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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府艳婢 第43节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盛和光,那股子狠劲,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吃干抹净方罢休。每次她以为结束了,盛和光却又抱起她的腰肢,从头再来。
  到最后,她的眼前便只有那一片温暖灿烂的春光和翻飞的窗幔。
  画舫静静地停靠在湖边,偶尔泛起涟漪。
  直到傍晚时分,盛和光方抱着小寒从画舫下来。小寒是又饿又累,膝盖上头蹭脱了皮,丝丝地泛着疼,脚软得也走不动了。
  可是,吃饱的盛和光不知为何,还是黑着一张脸。小寒有些莫名其妙。想到他今日下午那般不管不顾,此刻又黑着脸,心里委屈,便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这样对我?”
  盛和光自听出来她语气里的委屈了,想要调整一番自己的情绪,改一改自己的表情,却终究不能成功。
  小寒看着他这般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也就转身过去,不理会盛和光了。
  盛和光抿着唇,拉开了马车上的一处抽屉,取出来一个小瓷瓶,打开来闻了闻,就抬手去掀小寒的裙摆。
  小寒一惊,一把压住裙子,转头回来,杏眼圆瞪,看着他:“做什么!”
  盛和光哑着声音道:“给你膝盖上的伤口涂药,放手。”
  小寒的膝盖蹭脱了皮,正有些疼,她伸手向盛和光要瓶子:“我自己来。”
  盛和光却没有给她,而是伸手要卷起她的裙摆,道:“乖,我帮你。”
  小寒不懂他为何一时阴沉一时宠溺,只道:“你今天究竟怎么了?”
  盛和光叹了口气,道:“只是想起你曾在这里,为他们演奏,我心里有些不高兴罢了。”
  他抬眸看着她,想如果小寒此时告诉他真相,他定然不再追究。可是,小寒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她只是不再抗拒他,任由他卷起了裙摆,修长的手指挖了一些药膏,细细地涂在脱皮之处。她感到一阵清凉,缓和了疼痛。
  她看着他不悦的面孔,伸手抚了抚他的唇角,道:“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也没来过几回,都是被养在院子里罢了。”
  盛和光涂药的手一顿,最终也沉默了下来,什么都没有再说。
  待回到崔府,小寒回房休息,盛和光借口有事,出来见几个影卫。“你们两个,速速回西安,将当初采买小寒入府的牙婆擒了,让她说实话!”两人领命去了。
  剩下的两人,却是回禀跟踪李夜箫前去甘棠河之事。“李夜箫确实是在八年前被那老夫妻救起的,醒来后,失去了记忆。”
  盛和光寻思一番,道:“甘棠河上游,便是去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你们加派人手,查找八年前可有人坠入甘棠河,一一核查究竟是哪一家的,都有些什么关系。再寻访甘棠河上下游,看可还有其他也是八年前被救起的人。”
  众人领命去了。
  盛和光独自坐着,内室昏暗。经历了下午那般激烈的恩爱后,此刻他却没有得到往常的餍足,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小寒救了他。想来,她总不会害他性命。当日他敢把小寒留在身边,今日也没什么不可以。他愿意冒险,愿意赌一赌。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小寒确实骗了他,他到底意难平。
  这个没良心的小骗子,待他查出来了,定要把证据甩在她面前,叫她乖乖地认错,哭着道歉!
  第62章
  此地离丹溪谷不远,小寒心里挂念师父,想寻机见见。说起来,她离开丹溪谷已是两年有余。可如今盛和光盯得这般紧,她也没法单独行动。在出门之前,她便已传信给厉丹溪,问师父可有入扬州城的计划。可师父迟迟未曾回复,直到她游湖回来的第二日,师父才叫人给她带了口信,说怠懒出门,只叮嘱她凡事小心,待办好了事情,再回来不迟。
  小寒得了信,一时有些闷闷不乐,却也无计可施。
  如今,便只能盼望着冯氏的事情早日水落石出。算起来,冯氏接触神梦香,已经三个月有余了,按说该是药效发挥的时候。她出来已久,恨不得立刻回京,向耿江天问最新的情况。
  又过得两三日,彭大儒游山玩水归来,李夜箫也从养父母处回来,众人便一同启程回京。
  回到京中,小寒还没来得及向耿江天问话,冯氏却先派了大丫鬟过来请她了。大丫鬟对小寒甚是恭敬,语气之中还有些焦虑,道:“厉姑娘,夫人有些不适,头疼不已。听闻您曾给公主府长史治疗头疾,颇有成效,夫人想请您过去一趟,看看究竟。”
  小寒假装诧异,问:“头疼有多久了?此前未曾听夫人说过。”
  “春节前只是有些疲劳,过了春节就时常半夜被梦魇惊醒,如今却是越发严重了,头疼不已,便是白日里都精神恍惚。”大丫鬟说道。
  小寒收拾了药箱,跟着她往永宁侯府正院而去。正院可谓雍容华贵,此时正值暮春,院里落红满地,仆人侍女都小心翼翼的,空气里飘着些许不安定的紧张气息。
  小寒入内,屋里紧飘着药香。冯氏躺在床榻之上,人是消瘦了不少,面色苍白,唇无血色,显然颇受折磨。见到小寒,她嘴唇勾了勾,连话都懒得说了。
  小寒走上前,行了一礼,坐在床边,给她把脉。脉象紊乱,显是受了惊吓。同时,脉象凝滞,乃是每日忧思过重而导致的。小寒斟酌着用词,道:“夫人这段时日是有心事?”
  这神梦香甚是神奇。一个人若心中有所挂念,闻了此香,那挂念就会不断出现,频繁入梦,乃至产生幻觉。若是此人无欲无求、无愧于心、坦荡磊落,那么,神梦香却也不会影响人。冯氏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必定是心中藏了事情。也不知是何等事情?
  冯氏目光微微闪烁,很快摇摇头,道:“我心情一向不错,并无心事。”
  小寒继续问:“那夫人梦魇时,都梦到些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可还记得么?”
  冯氏道:“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不值得一提。”
  小寒蹙眉,道:“夫人,讳疾忌医对您的身体没有帮助。您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您若是不告诉我,也无妨。但是您的病症终究得不到缓解。”
  冯氏沉默了好半晌。半晌后,她问道:“厉姑娘,可还有什么办法?只要能先缓解头疼之症,其他的我再慢慢想办法就死。”
  小寒摇摇头道:“夫人您这不是真的病,只要你心里想清楚了,你的头疾就会好起来了。”
  冯氏面露失望之色,最终问道:“厉姑娘,你相信人世间有鬼神么?”
  小寒收拾药箱的手顿了一下,问道:“信啊。我少年时曾经见过。我母亲离世后的头一个春节,她几乎每个晚上的会回来,看看我们过得如何。”这当然是假的,信口胡说的东西。
  冯氏听了这一番话,眉头紧蹙,道:“你不怕?”
  小寒有些莫名其妙,道:“当然不怕,那是我母亲,我想念她,她定然是感受到我的思念了,才入了我的梦来。”
  冯氏心中又多了些惴惴不安。她的病症,自然是请太医看过的,而且来过多位太医,说法与小寒如出一辙,都说是心病,没有其他原因。
  可是,她的心病,又怎么能对人说呢?
  最近一段时日,她一直梦见沈氏,梦见坠崖的马车。沈氏已经故去十四年,马车坠崖也已经八年,早该忘记了才是,为何却又记得这般清晰。
  梦里,沈氏还是当年模样,冷艳貌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过一介贱妾!既然你与他这般情深意重,那就祝你们白头偕老!立刻给我滚出去!”
  忽而,又梦到马车坠崖。沈氏那连个自己从未谋面的儿子女儿从悬崖之下的河底爬了起来,头发湿漉漉的,满身是水,在她身后跟着,无论她怎么跑,这两人都嘴角噙笑跟着她。她筋疲力尽,实在跑不动了,坐在地上,那两人就一前一后地跟着,水嘀嗒嘀嗒地滴落在她面前的地上。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稳重的男子脚步声,冯氏回头一看,喜出望外,原来是永宁侯来了!
  她娇声呼唤道:“郎君!郎君!救我!”
  永宁侯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疾言厉色道:“贱妇!你竟然害死了我的孩儿!原来你是这般蛇蝎心肠!从前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啊!不要!余郎!”冯氏凄厉地呼喊道。
  许多个夜晚,她都被恶梦惊醒。初时,永宁侯还怜惜她,拥抱着她入怀。日子久了,永宁侯每日要早朝,夜里若是惊醒,也是受不住,便搬到书房去住了。冯氏觉得永宁侯比从前冷淡了许多,越发觉得梦里的事情要成真,心中越发惴惴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略短小。明天会努力日六!!
  第63章
  冯氏蹙着眉,神思恍惚,没有回答小寒的话。
  良久,她方露出面带歉意的微笑,道:“辛苦厉姑娘走这一趟了。请回吧。”
  小寒起身辞别,刚走到门口,却见永宁侯从外头走进来,龙行虎步的。小寒不得不站到一旁去,行了个礼。
  永宁侯微微一怔,旋即道:“厉姑娘过来为夫人看病?是了,你精通治疗头疾之术,可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她这些时日,是越发严重了,也不安寝。眼看下月阿云就要与殿下成礼,诸事繁忙,若再这么下去,她可受不了。”言语之间,对冯氏很是呵护。
  小寒回答道:“夫人身体无恙,乃是心病。只要心病解了,自然身体就会康复。只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这我就无能为力了。”
  她心中却在冷笑,男人的深情,还真是廉价。也不知道这永宁侯是不是在林府先呵护了林夫人一番,才回来的,此刻却在这里一片深情款款。耿江天给小寒的情报,那便是随着冯氏害病越发厉害,永宁侯终于是忍不住,入了林府与秦丽卿私会。虽然也才去了两三回,意义却大是不同了。
  永宁侯却皱眉道:“厉姑娘稍等。”
  说罢,他走到榻前,在冯氏面前坐下,温声道:“阿莲,你感觉怎样?究竟心里有什么事情,这般折磨自己?不若说与我知,也好为你分忧。”
  永宁侯依旧如同从前一般,对待自己很是温柔体贴,冯氏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蹙着娥眉,道:“夫君,我每日梦见的,都是些杂乱无章的东西,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一会儿去到了从未去到的地方,一会儿见到从未见过的鬼怪。我真是不知究竟从何而来。大约就是太累了,才会如此。你放心,阿云的婚礼我必定是办得风风光光、妥妥贴贴的,绝不叫她受了委屈。”
  冯氏这一番话,说的甚是婉转动听、楚楚可怜。永宁侯看到妻子苍白的脸色、瘦削的手腕,也甚是心疼,道:“难不成是早年你跟着我在北边吃苦,遗留下来的?”
  冯氏与永宁侯相识于北边边镇,曾经历数次大战,便是说血流成河也不夸张。冯氏虽然没有亲自上战场,但也是在边镇中照料军士,血腥的场面也见过不少。
  冯氏目光闪烁,垂下眼睑,靠在永宁侯怀中,道:“是有些相像,但却也不全然就是北边的情景,我也分辨不出来。”
  永宁侯拍拍她的后背,道:“阿云成亲之事,你过问一下即可,内宅之事不妨交给阿琳,外头的事件就叫阿峤做了就是,不必那么辛苦。”
  冯氏自永宁侯怀中坐起,道:“我就只有阿云这么一个女儿,成亲是她这辈子的大事,如何能够马虎?不过,夫君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永宁侯道:“真是辛苦你了。这些年,辛苦持家,照顾老太太,又要照顾几个孩儿。”
  冯氏甜甜地笑道:“哪来的辛苦?这也是我的婆母,我的孩儿。”
  小寒在一旁听着,心中冷笑连连。真恨不得问永宁侯一句,可还记得他死于非命的两个孩子么?
  正想着,冷不防听到永宁侯转过头来喊她的名字:“厉姑娘,夫人方才也说了,就是梦到些奇怪的东西,却从来也未曾亲眼见过。这心病又从何说起?这又是何缘由?”
  小寒上前几步,道:“侯爷,有些事情,可能千头万绪,真到了梦里,就会演化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夫人若是有烦恼之事,就得把这事情给解决。若是没有烦恼之事……那想来是我的医术粗浅,看不出来还有什么问题了。”
  永宁侯听完,想了想,对冯氏道:“若真是早年见得血腥太多了,那不如寻个时间,去一趟白马寺,祈福消灾,你看可好?”
  永宁侯的建议,正中冯氏的下怀。她琢磨着,不过是沈氏和那两个孩子,只要到寺庙里吃斋念经,总能把这怨气给消散了。于是,她点头应下了。
  小寒见永宁侯再无吩咐,便也转身离开了正院。
  冯氏得了永宁侯这一番抚慰,心下熨贴,倒是沉沉睡了过去。永宁侯看着羸弱的冯氏,神思不知不觉,却飘到了秦丽卿那里去。
  两年前,他偶遇秦丽卿,恰是在黄昏寺庙里,伊人独立,竟有几分颇似自己第一任妻子,沈氏。与冯氏的羸弱、瘦削不同,沈氏自带几分冷艳,身材纤秾有度,抱在怀中自有一番滋味。只是,从前,自己乃是入赘之身,沈氏性情又太过高傲,冯氏的柔顺便格外可人些。可待他大权在握,对他柔顺、盼着入侯府门的女子着实多得不可胜数,倒有些想念沈氏的冷艳了。
  恰好就在那时,叫他看到了秦氏。一时兴起,便哄骗着与秦氏上了床。想着,露水姻缘,无伤大雅。岂料,那秦氏行事做派、话语言辞,都与沈氏有几分相像,偏偏对着他,又多了一分小意殷勤。这是他在沈氏那里从来没得到的。看着秦氏,就不由得有些隐秘的快感。于是,这个关系也就一直持续了下来。
  他自认对冯氏深情,因此过去两年都只是初一十五方与秦氏在寺庙中相会。可是,最近这一个月,冯氏总是噩梦,他也不能安寝。偏生这个月的初一此时秦氏命人偷偷传了书信进来,说自己脚踝扭伤,不便出门,山寺以后便不去了。这乃是女子在耍小性子。永宁侯终究忍不住,去了林府一趟。
  寺庙密室之中,隐秘虽则隐秘,却是空间事物有限,施展不出来。到了林府,秦氏院中,大门一闭,谁人都不敢来。永宁侯倒是肆意畅快了一回。想起自己与冯氏将近二十年,竟是不曾有这么多畅快的玩意。不由得逼着问秦氏,当日那林老爷究竟是怎么对她的,叫她懂了这么多玩意儿。秦氏被折腾了大半日,才放过。
  自此以后,永宁侯来往林府就变得便从前频繁了。
  此刻,他看着冯氏的睡颜,心下却在琢磨着,若是叫冯氏知道外头有人,她会不会同意让秦氏入门?
  冯氏自然是美人的,但是也已经徐娘半老了。秦氏却才二十多岁,正是丰熟的年龄,或许,还可以为他再生两三个孩儿。永宁侯府如今的子嗣,也确实单薄。
  永宁侯这般想着,便有些心猿意马,悄悄地起身了,对冯氏的大丫鬟道:“待夫人醒来了,好生伺候着。告诉她,军营里有事情,我今晚就住在城外了。”
  那丫鬟点头应了。永宁侯大踏步而出,骑了马,只带了一个长随,就出门去了。
  到了林府门前,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就闪身入内。如今,林府阖府仆妇都已认得永宁侯,门房恭恭敬敬地把他迎了进去。
  秦丽卿正在屋里看自己名下商铺田庄这半年来的出息,听到通报,说永宁侯来访,有些诧异。永宁侯两天前才来过,按照他一贯的习惯,这往来实在过于频繁了。她放下帐册,本想出去相迎,不过,想了想,却仍旧坐着不动了。她想起了陈嬷嬷说的话,永宁侯夫人对永宁侯,是千依百顺。自己闹点小脾气,反倒是多了许多情趣,永宁侯也觉得新鲜,如此反而被勾着,脱不了手。
  于是,永宁侯一进来,就看着秦氏正拿着一本厚厚的帐册,神情认真,多了几分知性,少了几分平日的靡丽。他一时觉得新鲜,笑道:“原来卿卿您还会看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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