田中元也没再看那审问的记录了。他心知这审问的记录根本就是胡来的，一点都没有参考的价值。这时候，唯有从甄佑前嘴里掏出来的信息，才能寻找得到答案。
“嗯，经过我们初步验证，有现金30万元人民币。”说到这里，甄佑前信心满满起来，并且走过去，将摆放着证物的台面推了过来。
那上面，摆着一个小包裹。用旧报纸包着，外面还缠着一层层的透明胶。边缘部分已经撕开，露出一张张蓝色的百元大钞。全是崭新的。
甄佑前的脸上还带着一种得意的神色。毕竟这30万的现金给人的感觉还是很震撼的，再说了，这是从方明恒的家里搜出来的，谁都说不出个道道来，这就是死证。
看到这一摞现金，满屋子的领导，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田中元都不例外。
原本就很严肃的他，那脸上更是沉的像要滴水一样了。
满屋子的气氛随着那包裹而变得严肃，都凝重的像是没有了氧气，每个人都呼吸沉重起来。
就在此时，方子铮又站出来了。
方明恒看向儿子，又看向那个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人，他心里好像猜到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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